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說,出去!」蘭休終于給他可憐的師弟輕輕一瞥,語氣輕巧卻語義堅定地道。「好、好、好!我不打擾你們。師兄,小美人我可是完璧歸趙啦。」噴,真是新人送入房,媒人拋過牆!這弟弟跟妹妹的待遇相差還真是大啊。「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了吧。」房中只剩下他們二人,蘭休不用再多看地上的破布一眼,就知道那些東西本該是放在他的衣箱里的。「呵呵呵呵——」恩同一陣傻笑,總不能告訴他,她一時氣不過他有一個貌美如花的未婚妻,連夜去他房里搬來所有的衣服,把它們看作是他的替身,用剪刀絞碎。不過——「你怎麼都沒跟我提過你有未婚妻?」傻笑的臉不笑了,剩下的是濃濃的怒氣和那麼一點酸氣。「未婚妻?」蘭休露出一抹思索的神情,「原來你是因為我有未婚妻才拿我的衣服來出氣的?」這預示著什麼?長不大的女乃女圭女圭也會吃醋?「那不是重點!」小心思一語就被道中的恩同漲紅著臉,「我是問你為什麼沒告訴我有這麼一個人。」害得她老一個人唱獨角戲,還以為總有一天另一個主角會附和。「我忘了。」望著氣蹦蹦的恩同,蘭休嘴角含著絲絲的笑意。
「忘了?」想了千百種答案,都沒想到是這兩個字。
「對啊,就許你記性不好,就不能讓別人忘掉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你、你是說,那個未婚妻對你是無關緊要的?」恩同沒有被蘭休一臉戲謔的表情所騙,听出他話中的重點,「那、那你的意思是——」「你說呢?」看到那個呆女圭女圭又傻笑地發起呆來,蘭休擁著她躺進小山似的破衣服堆里。休的意思是她才是重要的嗎?休終于喜歡上她了嗎?休想要她當他的新娘了嗎?可——激動的心情驀地又沉到谷底。她卻沒什麼時間陪著休了啊!她已經開始吐血,說明毒已經侵入五髒六腑。她從逃出那個地方的那一天起,就沒有再回去的打算。如果是為了休——可她寧願安然地死去,也不願意與休為敵叼。生離與死別,還說不定哪個更痛苦呢。「同——」蘭休望著頭頂的吉祥彩繪,若有所思地道。
「嗯?」恩同偎進那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仍然沒有發現這個男人對她的稱呼又減了一個字。「你知道依賴跟喜歡的區別嗎?」她對他那種單純的信賴,真的很像是剛出生的雛鳥對第一眼所見的能動的物體的感情呢!而且,她不也曾說過要他當她的爹嗎?「當然知道啊!我對休是又依賴又喜歡哦。」對不喜歡的人她是絕對不會去依賴,而她依賴的對象目前只有一個。「又依賴又喜歡,那是什麼啊?」
「是愛啊!」娘曾說過,當你的心情隨著另一人而舞動時,你的愛情來了。「愛?!」蘭休動容,因為他發現,他開始依賴起同對他的依賴,喜歡起同對他的喜歡。「休是獨一無二的哦。」听著休有力的心跳,恩同漸漸地閉上眼。現在的感覺,好幸福!若上天憐見,讓她再多享受一些這樣的幸福吧。等時間到了,她會把他還給那個叫未婚妻的女子的。「同也是獨一無二的呢。」日夜兼程地趕路,他也很困丁。此時的寧靜,就像是他一輩子所期待的那樣。罷了,即使那個女子是楓紅,就讓他做個背信棄義的人吧。**dreamark**「吃——」一個活躍的身影跳進離憂園的內室,在目睹那糾纏著睡去的身影和滿室的溫馨後,住了口,悄悄地向後退去。他們,找到他們的心了吧!至于吃飯這等小事,相信延幾個時辰也沒問題。
第七章
一覺醒來,滿室的柔光。天黑了呀!看見置在房間四周的夜明珠散發出柔和的光,恩同揉揉迷蒙的眼,卻在不經意間踫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休——望著身邊沉睡的身影,思同露出柔柔的笑容。想他們初見時,他也是沉睡著,還睡得很不安穩。
她很善良地幫他驅走了夢魘呢。仿佛在回憶舊時事似的,恩同的手又仿佛有自我意識地爬上那張真的不怎麼好看的臉。
