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燈光下的碩大鑽戒,閃耀著令人刺眼的光芒。
他很清楚,這是嚴寬追女人的手段,鮮花、高級的餐廳、昂賣的禮物,然後就是上床,玩膩後毫不留戀的立刻一腳踢開。
他是個令人敬佩的對手,也是個談得來的好友,但在感情上,卻絕對是個從不認真的公子。
這個女人我要定了,你最好不要對不起朋友——段臣風想起了嚴寬的警告。
這個傻女人!
都幾歲了?還會相信這種海枯石爛、至死不渝的謊言?
看似搶錢算盤打得精,實則卻單純得連險惡的人心也看不透,就算被騙,也是活該!
他緩緩轉身就要進門,然而背對著她身影,頓時停下腳步。
「你知道,為什麼一個男人,會送昂貴的東西給女人?」
「為什麼?」花惜音狐疑的盯著他平靜的背影。
「因為他給不起真心!」
在花惜音驀然大張的清澈眸底,投映出一扇緩緩隔絕彼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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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惜音捧著一大束昂貴的紫玫瑰,踩著輕飄的腳步,邊哼著歌步回公寓。
段臣風的一番警告,令花惜音著實不安了一個晚上。
但第二天,面對嚴寬誠摯深情的眼神、溫柔堅定的誓言,段臣風的話馬上從她腦海消失的一千二淨。
每天,地依然開開心心的出門約會,心滿意足的捧著一束又一束的鮮花,以及數不清的昂貴禮物回家。
當然,最讓地心動的,不只是嚴寬的英俊多金,而是女人都渴望得到的殷殷關懷與溫柔呵護。
她相信自己已經真正獲得真愛,在這種濃烈的愛情氣氛下,她整個人已經被迷得暈陶陶。
經過段臣風的門前,她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眼,忍不住靠在門上,側耳傾听里頭的動靜。
里頭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看來,他應該還沒有回家。
花惜音,這個不只會壞事,還老愛嘲諷、潑人冷水的程咬金,你干嘛去關心他回家了沒有——花惜音暗罵自己道。
她正準備開門進屋,卻不經意听到樓梯問,傳來隱隱的啜泣聲。
渾身竄過一陣陰森涼意,俗話常說「惡人沒膽」,就是花惜音最貼切的寫照。
她鼓起勇氣,戰戰兢兢的走向樓梯間,只敢掀開一條眼縫往樓梯間一探——
只見不是什麼讓人毛骨悚然的鬼怪,而是一向笑口常開的余倩,正哭得一臉眼淚鼻涕坐在樓梯邊。
「余小姐,拜托你!這麼晚了別坐在這里哭,真的會嚇死人!」
氣一松,花惜音隨即拍著胸脯埋怨道。
幣著眼淚抬頭瞥她一眼,余倩繼續低頭自顧自的哭。
「你怎麼啦?」花惜音狐疑的瞅著她。
「我……我的描不見了……」余倩抽抽噎噎的說道。
「唉呀,不過是一只貓嘛,丟了再去買就好了。」
沒想到花惜音的話,不但沒有半點安慰效果,卻反倒讓余倩悲從中來,哭得更慘烈了。
「布希已經陪伴我……好多年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你不會了解的……」
看她哭得淒楚的模樣,花惜音竟也莫名覺得鼻子酸酸的,難受得要命。
「別哭了,我去幫你找回來!」花惜音拍著胸脯保證道。
「真的嗎?」余倩的雙眼頓時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可是這附近我都找遍了,你怎麼可能找得到……我的布希……」說著,眼淚宛水龍頭般又涌了出來。
「我說了會幫你找回來,就會把貓帶回來!」
「那我跟你去……」
「不用了,你一路哭哭啼啼只會干擾我,你回家等消息吧!」花惜音不耐的蹙眉道。
「花小姐,謝謝你!」沒想到,花惜音是這麼個面冷心熱的好人。
「算了、算了,我最受不了有人哭了,我可不希望一
整晚,都被你吵得不得安寧!」花惜音佯裝一臉不耐的擺擺手。
「先幫我拿著!」把花交給余倩,花惜音提著香奈兒皮包起身,便踩著高跟鞋喀噠、喀噠下樓去了。
踏出公寓大門,一陣颼颼冷風遽然朝她襲來,花惜音狠狠打了個大噴嚏,開始有點後悔自己一時心情太好,才會答應半夜出來替人找貓這種蠢事!
