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想錯了嗎?
雙懷捏緊手中衣裳,腦中不斷的重復這個疑問。
這時,洞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尖哨聲。
「日寰來尋妳了。」日冕太子牽了牽唇角,似笑非笑。
日冕太子突然蹲在她身前,而他手里也無端多出了把小刀,但雙懷卻彷彿沒看到似的,一點驚駭的表情都沒有。
「未免日寰懷疑,本宮只好做得像一點,雙懷,來,把手臂伸出來。」
雙懷就像個無意識的人偶般,听話的把手伸出去。
「有點痛,妳得要忍耐。」日冕太子一說完,隨即在她如雲的藕腎上俐落的劃上一刀。
「嗯……」雙懷雖咬緊牙根,仍舊逸出疼痛的申吟。
「該怎麼說知道吧!」
她不假思索的點頭,迷離的眸光緊緊盯住手臂上那條長長的血痕。
「放心,本宮有拿準力道,何況日寰也不會讓妳手上留疤的。」
雙懷緩緩抬起螓首,想問他為什麼當你劃下去時,會沒有一絲猶豫。
但是,他卻已經步出洞內,撇下她而離去。
殿下,如果您曾經有一絲的猶豫,那雙懷死也甘心。
第五章
寰王府珍雙閣雖然,雙懷手臂上的傷勢已無大礙,但她原本一雙水靈含媚的眼,在經過一天一夜的靜養後,仍顯得空洞而無神。
一想到她的傷口,全是因為要護住清白而在抵抗時遭賊人所傷,日寰真恨不得將傷她的賊人處以極刑。可惜在他趕到時已晚了一步,那個擄走雙懷的賊人早就逃之夭夭。
不過,他手里倒是握有賊人所遺留的的一樣東西,那就是——「雙懷,這件大氅,是擄走妳的人所留下的嗎?」現在最要緊的,是要盡快找出那名夜闖王府,且神不知鬼不覺的擄走他愛妾的惡賊。
雙懷頭輕移,當迷離的視線瞥見日寰手里所持的那件大氅時,她烏黑的瞳孔驀然收縮了下。
是太子的大氅。對了,這件大氅在那時剛好舖在她身下,所以他也就忘了要帶走它。
「雙懷,妳放心,本王誓必找出傷妳的惡賊。」她的無言形同默認,讓日寰一向溫柔的眸子瞬間變得凌厲。
「二王爺,反正雙懷也已經沒事了,不如這事就這麼算了吧。」傷我的人,你恐怕一輩子也找不出來。雙懷暗暗苦笑著。
「不行,這件事哪能說算就算,本王不僅要找出那名惡賊,還要把看守珍雙閣的侍衛全部撤換。」哼,一群沒用的東西。
「二王爺。」
「雙懷,這事就讓本王來處理,妳好生靜養,過兩天,妳得跟本王進宮一趟。」
「進宮?」
「正月初六正是皇上聖誕之日,本王自當要進宮向父皇賀壽。」
***
正月初六永旭皇帝五十五歲壽誕寰王府的轎子經過一關又一關,終于入了皇城,而乘坐在轎內的雙懷,則是離深宮愈近,她的心也就愈加紛亂。
可以想見的是,在「晟暉殿」的慶典上,絕對沒有她雙懹可立足之地,當然一個已經淪落成王爺妾室的卑下女子,有何資格與皇族及滿朝文武平起平坐,想必日寰王爺也挺清楚,所以在他要入晟暉殿之前,特地要她前去「慈雲宮」,也就是日寰生母靖妃娘娘所住的宮殿等候。
還記得去年的這時,她甫入宮之際,日冕太子就堂而皇之的帶著她前去晟暉殿向皇上祝壽。
呵,真是今非昔比呀!
