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蘭休問,他的聲音柔情而低啞,依稀還有著的影子。老天,沒想到他的同的一個吻就能讓他爆發。看來他還是要盡快結束手上的事,那樣他們倆才能無後顧之憂地雙宿雙飛。「……」見蘭休沒听清楚,恩同又紅著臉說了一次。
「你說什麼?」蘭休還是沒听清楚,于是他把耳朵附在恩同唇邊。
「我說,我肚子餓了!」恩同在蘭休耳邊大吼了一聲,然後就看到蘭休迅速地翻身,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小妖精,這個時候不要跟我提‘餓’這個字眼好不好?」他已經很辛苦地忍住,不把她「吃掉」了耶。「但我的確是餓了嘛!」恩同很無辜地對好像有點點痛苦的蘭休道。
「算了!我們吃飯去吧。」讓她餓肚子,心疼的還是他啊。
稍後——「同——」
「嗯?」
「六日後是我的誕辰呢!」
「哦,你又老了一歲了啊!」
「小頑皮!」
「啊——別吵我吃東西,我會送禮給你,還會跟你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的啦——」**dreamark**一大早休又跑了出去,他那個不知叫什麼的師弟說他要去辦一件要緊的事,回來的時候要給她一個驚喜。是不是真有驚喜恩同不管,她此時心里很不安倒是真的,而且比休上次出門時更不安!應該、應該不會再發生什麼奇怪的事了吧?她都已經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了,這老天還想罰她什麼啊?嘖,這什麼鬼天氣嘛!不是說今年有一個難得一見的暖冬嗎?真要如此,這雪下來是干什麼的?看著不斷飄下的鵝毛大雪,恩同裹著厚厚的紫貂外袍在沒有絲毫冷氣的屋子里跳來跳去。「你別跳了好不好?我頭都昏了。」師兄一不在就變成廉價保鏢的納蘭同嚼著油果,整個人的坐姿跟個猴子差不多。「不跳我會冷!」真的冷,就連跳了都有冷氣刺骨的感覺。不會——她的大限就在今天吧?蹦跳的勢子在剎那間定格。「冷?」所有的門、窗都關得死緊,火缽里的火旺得可以烤熟一頭小乳豬。他還想來一兩絲涼風散散熱咧,這個小美人到底是冷在哪里啊?「怎麼不跳了?」跳來跳去很奇怪,看她突然不跳更奇怪。「跳啊,怎麼不跳!」恩同又穿著厚重的衣服蹦跳起來。才吐過一次血,應該沒事的。**dreamark**等了半晌,被等的人終于興高采烈地跑了進來,「同,過了年我們就成親好不好?」「啊?成親?」塞了一嘴的點心,手上還在跟納蘭詞打搶奪戰的恩同呆呆地看著笑得有點傻兮兮的男人。「我們倆的婚事啊!」蘭休持續著他的笑容,今天他特別進宮,要皇上下旨解了與李家的婚約。他跟同商量好日期後,他就要去叫皇上下旨指婚。「我什麼時候說要跟你成親的?」雖然那曾是她最大的願望,但,從沒得到過總比得到後又失去來得強吧!「你——」蘭休的表情僵住,「你不會告訴我你的失憶癥又犯了吧?」
「我先出去,你們慢慢聊!」發覺不對的納蘭詞先一步離開,這種事他這種旁觀者還是不要听的好。「喂,我根本就沒說過要嫁給你啊。」有時候失憶癥這一招也很好用啊!恩同在心底對自己苦笑。怎麼每一次她的預感就那麼靈呢?「你是說,你一直在耍我?」蘭休的聲音冷了下來。如果現在他手上有劍,可能真會一劍劈過去!「你也很快樂,不是嗎?」恩同直視著蘭休,早已月兌去稚氣純真的外衣,那神態,哪還有平常的天真無邪?「而且誰耍誰還不知道呢!」明明綁架了她還有臉說是邀她做客,明明是愛新覺羅•允,還振振有辭地說自己是什麼蘭休,明明早知道了她的底,還一副我不知道你是誰的蠢樣。她也不過是禮尚往來而已,難道要她敲鑼打鼓地昭告天下,她是叛黨妖孽嗎?