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貪吃甜點的她含糊地應了一聲又大吃起來。
嗯,這家甜點真的好好吃哦!嗯——突然,她停住吃的動作抬頭看他,「你是不是因為貪吃甜點才讓我一個人等那麼長時間的?嗯?你好討厭!都不管人家了!」不理他那連連作揖兼苦笑的動作表情,她又接著說︰「人家很可憐呢!在客棧等好久都等不到你,所以就跑出來找你——哦,還差點把一個同樣穿白衣服的男人當成是你呢!人家多可憐!人家——」
「琉兒——」他一聲輕喚,打斷了她接下來的指控,「我不是故意要慢的,相信我,我也很抱歉讓你等,原諒我好不好?」他的口氣好誠懇,不原諒他好像很過分哦。
「好吧!」點點頭,她很大氣地赦免他。
「琉兒,你說差點把一個男人當成是我,那個男人長什麼樣?有我帥嗎?」薜峰很認真地看著她,打算從她嘴里掏出些贊嘆的話。當然是贊嘆自己的啦!
「你知道啦!在我眼中沒有人能與你相比的啦。不過那人似乎也很俊美。而且那個男人的笑容柔如春水耶!還有幾分燦陽的味道,不像你的笑容只會滿不在乎的——」
誤會已解除,她又吃起甜點了。
「這樣啊。」他點點頭,眸光直視前方的同時,心頭也浮起了疑慮。
柔如春水、燦如朝陽的男人?
MAYMAYMAY
蘇州的夜,同樣是繁星爍爍。自然,星星特別繁多的夜晚是很迷人的,也是會引得很多人放著床不睡而跑到房外看星星的。
元旭日當然不會放棄這詩情畫意的星夜之景的。他叫僕人在客棧的後院擺上香案,設好座椅,就偕同梅棄兒、元青來到了院中。望著點點星光,他的眸中也仿佛有了星的氣息,星的光芒。
「梅兒,今晚夜色很美是嗎?」
他拉著她坐在鋪設的座位上,俊逸的臉上浮現神秘的笑容,「梅兒,在如此美好的夜里,我想為你彈奏一曲,好嗎?」
「好。」梅棄兒乖巧地點點頭,柔柔地笑著依在他身旁,「你想彈奏何曲呢?」
「此曲無名,因為它是我無意中譜寫出的。不過這首曲子卻有一個來歷。梅兒,想不想听听它的來歷?」他看她,眸中映射的是異常神秘的光。
梅棄兒好奇了,「看你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什麼來歷說來听听吧!沒準听對了味兒,我會為它取一個曲名呢!」她開玩笑地說著。
沒想到元旭日卻點點頭,「正合我意!這曲子也只能由你來賜名呢!因為這首曲子就是因你而來的。梅兒。」他輕喚,本已清朗低柔的嗓音在他刻意放低的情況下更顯得溫柔如水,其中隱含的綿綿柔情更是將梅棄兒層層包
秉。
她中邪了。中了元旭日布下的情蠱,似是醉酒一般,她星眸半掩,夢囈似的「嗯」了一聲,等待下文。
看她如此,元旭日似乎很滿意,他伸手輕撫她的秀發,在著迷于那柔滑觸感的同時也開口低訴道︰「在雲中山上,一日偶然瞧見你在雪中練功。那衣袂飄飛凌空舞的情景,那似乎與雪同融的氣質——實不相瞞,那一幕深植我心,使我為你心動。雖然不是一見鐘情,可那時我的感覺你絕對無法想象。那一刻我就在心中對自己說,她就是你終其一生所想求的,你那飛雪中所展露的清冷氣息與面對我時的柔如春水更讓我相信也堅定了自己信念。我深深地明白了,你就是我永遠的眷戀。梅兒,我所要彈奏的這首曲子就是因你而來的。所以,在我彈奏的時候,你要用心去听,然後為它想個好名字。好嗎?」
梅棄沒有回答,她只是將琴擺到元旭日身前,以行動做出了回應。
元旭日看著她的舉動,薄唇始終含著笑。他盤膝而坐,將琴放到了腿上,再側頭深深地看她一眼,唇邊笑意更深。