太硬的眉,細長的眼,挺直卻有一道疤的鼻梁,太寬闊的嘴——「啊——」恩同猛地收回手,也收回被原本沉睡著的人咬住的食指。
「你在騷擾我嗎?」男子睜開眼,露出一臉佯裝的疑惑。
「亂講!」即使心里的確有那麼一點點色色的意思,恩同仍打死不承認。
「你臉紅了哦!」明明當場捉住,怎麼可能再讓她逃掉?「才沒有!」說是這樣說,恩同卻反射性地兩手遮住自己的臉。
好像真的有點熱耶。
「還說沒有。」蘭休大笑著刮刮恩同露在手外的鼻梁,然後又在她耳畔低語︰「放心啦,我給你覬覦,不會去報官!如果,你不好意思,那就我來羅。」
恩同此時對蘭休的話根本是有听沒有見,她的全副心神,早已被他方才迷離的眼神和他在她耳畔引起的小小騷動吸引過去,他在望著什麼?望得如此痴迷?耳朵的感覺和上次好像哦。還來不及細想,蘭休一個用力,已經把她推倒在布誨中,他俯在她的身上,左手微微撐起自己高大的身子,形成一個暖昧的姿勢。
「你、你要干什麼?」恩同把手放在蘭休的胸膛上,有些緊張地吞著口水,望著蘭休要笑不笑的表情還有他眼中的那抹饑渴。
這樣的休,好奇怪哦!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但不管是用哪個形容詞,她都覺得有點——怕怕的!他,不會是想,吃了她吧?「那麼細女敕白皙的肌膚,臉蛋卻又紅艷艷的。」蘭休沒有理會恩同的話和她無助的神態,徑自沿著她的臉部曲線描繪起來,「你擦的是什麼胭脂水粉?那麼美!」「我一向不擦那些的,你知道的。」恩同緊張地吞著口水。
「沒擦都那麼美?」蘭休像是在回答恩同的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嘴里喃喃地說著,頭卻越來越低、越來越低——他、他在干什麼?恩同只覺得自己的大腦「轟」的一聲,變得空白一片,比她最健忘的時候還要空白。她只覺得渾身的知覺都集中到了臉部,感覺到蘭休溫熱的唇在她的臉上輕輕地移動著,像是在對自己最珍愛的東西表示著親愛,那張唇沒有在她臉上施上一點力道,她卻覺得有點麻麻的、癢癢的。然後那種麻麻癢癢的感覺一路往下移,一點一點地接近著她顫抖的紅唇。兩張唇輕輕一踫又迅速分開,蘭休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同樣一臉迷蒙的恩同,又喃喃地低語了幾句,依稀是,「沒裝點過都那麼美——」美字還沒吐完,他的唇已經堅定地佔有了那本該屬于他的芳唇。這一次,就沒有方才輕觸那麼簡單,他幾乎是用盡氣力在進行這個吻。他把恩同緊緊地箍在自己懷里,讓四片唇瓣牢牢地吸附在一起,滑溜的舌過關斬將般頂開那兩張紅潤的唇,強硬地撬開不知所措的貝齒,死死地纏繞住柔女敕的丁香小舌,借著口沫相濡來表達心中的激情,也攪亂了一池的春水。如果在平時,對這種情況她早叫出聲來了,但此時的她卻只能一動不動地任他為所欲為,甚至在他緊擁住她時伸手回環住他健壯的腰桿,在他糾纏住她的舌時不是推拒,而是迎上。她可以告訴別人,她這是在對他「還以顏色」,繼續裝天真地說不懂他在對她做什麼。但是,即使瞞得了別人也瞞不了她自己。她是健忘沒錯,但她也沒表現出來的那麼天真無知。至少,她就知道他們現在在干什麼。不過,她不會把他推開的,她喜歡他不是嗎?在紅楓林相處的那段日子,讓她愛上了一個人,跟自己愛的人親熱,有什麼不可以?一想到這里,恩同的唇舌反應更激烈,蘭休輕易就得到了這個信息,所以他的回應也更熾烈、更火熱!有什麼能比情人間的纏綿更動人?正在喘息的二人無聲地互視著,看著恩同那一臉的嬌艷,蘭休心中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原來,讓他的情人更美麗的方法不是胭脂,而是——纏綿。「……」恩同仍羞紅著一張臉,突然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