即使早知道恩同不如表面看來的單純,在看到她真實的冷漠表情時,他的心卻還是痛了那麼一下下。「同,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嫁給我,你現在會是在哪里?」不管她是真的天魔女還是假的天魔女,只要她不是愛他的那個同,他就會立即把她送進大牢,換回楓紅。「主子——」畏畏縮縮的諾總管出現在門邊。隨著他的出現,冷風不斷灌進這間本就冰刃冷劍亂飛的屋子。「什麼事!」死死地瞪著同樣一臉倔 的恩同,蘭休厲聲大喝。
「諾總管,還是由在下來吧!」一個身著高級軍官服侍的中年男子推開卡在門邊的諾總管,帶著一隊御林軍走了進來。「屬下御林軍統領福爾安,奉旨捉拿白蓮教天魔女帥寒梅。」
「白蓮教天魔女?」蘭休望向那個半跪在地的男子,「那我交給你們的是誰?」「回郡王爺話,那個女子招供,她只是天魔女的替身,真正的天魔女,是帥寒梅!」「帥寒梅?」蘭休把臉轉向一臉蒼白的恩同哼,「請問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在哪里?」原來真的是從頭到尾都當了一個傻瓜!「你干嗎那種臉?」思同白著一張臉,嘴上卻仍不饒人,「我只不過沒有告訴你我的另-個名字而已。而且,我就不信你沒查過。」「是查過,只是沒查到而已。」蘭休譏誚地回嘴,「不過,現在不用查真相都已經大白了!福統領,這個狡詐的女人就是那個帥寒梅,我把她交給你了。」「謝郡王爺提醒!來人,把她拿下!」
蘭休額上暴著青筋,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面無表情的恩同被人帶走。
回頭啊,回頭啊,只要你回頭,只要你說你是想跟我開個玩笑,我可以舍棄一切來保住你!要知道,你這一走,是沒命回來的啊。這樣也好,這樣也好!既然她不能許他一個未來,就讓他以為這是一個騙局吧。而且能讓他看不到自己難看的死法,誰又能說這不是上蒼對她的憐憫呢?看著那越來越遠的身影,蘭休忽然發狂地把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盡,手上抓到什麼東西都往下砸。說什麼不知道什麼是帥家、不懂得什麼是白蓮天魔女,說什麼連自己家在哪都不知道。那個女人從頭到尾都在騙他,而他還竟然傻傻地被那個裝出來的假相所騙,被那個充滿陽光的笑容所騙!那個女騙子,那個既叫霍恩同叫叫帥寒梅的女騙子,那個白蓮妖女。她被選為未來天魔女果然有道理,騙子跟騙子,大家一起騙嘛!居然還給他裝無辜。因為愛她,他也裝聾作啞,以為只要鏟了白蓮教,他們就會有未來可言,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如此惡劣。耍著他玩!「你去死吧!我永遠不要再見到你——」蘭休仰天長嘯,周遭的東西幾乎被他毀滅殆盡,「沒了你,我還是尊貴的恂郡王——」好傻!「嗚嗚嗚——」蘭休慢慢地蹲子,突然把頭埋進雙腿間嗚咽起來。他好傻!好傻!他本來還準備放棄恂郡王這個封號,放棄所有的尊榮,當一個平民,一個擁有她就足夠的平民。「呵呵呵呵——」蘭休突然又仰頭狂笑起來,他還是一個集尊貴與權勢于一身,能夠呼風喚雨的男人。不過,他失去的,是他最重要的那部分啊。
就這樣,蘭休在恩同曾待過的房間里又哭又笑的。
**dreamark**恩同一聲不吭地被扔進了牢里,錦衣裘服仍抵不住她身上的寒氣。好冷啊!她把自己縮成一團,搖搖思緒已經開始混亂的腦袋,好想睡哦。「帥寒梅!有人探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