「婁英明,你想掐死我嗎?」
「你真會讀我的心。」
「我連你的眼楮都看不清楚。」
屋里空空洞洞的,冷寂的空氣,冰冷的家具。擺飾雖豪華,卻也是一片死寂。他每天回家,就這些東西迎接他嗎?詩若的心在哭泣,在為他疼痛。
「上哪去呀?」她對他吼。
「我的房間。」
她被他半抱半拉的帶上樓。進入一間寬大,但和樓下同樣沒有半點溫度的臥室。
他往四柱大床一揮手。「我的龍床!」
身子一轉,他輕易地抱起她,凌空將她扔到床上。她在床墊上反彈了一下,他的身軀隨即壓下來。
「英明……」
她余下的聲音,消失在他狂野的唇下,他的手同時粗魯地扯她的衣服。她的襯衫扣子三兩下就被撕開了。他不耐煩地拽她的牛仔褲。
「女人,你不知道來找一個男人共度良宵,該穿些簡單好月兌的嗎?」
「我……」
他再度蠻橫地吻住她的嘴,月兌他自己的衣服時,他動作則又快又俐落。當他赤果、碩長的身體覆上她的,她猛抽了一口氣。
「這就是你要的,是嗎?」他一點也不溫柔地用膝蓋頂開她緊張的靠在一起的雙腿。「你死纏著我,要的就是這個,是嗎?」
詩若明白是怎麼回事前,一股劇痛穿刺了她,她喊了出來。
英明的酒意在她的叫聲中醒了。他靜止在她體內,趴在她身上,臉壓進她肩後。
「詩若……老天,詩若……天哪,我做了什麼?」
他移動身體,但詩若抱住他。痛楚仍可感到些許,而清晰的是他們身體相連的部分。她喜歡那種感覺。
「不,別走。」她低語。
「詩若。」他開始溫柔無比的吻她。「對不起,詩若。」
他並不真的想走。在她里面的感覺,太美,太好了。像……回家了似的。不是這個他天天回來的冰冷的家。是他孤寂了多年,渴望的那個家。是溫暖的,甜美的。
「你……也會痛嗎?」她小心地問。
上帝,從來沒有人在床上問過他這個問題。他想笑,但他眼中忽然充滿淚水。
「不,我是心痛。」他綿密地吻她的眼,她小巧的鼻,她的唇。「等一下就不痛了。我保證。」
他輕輕地、十分溫柔地慢慢移動,嘴唇不停地吻著她。
詩若低啞地申吟。「哦,英明。」
「你要我停下來嗎?還痛嗎?」
「不,不要停。除非你想停。」
「我永遠也不想停。痛嗎?告訴我。」
「不。哦,英明。」
「再叫我的名字。」
「英明。哦,英明。」
愉悅急速的上升,吞沒了他。從來不像這樣,英明戰栗地喘息。從來不像這樣,他身下這個和他一起律動的女人,她不只是一具軀體。她成了他的一部分。當他一次次進入她,她也在進入他,那個他從不向任何女人開啟的世界,她進去了,深深的……忽然他爆炸了。過去的他再也不存在,化成了碎片。
之後,他溫柔地把她擁在懷里。他不曾如此做過。他總是立刻起身去淋浴,因為覺得自己污穢。她在辦公室對他痛斥的話是對的。他沒有玩弄任何人,他玩弄了自己,他任由他的自卑和自憐操縱了他大半輩子。
「為什麼,詩若?」他在她耳際輕語。「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好玩哪。」她正在用手指畫他的胸膛。「男人的構造為什麼和女人這麼不同?」
他退開些,看著她。「好玩?」
「對呀。」她繼續畫他的肋骨。「你看,完全不同。多好玩。」
他吐一口氣,抓住她淘氣的手。「我問的是,你為什麼跑來和我……」第一次,他說不出他們的行為。
「哎,是你不由分說就把我扔到床上的。」
她眼中只有甜蜜的笑,沒有責怪。他呼出一口氣。「對不起。可是你三更半夜跑來找一個男人,堅持要留下,還會有什麼意思呢?」