低頭視琴,修長的手指撥動了琴弦。琴音頓起,但見指撥弦動,琴音迂回婉轉飄入耳中,仰頭看天,繁星點點似也隨音舞動。沒有別的形容詞了,因為那種絕紗的音感已無法以筆墨形容。
總之,人都醉了。
梅棄兒忽地飛身而起,和著元旭日的琴音,就在這萬里無雲的星空中起舞。說是舞也許不太恰當。因為生在瓊花宮、長在瓊花宮的她從未見識過何謂「歌舞」,自然也無從學起了。不過,她的即興之「舞」卻奇異地與元旭日的琴曲契合了,並且配合得天衣無縫。
白衣在夜色中更顯其純無比,而那裊娜的身形姿態,那面紗之外的一雙如水瞳——顧盼生姿。
人人為她而醉,人人為她而痴。
只可惜她眼中映照出來的始終只有一個元旭日。
一曲終,元旭日的手指剛離開琴弦,梅棄兒已經以一個天女散花般地回旋來到了他身邊。
抬眸輕笑,一伸手便將那「絕代天香」攬入了自己懷中,再不容他人貪看。他在她耳邊輕喃︰「你把我的琴曲給蓋下去了!」
她方才的美,竟似不是人間所有。看著因她的起舞而紛紛聚攏過來的人——男人,看著他們眼中那明明白白的傾慕之意,他嫉妒了!後悔呵!悔不該讓她在眾人面前展露。她的美本不該讓他人窺見的!
梅棄兒依在他懷中,星眸在掃視一周後仍回到了起點。從不知曉,原來她也可以「顛倒眾生」呀!只不過,那些眾生在她眼中都是一群無謂的蒼蠅罷了。她的眸與她的心早已給了元旭日,並且永世不渝。
靶受到那些「不速之客」的蠢蠢欲動,元旭日更加不快了。他猛地起身,順帶也將梅棄兒拉了起來,「我們先回房好嗎?我不太舒服。︰沒錯,就是不舒服。
乍聞此語,梅棄兒立刻順從,並且步子比元旭日還快,「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忽然不舒服了呢?要不要請大夫?你知道我只會解毒、治傷,別的我可不行。旭日——」
眼見佳人愈行愈遠,那一干人等雖明知那個白衣小于八成是裝病卻又無可奈何。
唉!真是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啊!
可惜!可惜!可嘆!可嘆!可……
主子忽然就那麼走了,元青也只好指揮僕人將座椅、香案收去。只不過再望向那一對相依的遠行背影時,不知何故,他的眼神似乎古怪得很,還有絲絲憂心。
擔心主子的「病」嗎?似乎是這樣了。
MAYMAYMAY
一路扶他回到他的客房中,倒杯熱茶先為他暖暖身子,然後便又是一串問句︰「你不要緊吧?還是很不舒服嗎?我去請個大夫?還是凍著了,歇歇就好了?旭日……」
停一停,又看看他的神色,「怎麼一直都不說話呢?問什麼你都不開口。我看還是請個大夫好啊。」說著,她轉身便要出門。
他似乎病得不輕呢!還是趕緊請個大夫好了,只是不知道他何時染病的呢?天天陪在他身邊,自己真是太粗心了,竟一直沒有察覺……真是的!他毒傷剛愈不久,身子本就虛著,自己又疏忽,若是有個好歹,可如何是好呢?
「梅兒,我沒事。」她要跨出門時才听到身後傳來這麼悶悶的一句。
她頭望著他,「真的?」
「嗯。」他仍是坐著,一動不動。
她回到他身旁,「你真的沒事?不用請大夫了?」她好認真地看著他,眸中沒有遮掩地顯現出對他的憂心。
他卻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我沒病,只是不舒服。」
而源頭來自于那些人對她的「驚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