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她還未感到滿足時,日冕太子卻突然直起身並退離她一大步。
她不由自主的想往前,但——「雙懷,原來妳在這兒,咦,皇兄也在。」
日寰的到來,險些教雙懷驚愕得站不住腳。她剛剛所想的念頭竟然成真。沒來由的,她有個小小的計畫,在腦子里突然形成。
她或許可以利用這次機會,試探出太子對自己的心意。
目寰走到雙懷身邊,伸出手,攬住她不盈一握的腰際,此舉親暱的動作,似乎在向日冕太子證明︰如今的雙懷已不是你的側妃,而是我日寰的愛妾。
日冕太子緩緩勾起絕魅的唇角,眸中淨是詭異的神釆瞅視著他們二人。
「二王爺,殿下在此呢。」雙懷羞怯地垂下眼,但她的螓首卻主動靠在日寰胸前。
「呵,皇兄不會在意的。」日寰笑擁著她,但眼中卻始終看著日冕太子。
日冕太子神情絲毫未變,就連掛在唇問的那抹笑意,也依舊自若而幽邪。
「二王爺,殿下雖不在意,但雙懷可是會……」她更加窩入日寰懷中,不依的憋著小嘴說道。
「二皇弟,本宮就下打擾你與你的愛妾「談心」了。」日冕太子懶懶的偏頭輕笑。
雙懷呀雙懷,憑妳這點小把戲,就想讓本官與二弟為妳爭風吃醋!
嘖,嘖!本宮真不知該罵妳笨,還是聰明過了頭。
太子要走了!可是她、她都還沒有瞧出來。
「皇兄,請等一等,皇弟想跟您借樣東西。」日寰突然叫住日冕太子,讓雙懷忍不住暗自心喜。
「喔,哪樣東西?」日冕太子再度旋過飄雅的頎長身子。
日寰先是眸中帶異的看了眼雙懷帶傷的手臂,再鎖住日冕太子微微挑高的魅眼,輕道︰「千靈膏。」
「千靈膏,你不是也有一罐?」
千靈膏是珍貴的療傷聖品,換言之,它可以去除任何外傷所殘留下的丑陋疤痕。而這種百年才結一次果實所提煉出的藥,在日國僅有二罐,分別就在日冕與日寰身上,所以當他向他借用時,他才會略顯訝異。
「我的千靈膏已經被我母後用完了。」日寰面帶無奈的說。
「喔,那本宮問你,千靈膏你是要用在何人身上?」日冕太子的眉眼依舊帶笑,而笑中,調侃意味甚濃,不過日冕太子敢肯定,他所流露出的表情絕對沒有一樣是日寰想要看到的。
「正是愛妾,雙懷。」日寰更加摟緊雙懷,而她也報以一記更嫵媚的嬌笑,末了,她還若有似無的瞅了日冕太子一眼。
親眼看到他們倆如此親暱的模樣,太子殿下還沒有任何的感覺嗎?
她不信。
「二皇弟,這就是你的不對,雙懷可是本宮賞賜予你的,你應該好好愛惜才是,怎麼能讓她輕易受傷。」
日冕太子話里有責怪日寰的意味,但听在雙懷耳里,卻是不怎麼好受。
賞賜,多麼一個令人心碎的字眼。
「皇兄教訓的是。」
「至于千靈膏,本宮是可以給你,不過……」日冕太子面色詭異的停頓下來。
「皇弟了解皇兄的意思。」日寰的心思同樣藏得極深,「雙懷,妳得親自前去翔陽宮。」
「二王爺,您要雙懷親自前去翔陽宮,這……」她的聲音忽地揚升。是二王爺太放心她,還是被他瞧出什麼破綻來?
