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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陷阱 第1頁

作者︰葉小嵐

楔子

徐彬知道這是一次冒險、一次賭注,成了……他可以開創出自己的事業,不再只是听命行事的小職員一個,但如果輸了……

他告訴自己不能想輸,每個男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理想、一些野心、一些目標,不能永遠安于一個月領個萬多塊就心滿意足的「頹廢」心態,他必須拚拚看、闖闖看,拚過了、闖過了,他就能擁有一片自己的天空,可以任自己自由的揮灑。

看看其他在座的三個人,這是一次秘密會議,而這次的會議結果也攸關了他們四個人的前途和未來。

「傳真你們都看到了,目前為止只有我們四個人知道。」這份傳真是陰錯陽差的被徐彬「截到」,本來是不可能讓他這種小職員看到的。「只要我們能籌足訂金和一部分的貨款,我們可以訂下一大筆的貨,然後轉手再賣出去,這其中的利潤……」

範光賢的眉頭皺了皺,他這個人頭腦冷靜、思路清晰,他當然懂徐彬的意思,只是這麼做……

「如果公司控告我們呢?」

「他們來不及的。」徐彬解釋,早想得周周全全的。「我們四個人必須馬上作決定,如果決定要這筆貨,我們明天就必須湊到足夠的錢,然後我找相識的銀行開信用狀,辨匯款,接著和他們簽下合約,一旦合約簽了,我們立刻離職,事後就算公司要追究什麼,也很難了。」

「那我們以後呢?」薛遠哲問道,他是一個溫和、謙恭,沒有什麼大動作的人,好脾氣又頗善良,在現今的功利社會上已經很少能見到這種男人了。

「自組公司。」徐彬乾脆的答。

「這麼簡單?」傳宏凱冷冷的問。

暗宏凱是一個城府深、工于心計的人,他向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這年頭,誰都輸不起,輸了不只是難看,說不定一輩子都爬不起來,注定落魄、潦倒一生,他要有十足、百分之百的勝算,他才會加入。

「我們在這家公司待了這麼多年,我們有人事、有客戶、有渠道,這第一筆貨的利潤可以當我們新公司的地基,只要地基穩了,我們的公司就不怕站不起來。」徐彬充滿自信的笑。

「這對公司……」薛遠哲有些為難。」這是‘背叛’,我覺得……」

「遠哲,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想想,公司善待我們了嗎?」徐彬平靜的道︰「我們拚死拚活了半天,但真正賺到的是坐在董事長和總經理辦公室的人,他們吃香喝辣,住別墅、開歐洲車,孩子都出國留學,個個是王子、公主般的待遇;我們呢?一個月只得萬多塊的薪水,別說房子買不起,小孩如果多生幾個的話,都只怕要寄給別人養了!」

薛遠哲有一個女兒,就因為只有一個女兒,他總想給她最好的一切,但是以他的薪水實是溫飽可以,若要奢侈……就難了,就更別想有什麼公主般的待遇。

「你說的沒有錯,但是公司事後總會知道我們搞了什麼鬼,萬一公司報復我們,或是……」範光賢考慮的比較多。

「公司能怎麼報復我們?」徐彬不在意的笑。「殺了我們嗎?」

「但是你別忘了,在正式錄用我們的時候,公司曾經和我們簽了約,即使離職,也不能從事和公司有關的相關行業。」傳宏凱提醒著大家,為了公司的業務機密,現在很多公司都會如此要求新進的員工簽約。

「宏凱,約只是約,要鑽法律的漏洞,方法多的是。」徐彬加以反駁。

罪人開始思考……

四周是一片的靜寂。

不拚這一次,他們只能當小職員,要等升遷,除了實力,還要講運氣,而且目前經濟是這麼的不景氣,某天若突然的被解雇……

無毒不丈夫,如果考慮太多的話,到最後會是一事無成,空嘆機會的流逝,如果抓住這次的機會,說不定能夠飛黃騰達,和成功沾上邊,而且徐彬的主意很合他們目前這種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尷尬狀況。

「我跟。」範光賢第一個說,他孤家寡人一個,就算失敗了,頂多一切從頭。

「我也跟。」薛遠哲在有人出聲後,他也壯著膽子,豁了出去。

徐彬看著傅宏凱,現在只剩下他了,他們三個人就等他一句話。

暗宏凱看著他們三人,他這會兒很難開口說不,但是如果冒險的跟了,他是在拿他一家四口的未來當賭注,這年頭人都很現實的,也很可怕,萬一新公司成不了氣候,又遭舊公司的打壓,那他們還有生存的空間嗎?

「我想考慮一下。」他留了一步後路。

「宏凱,沒有時間給你考慮了!」徐彬說︰「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是老天幫忙的,沒有下一次了,你懂不懂?」

範光賢和薛遠哲都看著傅宏凱,但是他們沒有催他,只是平靜的眼神。

「宏凱,就因為平日我們四個人的交情不錯,我才會拉你進來,我也有家,我也有小孩,我會害我自己嗎?」徐彬急切的眼神。「現在不賭這一次,我們以後也沒有什麼好賭的了。」

「好吧!」在猶豫不決的情況下,傅宏凱硬著頭皮的附和了他們。

徐彬開始激昂的解說他的整個計劃,每個人必須籌到多少錢、必須負責哪些事,但這些話都沒有進到傅宏凱的腦中。

他的腦中有了另一個念頭。

無毒不丈夫……

背叛……

千載難逢的機會……

走出了他們秘密會議的地點,傅宏凱沒有忙著去籌錢,他叫了計程車,往公司的方向去,進了電梯,他直接朝頂樓的董事長辦公室走。

這才是他立功、得到升遷的一個大好機會。

第一章

美國。

二十年後。

在一幢漂亮小別墅前的草皮上,範光賢正優閑的除著草,這時的他是個五十出頭的中年人,應該可以算是中年人吧,畢竟他還不是七老八十,不過……棺材也進了一半了,不可能再年輕。

二十年的歲月,就這麼無聲無息、無情的從他的指縫中溜過,帶給了他蒼老、皺紋、風霜,澆熄了他的活力、熱情、斗志,但是有一件事,是歲月無法從他的心中、腦中連根拔起的。

那就是報仇。

有個仇他怎麼都要報,是非報不可。

他等了二十年,精心計劃了二十年,就是要等正義伸張的這一天。

範麗妮將車停在草皮邊的通道上,她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父親,微彎著身體,正推著除草機,神情還算愉快。她迫不及待的下了車,將那份得來不易的畢業證書藏在她的背後,像個小女孩般,她蹦到了範光賢的身前。

「猜三次,猜猜看我有什麼驚喜給你。」她掩不住語氣中的興奮。

「你拿到畢業證書了?」範光賢只猜了一次。

「爸……」她有些失望。「這一點都不好玩,也不刺激,你可以故意猜錯兩次的嘛,現在玩完了,而且什麼意思都沒了。」

範光賢笑而不語,經過了一次刻骨銘心的打擊和教訓,他學會了看人、看事,學會了用腦筋真正的思考,他不須要錯個幾次才知道正確答案,有時候……一次都錯不起的。

「證書在這里!」她將一份綁了紅絲帶的畢業證書,必恭必敬的交給了他。

範光賢沒有看,他注視著她。

「麗妮,你幾歲了?」

「二十三歲了。」

「你覺得自己夠成熟了嗎?」

「爸,我已經覺得自己老了。」她俏皮的答,吐了吐舌頭。

「你可以為我做一件事嗎?」

「爸爸,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範麗妮用一種無比嚴肅的口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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