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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初上舞?再上 第6頁

作者︰藤萍

「如果你能打到那里,我想必早已死了。」唐天書含笑,「所以必須事先送你,以免食言。」

「多謝你了。」宛郁月旦微笑,「你死了我會為你掉眼淚的。」

「兩個人說什麼說得要掉眼淚?真惡心。」旁邊突然插進一句話,聖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宛郁月旦的身後。非但唐天書沒有發覺,連宛郁月旦也沒有發覺。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宛郁月旦「啊」地叫了一聲,笑道︰「我給你嚇了一跳。」

聖香看了唐天書兩眼,贊道︰「你是唐天書?一副很聰明的模樣,這樣好了。」他拍拍手掌突發奇想,「我們來下棋好不好?阿宛、你、我,還有容容和聿木頭,我們來下棋,看看誰最聰明。」

唐天書瞠目結舌,「下棋?」他是畢秋寒這邊的俘虜啊,怎麼聖香要拉他去下棋?

「我們不虐待戰俘,來來來,反正很無聊啊,別人都在修房子。」聖香所謂的「別人」正是辛辛苦苦滅火的武當道土們,「我們來下棋,本少爺一定比你聰明,你信不信?」

這個人沒有是非之分嗎?唐天書荒唐可笑地看了宛郁月旦一眼,見他見怪不怪地微微一笑,「聖香說要下棋就下棋吧,只是五個人怎麼下棋?」

「五個人……呃……那就打牌吧。」聖香眼珠子發亮,「我們打牌好不好?」

「打牌?」唐天書愕然。

「容容、聿木頭肯定不肯打牌,阿宛你要陪我,還有,你唐天書是俘虜不得有意見,三缺一還有一個……」聖香一拍手,「叫銅頭陀來打牌,他肯定會。」

「聖香,我看不見……」宛郁月旦對于「打牌」這等事還是有少許遲疑,「你找別人好不好?」

「不好,反正你很聰明,肯定有辦法知道是什麼牌,不知道也可以模嘛。」聖香不高興地白了他一眼,「我們要賭錢,你和他最有錢,怎麼能不打?」

哦——敢情聖香硬生生拉了宛郁月旦和唐天書打牌,就是因為他們很有錢?

宛郁月旦和唐天書面面相覷時,聖香已經興高采烈地找銅頭陀去了。

「我看不見也就算了,你現在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他根本是存心敲詐。」宛郁月旦喃喃自語。

「他就是天底下最不坦白的人嗎?」唐天書苦笑,「我看他坦白得很。」

這一場奇異的賭局立刻傳遍了整個武當。

清靜道長被人引走至今未歸,清和道長雖然解了毒卻還昏迷不醒,無人來開口說不得在武當山上開賭局。加上容隱和聿修各自閉門充耳不聞,一場大戰之後放松下來的眾人只有越發好奇的份。

