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原本的慷慨激昂猛然一頓,他一臉尷尬的瞧了瞧好友,又瞧了瞧看不出丁點兒心緒的凝笑。
任由凝窒的氣氛回蕩在室內好一會兒,凝笑才微微勾起唇畔,露出一朵笑花,對著駱星昂輕柔地問:「是你鼓勵我的夫婿來尋花問柳?」
「我……」直覺的想要否認,可是駱星昂轉念一想,他干嘛像個怯懦的男人一樣,所以便大方的承認,「是,就是我!我覺得暮德配你這個凶悍的女人,未免糟蹋,所以……」
他話都還沒有說完,她已經快速抄起桌上的酒壺,毫不猶豫的朝他兜頭淋去。
在見識凝笑的潑辣舉動之後,屋內的鶯鶯燕燕全都屏息望著她,丁點兒聲音也不敢出,生怕被她的熊熊怒焰掃中。
「你知不知道我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什麼意思?」腦中不禁泛起一抹不祥的預感,駱星昂心里發毛地問。
「意思就是說,你這輩子最好不要愛上女人,否則……」她愈說聲音愈輕,威脅的意味也愈濃。
「否則如何?」
「否則,我韓凝笑絕對會為你的娘子找男人,絕對!」
「你……」這是什麼見鬼的威脅啊!
他瞠大了眼,驚詫的眼神越過她,望向眉眼帶笑的好友。
他眸光中濃濃的流露著「你不管管她嗎?」的訊息,誰知申暮德卻只是很沒義氣的聳了聳肩。
這不瞧還好,一瞧更氣,性子一根腸子通到底的駱星昂立時怒氣沖天的說:「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我和暮德是有著鴻圖大志的男人,才不會拘泥在男女之情之中。你別得意,暮德不過是一時迷惑,你很快就會變成……」
凝笑似是听出什麼端倪,也不打斷,只是定定的望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突然,一雙大掌置上她縴細的臂膀,將她旋了個身,申暮德俯視著她,「走吧!」
「不,我想听听他還想說什麼?」她很是固執的說。
可申暮德哪里由得了她,雙手利落的將她打橫抱起,筆直的往外邁去。
「你快把我放下!」
她掙札著,可他卻置若罔聞,一反平日儒雅的形象,雙手牢牢的抱著妻子,說不放就不放。
「你……」掙月兌不開的她氣極了。
這個該死的男人,尋花問柳已是罪大惡極,結果還不顧她的意願,將她扛了就走,讓她丟盡了臉。
她氣得銀牙緊咬,一雙美目怒火熊熊的鎖著夫婿。
「回家再談。」一如往昔,申暮德淡淡的一句話便成功地抑下凝笑所有要出口的咒罵。
談?!誰要同他談!
這個該死的男人最好滾到天邊!她要再管他、再同情他,
她名字就倒來念。
眼見他們往門口走來,自覺無必要趟人這渾水的凝淚打算先一個人回申府等妹妹氣消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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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陣仗。
好不容易雙足落了地的凝笑,冷眼的瞧著大廳里的眾人。
大堂上端坐的是婆婆,那個礙眼至極的王雲羨當然隨侍在側,細致的臉上漾著一抹的冷笑。
至于銀雪則是一臉著急地猛朝自己使眼色,仿佛在警告她些什麼。
一股凝窒氣息籠罩全身,凝笑無瑕的臉上冷不防的勾起冷冷笑意,看來他們是準備來個批斗大會了。
「暮德,將這個簽了。」申老夫人將眼光調向兒子,二話不說的拿起置于身旁幾案上的一個精致的卷軸。
「娘,那是什麼?」濃濃的劍眉皺起詢問道,申暮德並沒有步上前去接過。
「休書。」
「娘,我已經說過了,凝笑我是不會休的。」
「現下可由不得你不休,難不成你想戴綠帽嗎?」
呵,這算不算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啊!