「雙懷夫人,請隨奴婢來。」一名宮女打斷她的冥思,雙懷不自覺的扯出一抹極淡又極虛無縹緲的微笑,緩緩移動步履。
然而,就在行經御花園的某一角,雙懷突然頓住腳步,螓苜慢慢地往左偏去。
餅了那條長廊,就是翔陽宮。
剎那間,雙懷的心思彷彿又回到了不久前,與日冕太子那一段……「夫人、夫人!」宮女見雙懷並沒有跟上,遂回頭聲喚。
雙懷稍稍回過神,一笑,但就在她舉步欲走時——「公主!雙懷公主!」
听到這陣陣急喚的雙懷,猛地回身。
「是你,汨羅!你怎麼會出現在日國的?」雙懷震驚的說完,忽地一頓,之後,她才牽起一抹似嘲的笑意,接道︰「我差點忘了,今天可是日國皇帝的聖誕,我們帛國自然要派出特使前來祝賀才行。」
「公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臣剛才在晟暉殿上並沒有見著公主,還以為公主是待在翔陽宮,誰知……」汨羅緊張到頻頻抹汗。
這時的雙懷突然朝他搖搖頭,然後再回身對前方的宮女,道︰「我會自行前去慈雲宮,妳先離開。」
「奴婢遵命。」
待宮女退下,雙懷絕美的容顏才蒙上一層十分淒美的郁色,看在汨羅眼底,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公主,難道您已經……」失寵二字,汨羅遲遲無法順利說出,不過他已經為這突如其來的壞消息而嚇到臉色發白。
他們帛國上下可是對雙懷公主抱持著很大的冀望,只要日冕太子一登基為帝,那深受太子寵愛的公主就算不是皇後,至少也是位貴妃娘娘,到時,公主只要隨便開個金口,那帛國非但不必再年年進貢,說不定還可以長期接受日國的資助與庇蔭。
唉,現在想這個都沒用,一旦公主失寵,他們帛國就真的會——「公主,您倒是說話呀!」汨羅可急了。
「我已不再是太子側妃了。」雙懷深吸口氣,慢慢吐露事實。
她不能將太子的計畫說給汨羅听,況且她一點也沒把握在事成之後,她會再度回到太子身邊。
對不起,父皇,是雙懷沒用。
「什麼?」汨羅的臉急遽變黑,「那公主現在的身分是……」
「日寰二王爺的妾室。」
「喝!妾室。」汨羅的眼珠子突然暴凸。
那完了,完了。他們帛國這下子不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汨羅,你要去哪里?」
「臣得趕緊回國向皇上報告此事。」
「汨羅,你等等。」
「不必叫了,因為妳就算叫破喉嚨,他也不會回頭。」
日冕太子意外的出現,的確讓雙懷大感吃驚,但極快的,她的臉色漸漸趨于平靜,連雙腳也不再顫抖得厲害。
「太子殿下萬福。」雙懷屈膝請安。
「日寰要你去慈雲宮吧?」日冕太子的問話,毫無情緒波動,但他沉闇的光芒,卻不經意的掃過她受傷的手臂。
「回殿下,是。」雙懷的回答亦是冰冷有禮。
她當然不會愚昧的問太子︰「您是不是知道雙懷會去慈雲宮,所以特地在此等我。」之類的蠢話。
「那妳還不快去。」
怎麼快就要趕她走!是怕被人誤會,還是怕被二王爺撞見?
對,倘若二王爺在此時出現,那太子不知會產生何種反應。
誰知此一念頭才閃過,雙懷就忍不住暗嘲自己︰這是否意喻著她對日冕太子無言的抗議呢。
「是。」但想歸想,雙懷還是在福身後轉身就走,不過踏出沒二步,她又突然旋過身,凝向一直佇立在原地的日冕太子,「殿下,關于汨羅特使之事,就請您多擔待。」若父皇得知她被貶的消息後,必會勃然大怒,她不知道父皇接下來會采取什麼行動,但無論如何她都希望太子能夠盡力安撫她父皇。
「妳現在該擔心的並不是妳父皇的事,而是妳什麼時候才能替本宮完成任務。」日冕太子步上前,俯身在她耳畔低聲說道。
又是任務!
他大概不曉得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把任務盡快完成,好早日月兌離那種隨時都有可能失去清白的可怖生活。
這種每天提心弔膽的日子,並不好過呀!
雙懷癡癡的瞅著日冕太子俊美的側面臉龐,在不能偎入他懷里的情形下,她唯有不斷的吸取她所熟悉的男性氣息,企圖壓抑住體內不斷翻湧而上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