最後的結果就是那一桌子麻將旁邊密密麻麻圍著幾圈人在看。

「唐公子,你要翻牌還是吃牌?」一根手指都動不了的唐天書旁邊站了兩個賭性奇大的瘦小老頭,專門為他動手拿牌。

唐天書瞄了賭局一眼,「翻牌。」

「宛郁公子,你打錯了。這三個牌一萬、三萬、五萬叫作三劍客,隨便中間靠一個就成了,你把一萬打出去,現在來了二萬顯然就打錯了。」宛郁月旦旁邊也有師傅在指點。

宛郁月旦不以為忤,含笑,「我對賭錢不太在行。」

「那是因為他太有錢了,有錢到不知道沒錢的痛苦」聖香插口,「他只需要負責輸就可以,如果本少爺贏了,請大家下山去喝酒。」

「好啊!」不少人紛紛笑了起來,「那我還是站在聖香這一邊。」

「八條——踫!」銅頭陀聚精會神、無比認真地看著自己手里的牌,掀出一對牌。

聖香敲敲銅頭陀的手背,無辜地說︰「銅頭陀,你把八萬拿出來踫什麼八條?賠錢!」

「啊——」銅頭陀懊惱地猛抓頭皮,「我看錯了。在這里。」他要拿出另一對牌。

「不可以,賠錢——」聖香大樂,「一局一兩銀子,我看你窮得很,很快就要賣掉月牙鏟了。放心,到時候我幫你找個行情好的當鋪。」

周圍轟然大笑。

房里。

容隱盤膝調息,自死而復生之後他的精神一直不好。聿修雖在隔壁,卻是在替他護法。

容隱稍微調息了一陣就停了下來,听著外邊的笑聲,「聖香在干什麼?」

聿修難得微笑,「他在做土匪頭子,在武當山聚賭,還呼朋引伴說過會兒要下山去喝酒。」

「他心髒不好,最好不要喝酒。」容隱淡淡地說。

「自從遇到岐陽之後,看似好得多了,這麼多天看來身體一直都不錯。」聿修也淡淡地道,「他總是有辦法讓大家都高興得很。」

「那是他的本事。」容隱閉上眼楮,「明天我們離開武當,李陵宴的事最好早早解決。我看今天畢秋寒和聖香回來臉色有異,他定是知道了一些什麼。」

「他如知道真相,容隱你會殺了他嗎?」聿修淡淡地問。

容隱不答,過了一陣森然地說︰「會。」

「嗯。」隔壁的聿修淡淡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對于容隱而言,沒有什麼比全局更加重要。

第十三回清夜恩情四座同

武當山一場混戰了結。李陵宴月兌身而去,留下重傷的弓箭手、黑衣人等等居然多達兩百五十三人。清和道長醒來之後口叫苦連天,這許多傷患必要把武當山吃垮了。幸好宛郁月旦留下三錠共計三十兩黃金,否則武當可能連傷藥都買不起。經過詢問這些弓箭手,了解到居然是李陵宴挾持了荊州的兵屯指揮,強迫正在囤糧的少許兵馬前來布陣。而黑衣人多是些想要發財的江湖二流混混,竟然還有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純粹是被人騙來的。

這些人必然也要治好了傷之後好好遣返,李陵宴調用人手的方法之多令人震驚,他居然並不在祭血會中訓練人手,而是事到臨頭欺詐脅迫指揮了一大群不知所謂的人前來。這些人對李陵宴並不了解,應付他們毫無意義。

聿修做完了這里的事,他還要往西回江陵府與正在養傷的其他人會合,南歌和他同去與南浦相會。容隱卻選擇和聖香一路,因而與聿修分道揚鑣。

畢秋寒自然也和聖香一路。自那夜聖香說出「同歸于盡」四字,他就沒一刻安寧過。真凶乃是太祖皇上,他自然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但聖香卻決定如果頂罪不成便同歸于盡。他不明白為什麼像聖香這樣的人會選擇這樣決裂的結果,他只知道這是萬萬不對的。

他的本性不容有人含冤受苦,所以短短幾日他夜不成眠已經憔悴許多。

清和道長幾人本欲當眾說出聖香爹娘便是殺害四大高手的凶手主謀,但聖香和畢秋寒卻救了大伙一次,這讓他們反而尷尬不好說穿。這幾日見了聖香也是勉強點頭,不知該從何說起。銅頭陀肚里空空毫無彎轉,經過那夜賭局,他除卻知道輸得除了一條底褲一無所有,就再沒記得其他——雖然聖香沒有強要他的月牙鏟拿去當鋪,卻聲明他身上的衣著兵器全是聖香大少爺借給他的。如果他不听話,聖香少爺可就要立刻要回來了。這種玩笑對直腸直肚的銅頭陀來說卻很管用,自此他對聖香少爺畏如蛇蠍。

唐天書那晚上沒輸也沒贏,那夜輸的只有銅頭陀和宛郁月旦兩個,所有的錢都進聖香少爺的腰包里去了。宛郁月旦自然不在乎輸了十兩銀子,在他而言十兩銀子和十個銅板有什麼差別可能也不大清楚。銅頭陀輸了十五兩銀子,宛郁月旦本想賠給他十五兩銀子,但銅頭陀卻滿臉憤懣,正義凜然地說不要。賭錢就是賭錢,被賭友賠付賭資無疑比什麼都丟臉。听他如此說,宛郁月旦只好作罷,但銅頭陀卻當真輸得什麼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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