她每天為了申家,忙得像條狗似的,哪還能有時間去找男人,她又不像某些人,還有閑暇去狎妓。
連冤都懶得喊,凝笑直接將目光調往夫婿,想瞧瞧他要怎麼說。
「娘,這個罪名未免太重,你……」
「當然很重,但有膽子做,當然就要有膽子承擔。」王雲羨不屑的幫腔道,努力地火上澆油。
吃了凝笑幾頓苦頭,她倒也學乖了,不再覷著機會就往表哥身旁轉,反而猛朝著姨娘下工夫。
現下逮著機會趕人,她當然得加把勁。
「娘,你說凝笑給我戴綠帽,總也得要有證據吧!」
「證據是沒有,但證人倒也有一個。」申老夫人氣定神閑地說,眼見媳婦默不作聲,以為她是怕了,忍不住又朝著她諷刺道:「我說凝笑,你平時不是口齒伶俐得很嗎?現下被人捉著了把柄,一句不吭的,是心虛了吧!」
嘖,她不說話,旁人倒將她當成病貓了。凝笑好笑的睨了婆婆一眼,「娘既然說有證人,那就叫他出來說說,我是怎麼偷人了?」她行得正、坐得直,就不相信他們真的有什麼證據。
「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姨娘,那咱們也不用幫她留面子,讓羅掌櫃出來說說她在外頭是怎麼勾搭男人的。」
羅掌櫃?!凝笑的眉緊緊的蹙起,她和他今天晌午才見過面,他要來嚼啥舌根?
「呵,姨娘,你瞧有人心虛了呢!」
王雲羨的話說得刺耳,頓時讓凝笑胸臆中泛起一股子氣。
「我不心虛,我這輩子還不知心虛這兩字怎麼寫,我不像有人明擺著要來勾引別人的夫婿,就連生米煮成熟飯這種爛招術也使得出來。」
簡單的一句話就說得申老夫人和王雲羨兩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好啦,你就別顧左右而言他了,羅掌櫃都說了,他今天晌午瞧見你和一個男人在客棧里親親呢呢的,還讓他拿著賬簿瞧,羅掌櫃說他要報官,她還護著他,有沒有這回事?」申老夫人一邊說,還一邊望著方進門的羅掌櫃,要他將事情再說一遍,只不過這一遍可是既添了油,又加了醋的。
瞧著羅掌櫃毫不留情的指證,凝笑的臉上泛起一抹笑,那笑讓她整個人瞧起來更加的清冷疏離。
呵,原來是有人來告狀了!想不到平時還算中規中矩的羅掌櫃,竟是這種挖牆角的小人,這回她倒真是見識到了。
可是如果他們知道那個人其實不是男的,而是女的,甚至還是她的至親,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
不過,現在的她可沒有心情辯解,她只是將眼光再次調往申暮德,鐵了心的就要瞧瞧他會怎麼處理。
這是她給他的一道試驗,姑且不論他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自己,也不管他今天上妓院的惡行,她要知道,在她為了他付出那麼多之後,他究竟信不信任她。
「你……」
說實在話,他是相信她的,可她卻連冤都不喊一句,瞧那羅掌櫃說得言之鑿鑿、煞有其事,他的心也忍不住發起了急。
好不容易,那漫漫罪狀結束了,眾人焦點又回到他們倆身上。
「暮德,這可是你親耳听見的了,不是娘隨便誣賴她,你還不快把她給休了。」
他看向妻子,「凝笑,你怎麼說?」
「我……無話可說,就問你自己相不相信我!」
他竟還問她?!
顯然,這半年來,她為他做的,他都沒有放在心上,所以他才會這麼問。
她的心涼了半截,冷笑一揚,緩緩的回身就走,完全不理會他給她的答案會是什麼。
「我在房里等……」
她沒有說明自己要等的是什麼,但大伙兒都很清楚,她說的是休書。
頓時,申老夫人和王雲羨喜出望外,至于申暮德則是一臉的沉重。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