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中的招式居然是主上的痴神掌!
李宸風不是已經知悉她的身份了,又怎麼會冒出這種令人嗤之以鼻的答案出來呢?
然而,冷汗卻又不受控制地再度滑落丹紅的面頰,難道她也知道這或許不是一句玩笑話,因為她與主上之間,始終未曾謀面過。
她不想在李宸風面前示弱,更不想讓他好整以暇的觀看她的笑話,但她渾身仍不自主地輕顫著,甚至連她的心,都宛如被放置在冷颼颼的寒冰之上,難以跳動。
她現在好想去見一個人,見一個能告訴她實情的人。
「丹紅,你可要答應我,一旦我醫好你的傷,你就要把我當成是你的朋友。嗯?」李宸風的手輕柔地擦拭她汗涔涔的雪頰後,噙著笑意離去。
門扉關上的聲音,證明了這屋內僅剩丹紅一人,但她依然全無動靜地坐在床沿上,仿若木頭。
半晌後,丹紅幽幽地逸出一聲長嘆,接著蘊含復雜情緒的鳳眸,怔怔地凝視著糾纏在一起的雙手。
很顯然的,她已經克制了急于想見敷天的沖動。
她知道自己需要的是冷靜,而不是莽撞地去找敷天求證,何況透露她這個驚人消息的人,正是她的對頭,萬一他是有意要分化伏神組織的內部,那她豈非中了他的計謀。
不過,她若繼續待在尚書府也不行,她得盡快將密因轉交到上頭去,然後再要求見主上一面。
正當她要踏出廳門時,二名不知何時守在門外的小廝,突然有禮地擋住她的去路。
丹紅原想一手揮開他們,卻又突然懊惱地撤下手。「讓開!」她面有慍色地怒斥。
「丹紅姑娘,公子請你入屋休息,大夫馬上就會來到。」
「我不需要看什麼大夫,你們快讓開!」
「姑娘,請不要為難奴才們。」杵在門口的二名小廝,擺明絕不讓丹紅踏出門外一步。
「你們……」好!她就等著看李宸風還能玩出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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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君,你似乎對那名女子太過執著,這不太好吧︰」一名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嗤笑地微挑雙眉。
「唉!有什麼辦法,既然遇上,也就罷了。」蘭君頗為無奈地聳聳肩。
「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替你解決。」貴公子很好心地想幫助他。
「不勞你費心,對她,我誓必要花更多的時間,非到逼不得已時,我自然會親自下手。」倘若真有那麼一天,他也只好……
「蘭君,你要是真舍不得,就把她收為己用,不要一副痴情種的模樣,讓人看了還真不習慣。」貴公子受不住地將手中所持的紙扇往自個兒的頭上輕敲幾下。
「如能收為己用,那是最好不過,但……你還是先幫我把她的傷醫治好吧!」蘭君搖搖頭,催促著貴公子。
「難道你不怕醫好她之後,她就飛走了。」
「若有必要,我還是會將她捉回來。」
「既然你都這麼說,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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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坐在床上運氣的丹紅,一直想要盡快恢復功力,哪怕只有三四成也行。
「別隨便運氣,那只會造成你的功力更加難以復元罷了。」
丹紅一驚,倏然睜眼瞪視李宸風,還有他身邊一名陌生的俊鮑子,而方才那句話,就是出自這名陌生男子。
「宸風,我總算知道你為何會心儀丹紅姑娘了。」齊無波寓意深長地瞅著一臉苦笑的李宸風。
「齊兄,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你還是趕快替她看看。」
「讓我走。」丹紅不客氣地瞪視他們。
「宸風,人家姑娘可不領情,你是枉做好人了。」齊無波替李宸風的一片真心誠意感到不值。
「李宸風,你別想利用我探出任何伏神組織內部的機密,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若你不立即殺了我,將來你一定會後悔。」她會把有關李宸風的一切,當然也包括他身邊所接觸過的人,全都稟報主上。
「丹紅,你又說了我听不懂的話,不過你竟是秦派之人的確讓我頗感訝異,但你盡避放心,我絕不向任何人泄露你的身份。」李宸風說得很誠懇,就連表情也稱得上嚴肅。
「李宸風,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是不敢跟我承認你的身份。」丹紅的聲調明顯揚高。為何她老是抓不到他的把柄?