雙懷略感緊張的對上日冕太子的眼,生怕自己在不知不覺中露了底。
但,日冕太子始終從容不變的神情,以及掛在他彎唇上那抹邪美的笑容,馬上給了她一股安定的力量,教她慢慢定下神,臉蛋亦不再繃得死緊。
幸好,日寰並沒有看到雙懷臉上的變化,否則絕對會引起他的懷疑。
「雙懷,別給皇兄添麻煩,曉得嗎?」日寰冷不防勾起她的臉,寓意深長的提醒她。
「雙懷曉得。」她勉強的牽起一抹笑。
「那本王就在慈雲宮等妳。」放開雙懷後,日寰即邁步離去。
雙懷怔怔望著日寰離去的方向,小手不自覺的撫上自個兒受傷的臂膀。
「若舍不得離開日寰,那就追上去呀!」日冕太子冷冷的道。
「我不是……」雙懷一驚,頓時不知所措。
日冕太子的笑意已不復見,連他那雙異常幽邃的眸子,亦黯了下來。「還不快點跟上來。」在拂袖離去前,他還是對著那張佈滿惶然的絕美臉蛋拋下一句極度冷漠的話語。
「是,雙懷這就來。」
就在雙懷拾著裙襬追上去的那一剎那,她不禁想︰不管主導棋子之人是日冕太子或是二王爺,她雙懷是否都會被困在他們所佈下的棋局里,永遠也走不出來。
***
「把袖子撩高。」
翔陽宮懷閣內,雙懷微垂頭,安安靜靜的坐在妝台前,听話的撩起袖子,露出一大截被藥布所纏繞住的藕臂。
「把藥布解——」日冕太子忽然聲音一顫,緊接著,他便動手替她解開藥布,瞬間,那條被他親自割傷的傷痕,在她如雲的手臂上顯得十分猙獰。
驀地,日冕太子眸子突然轉幽。
「還痛嗎?」他伸出手,在她這條已結痂的傷口上輕輕觸模著。
「不,不痛了。」粒粒疙瘩在他踫觸到她傷口之際,紛紛冒了出來,為怕他發現自己的內心其實很惶然,她遂不經大腦思索便月兌口而出︰「殿下,二王爺對于雙懷來此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這是否意謂著二王爺很本就知道您安排我去他身邊是懷有目的的。」
日冕太子眸帶詭異的睇了她一眼,忽道︰「拿來。」
拿來?殿下是要她拿什麼東西給他?
就在雙懷不解其意時,觀風冷不防的出現,並恭謹的遞送上一瓶小藥罐給日冕太子後,隨即消失蹤影。
「殿下,這麼珍貴的藥品,您確定要用在雙懷身上嗎?其實,雙懷一點也不介意手上留有這條傷。」
「但本宮卻很介意。」日冕太子這一睨眼,便教雙懷噤聲,然而她的心卻為他這句話而重新燃起一小簇的希望。「雙懷,本宮知道妳現在在想什麼,不過本宮勸妳還是把注意力全放在日寰身上,不要再讓本宮失望,更不要再玩什麼無聊的小把戲妳懂不?」他再一次的警告她。
順便,也再一次提醒他自己這天底下,美人多的是,而雙懷之于他,絕對僅是個可有可無的女人罷了。
一丁點的希望,又瞬間破滅,不過雙懷似乎已經被他傷習慣,以致除了唇角微微顫抖之外,她並無啥反應。
對于她悶不吭聲的無禮模樣,日冕太子不想教訓她,但——「雙懷,妳應該深感榮幸,因為本宮可從來沒為個女人上藥過。」
知道日冕太子不可能再幫她把樂布纏上的雙懷,干脆將卷上肩頭上的袖口直接拉下,默然的起身,一福,「多謝殿下贈藥,雙懷告退。」
「哼,本宮有說妳可以走了嗎?」
雙懷只跨出一小步,就又縮了回來,「殿下還有何事要吩咐?」她的嗓音溫順而平靜,讓人窺何不出她此刻的心思。
但日冕太子卻懂,他一直知道這只美麗又不馴的貓兒,又再耍性子了。
他冷不防的一笑,手同時一伸,將低頭不語的她給拽進懷里。毫無防備下,雙懷忍不在輕呼,失焦的水眸在此時不僅有些許的倔強,也多出了抹遭戲玩後而生出的反抗異彩。
不行,無謂的挑釁只會帶給自己更大的傷害。
她緊緊咬住下唇,命令自己絕不要在這一刻做出任何不明智的舉動。
「雙懷,妳听好。日寰已經籠絡握有日國五分之一兵權的馳騁將軍,並且開始在溢州一帶活動,而妳的任務就是替本宮找出馳騁與日寰共謀的秘密書信,一旦證據到手,本宮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將日寰以及其下意圖謀反的余孽一同治罪。」日冕太子牢牢的將她鎖在懷中,一雙迸射出殺氣的冷冽銳眸讓雙懷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