「我本來只是來看看你。我……放心不下。」
他聳起眉。「為什麼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你呀。」
他仔細看她。「你最近很古怪,老是一副我需要保母還是看護什麼的樣子。」
她的一腿伸進他兩腿之間。「你剛才可一點也不脆弱。」
他眼楮變迷蒙。「要不是我已經知道你是第一次,我會以為你在這方面是老手。」
她咯咯笑。「我有這麼好嗎?」
「嗯。」他輕啄她的唇瓣。「好。你好極了。感覺起來好,嘗起來更好。」
「你都是這麼跟女人說的嗎?」
「不,我通常不說話。」
他下床,把手伸給她。「來,在你勾引得我又要你之前,你最好到熱水里泡一下。」
她好奇地打量他全身,然後盯著他的那個部位。「哇!」她說。
英明生平首次在女人看他的身體時臉紅。「快來吧,皮蛋。」
「你要和我一起洗澡?」
「我要幫你洗。」這也是第一次。
等他們終于又回到床上時,詩若覺得她已經無法動彈了。
「我可以睡在這嗎?」
「你可以在這睡一輩子。」
但她已經睡著了。
***
英明通常黎明時分起床。今天他比曙光醒得還早。他不和女人過夜,不曾帶女人回家。
今早這個躺在他懷里的女人,給他的感覺,自然得宛似她一直都是這樣睡在他臂彎里。
他凝視著她。她像個純潔的天使。而他昨晚粗暴的奪去了她的鈍真。英明輕輕吻她濃密的睫,她柔細的頰。她慵懶地醒了,嘴邊先浮上一朵甜甜的微笑。他吻她的微笑。
「幾點了?」她閉著眼楮問。
「不知道。我不在乎。」他再吻她。「我是誰?」
「英明。」她睜開眼,笑他。「傻瓜,你以為你是誰?應該問「我是誰」的是我。」
「胡說。你是第一個睡在我床上的女人。」
「真的?」她很高興。
他笑了。「真的。」
她靠過來吻他。「我在家都是早上洗澡的。」
「騙人。你昨晚為什麼就香噴噴的?」
「我麗質天生嘛。等一下還要不要一起洗?」
「你要嗎?」
「昨晚在水柱底下……不一樣。」
她嬌羞的模樣逗得他大笑。「你喜歡?床上不要了?」
「我只說不一樣嘛。」
他又大笑。「你總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是不是?」
「不好嗎?」
「不是。常弄得我頭昏腦脹就是了。」
他翻身覆上她,雙手撥開她的長發,捧托住她的臉,深深吻她,同時進入她。
詩若輕喘一聲。他立刻停住。
「痛?」
她搖頭,把他的嘴拉回來,身體迎向他。英明立即迷失了。
當他們一起坐在他的大橢圓形浴白里,詩若背對著他,坐靠在他懷里,滿足地嘆一口氣。
「我想我不行了。」
英明笑著啄吻她的耳垂。「你今天可以不上班,我特準你一天特別假。」
「你呢?」
「當然陪你了。」
「哎,要是人杰在就好了,他可以代理你處理許多事。」
英明覺得水突然變冷。他都把人杰忘了。他的手停止為她按摩。
「人杰怎麼辦?」他問。
「他在找工作呀。」
「我問你和他。你和我過了一夜,你還要回他身邊去嗎?」
「你說什麼呀!什麼回他身邊?」
「他和你不是計畫結婚?」
詩若笑著轉向他。「怎麼你也這麼想?」
「他愛你。你也愛他。」他硬邦邦地說。
「人杰愛雲英。我想他們不久就會結婚了。」
英明瞪著她,不過他緊繃的肌肉漸漸放松了。「為什麼我一直覺得他愛的是你?事實上,他親口向我說過他愛你。」
「你一定弄錯了。他和雲英是一見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