「丹紅,我的身份就是尚書大人的兒子呀!」李宸風蹙起眉峰,眼底竟是難解的無奈。
「宸風,我看丹紅姑娘也不需要看什麼大夫,你就讓她走吧!」
齊無波的眸光不經意地掃掠過丹紅,驀然,她的胸口宛如被無數的尖刃刺中一般,迫使她狼狽地趕緊撇過頭去。
他又是神膺會的哪一號人物,該不會是四君子之一吧!
「但是……」李宸風微微遲疑。
「哼,這位公子說得極是,就算你醫好我的傷,你我之間的關系也絕無任何改變的可能。」丹紅故意忽略俊鮑子,強硬地向李宸風強調彼此分明的立場。
「丹紅……你走吧!」李宸風忽然癱坐椅上,神情有絲落寞地說。縱使他頻頻退讓,終究還是得不到她的心。
聞言,丹紅立即不由分說地下了床,頭也不回地奔出這個充滿詭異的客房。
「丹紅,我會等你。」
李宸風溫雅的嗓音突地傳來,令她一頓,隨即又火速離去。
「嘖嘖,你是真傷心還是假傷心,況且京城美女何其多,改日我帶一個姿色絕不比丹紅差的女子來伺候你。」齊無波忍俊不住地嗤笑。
「可是,能牽動我心之人,卻惟有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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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敷天呢?」
跋回伏神組織另一個神秘據點的丹紅,趕緊詢問敷天的去向。
「稟贊天,敷天現在人在宮中。」
「宮中!那他有交代何時會回來嗎?」敷天不在,那她是否要去問普天。
但她與普天向來極少接觸,若貿然前去確認,只會令主上及她感到萬分困窘,這恐怕不恰當。
「沒有。」
「將這封密函盡快送進宮交給敷天。」丹紅將藏匿在懷中的信函交給密使,「還有,若敷天回來,一定得馬上通知我。」
「是!」
丹紅交代完畢之後,即懷著極度不安的心,轉回花滿樓。
離主上給的半個月時間已剩不到一天,即便她又奪回密函,相信也恢復不了主上對她已失去的信心。而且李宸風若說得沒錯,那二次襲擊她的蒙面客豈非就是主上,這著實過于荒謬。
忽然間,丹紅雙頰暈紅,而心則狂跳得厲害,她的心中不時竄出一幕幕令她深覺危險、挫敗的畫面,甚至是一些不知名的情愫。
所以盡避花大娘從她一踏進花滿樓到築仙閣的這一路上,是如何地在她耳邊嘮叨、碎念,她卻仿佛連一字也沒听入耳。
「花嬤嬤,我要離開花滿樓,謝謝您這些日子來的照顧。」
丹紅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嚇得花大娘驚愕地張大嘴,兩眼圓瞪地看著她。
「丹紅你說什麼,嬤嬤怎麼會听不懂?」
「明天一早我就會走,這都是一些客人打賞給丹紅的,全給嬤嬤您了。」丹紅拿出一只朱色木盒,只見里頭有不少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更有十來張的百兩銀票。
「丹紅,你做得好好的,干嘛要離開花滿樓?」花大娘又是緊張、又是惶恐地揪住她的衣袖。
當初丹紅來花滿樓之際,雙方都已經說好若是她賺足盤纏,就可以隨時離開,所以根本沒有賣身契這一回事。
「大娘,丹紅有不得已的苦衷,請您見諒。」
「丹紅,大娘求求你不要走好嗎?不然大娘給你磕頭,磕頭!」她的搖錢樹要走,這簡直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