現在只好趕緊把那只、認不得路回家的蠢貓找出來,趕緊回家窩棉被去。
「布希、布希你在哪兒——」她一路往公寓旁的小鮑園走去。
第七章
「老張,今晚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
「是的,總裁!」
段臣風參加完一個商業聯誼會,才剛出電梯,就見一個身影站在樓梯口,神情焦急的朝樓下張望。
「余小姐,你站在這里做什麼?」他的目光不覺望向她懷里,有幾分熟悉的紫玫瑰。
「我在等花小姐!」
「等她?」
看出他眼中的疑問,余倩眼底猶閃著淚光解釋道︰
「我的貓走丟了,花小姐說要去幫我找……」
「找貓?」段臣風無法想像,這個女人也會有熱心助人的一面。
他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便逕自走進公寓,不到幾秒,門又再度打開了。
「花小姐去多久了?」
「快一個鐘頭了。」余倩據實答道。
段臣風看了下表,都已經十一點了,這女人有著張「鼓勵犯罪」的臉蛋不說,還老愛穿著一身招搖的名牌,這麼晚了還走出去,簡直是太大膽了!
「我去看看!」他說著就往外走。
「我跟你去!」余倩也按捺不住了。
「不用了!你留在這里等吧!」
點點頭,余倩只能耐住性子,目送他的身影走出公寓大門。
段臣風才一步出公寓,就遇到了難題。
這麼大的地方,他實在不知道該到哪里去找人,望著四周一片闐黑空寂,他竟突然有種——說不出的焦躁。
他依照判斷,往公寓旁的公園一路尋去,果然听見一個熟悉的嗓音,從遠處的公園里傳來。
一听到她的聲音,段臣風的情緒霎時定下不少,迎著夜晚的徐徐涼風,他循著聲音慢慢踱去。
在公園一隅的空地上,他找尋的那個人兒,就正蹶著小,趴在空地的一條空水管前,大半個腦袋已經探進水管里了。
「你在做什麼?」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讓花惜音嚇了一大跳,倉皇一抬頭,伸進水泥管里的小腦袋,就這麼狠狠撞了下。
這個男人,老是喜歡這樣不聲不響的出現,真會把人嚇死!
「段臣風!你想嚇死人哪?!」
花惜音吃痛的捧著後腦勺跳起來,氣急敗壞罵道。
先是余倩,再來是段臣風,她今天晚上真是一點也不得安寧!
「怎麼?今天嚴寬那張能言善道的嘴,沒把你迷得暈陶陶,還有心情出來替人找貓?」連段臣風自己都沒有發覺,他語氣中的酸意。
「要你管!」花惜音丟給他一記白眼,又逕自將頭探進水管里。「小貓咪,快出來,這里有好吃的魚喔——,’
「你這麼叫,它肯出來才怪!」
涼涼的聲音再度自背後響起。
花惜音氣得要命,被他這麼一激,她非得把那只頑固得要命的貓弄出來不可。
她豁出去似的開始往水管里鑽,也不管布滿灰塵的水管,會不會弄髒地昂貴的衣服。
花惜音爬得渾身大汗、狼狽得要命,而那只該死的離家出走的描,就一派優雅的坐在前頭,用一雙發著綠光的眼楮,看著她搏命演出。
越往里鑽水管越窄,但眼看描就只差一個指頭,她忍痛用力往里頭一擠,迅速抓住了它的腳,心一喜正想退出去好好炫耀一番,卻突然發現——
「段臣風!快——快把我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