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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愛寒情 第23頁

作者︰辛夷

都是邢儀非惹出來的禍——公正賢明的遲衡此時也忍不住有失偏頗地想,應該叫她來看一看司寇現在的樣子!真是,盡忠職守是好品德,但也沒必要做到那麼絕情徹底啊!

心情郁悶加上猛灌烈酒,司寇很快陣亡,伏在吧台上手指已握不穩杯子,啪!碎片四濺。遲衡趕緊躲開,慣性地伸手拿電話想叫邢儀非過來付賬贖人——每次他們吵架倒霉的都是親朋好友!模到話筒想想不對,這次不一樣……算了,叫他睡這里吧。

他頗費力氣地把司寇拖到後面的休息室里,扔到床上月兌下鞋被子一蓋,大功告成!正要轉身離開,床上的司寇翻了一個身,模模糊糊地說了句夢話,有點像噎住時的低吟︰「為什麼,你……」

遲衡微微一愣,為什麼?他是想說為什麼朱勝他吸毒殺人,還是為什麼邢儀非是檢控官?或者,為什麼他是司寇?

回頭看他一眼,遲衡嘆口氣,然後上樓去睡覺。人事無常,福禍無門,但願這次他能撐過去……

☆☆☆

地檢署在第二天上午十點正式宣布邢儀非檢控官將負責起訴朱勝倫凶殺案,在此之前關于檢控官的人選地檢署大樓內部的流言早已傳得沸沸揚揚,誰都知道這本應是雷壑的案子。到十點鐘傳言變成事實.為雷壑打抱不平的大有人在,畢竟這明里暗里牽涉到兩個月後首席檢察官之爭。有趣的是為雷壑抱不平的大多是女性,支持邢儀非的則相反,同性相斥果然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至于兩個當事人,邢儀非像平常一樣好似周身帶有絕緣體,公事之外的人情事故統統屏蔽在外;雷壑的態度就很耐人尋味了,他在私下里說︰「我當然不會介意。」

眾人一致夸贊他好風度夠紳士,雷壑只是淡然一笑。邢檢,你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清接下這件案子?同時面對情人和凶犯?拜發達的傳媒之賜,現在人人都知道律師司寇與凶嫌情誼深厚。

下午五點,邢儀非剛踏出地檢署大門,迎面而來的就是無數的話筒和人頭,鎂光燈響個不停,無視她冷到極點的臉色,記者奮勇追問契而不舍……邢儀非腳跟一轉,正想轉頭回辦公室繼續辦公避過記者之時,一輛黑色車身墨色玻璃的跑車沖到人群中,大驚之下記者紛紛問避——在地檢署門口開車如此肆無忌憚違反一切交通法規的人還真不多見!

「邢檢!」听到這個聲音,邢儀非先是一怔,隨即越過人群拉開車門跳了上去,跑車立即絕塵而去,令大群記者在廢氣中徒然跳腳。

「邢檢,你真的很紅呢。」取下墨鏡,聖小嬰笑吟吟地說,「好像明星出鏡。」

回到司寇的公寓,顯然司寇已經回來拿過行李,他特意挑邢儀非不在的時候回來,不知是怕兩人再起沖突還是根本不願見她。乍然看見空了許多的衣櫥,邢儀非有那麼一刻的恍格失神。

對她一瞬間的黯然故意忽略過去,聖小嬰開始與她討論房子的保安問題——原有的一套保安系統實在太爛。

「半小時內我可以用五六種方法闖進來!」她驕傲地宣稱,神態不像保安倒像個大盜。

最後聖小嬰問她有沒有武器可以防身,邢儀非是有一把普通的白朗寧,五發子彈,點三八口徑。因為很少練習,找出來的時候槍膛里積滿灰塵,她拿塊布開始清理,聖小嬰看看槍發表了個人意見︰「要听我是怎麼想的嗎?我覺得晚上你一人在家的時候。需要的是一把獵槍。」

邢儀非沒說話,只是把槍放回槍盒里。

「像是連發式的雷頓,」聖小嬰繼續說,「用15發32口徑的子彈痛宰闖入者,連發三次就是三倍的火力,45發鉛彈,就算準度欠缺也沒關系,相信他不會有機會復活……」

「我沒事,好嗎?’邢儀非靜靜地說,「我不需要一個彈藥庫。」

「那你需要什麼?」聖小嬰看著她,「司寇律師嗎?」

「對不起我說錯話。」聖小嬰很有誠意地道歉,「就算是實話也不該那麼坦白的……我們繼續、繼續。」

「他在哪里?」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聖小嬰卻立刻理解——司寇現在搬到哪里去住了?

終于忍不住問了啊,聖小嬰想,微笑著說︰「你問對人了——跟我來!」

看見她疑惑的眼神,聖小嬰不由分說地拉起她的手往外走,穿過客廳來到陽台,站在落地窗前,外面燈火璀璨。聖小嬰抬起胳膊,食指遙遙指向幾十米外停車場的另一邊,那是小區里和這幢相對的另一撞大廈。同樣的八樓,明亮的燈光照出窗簾內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其實看不清楚,但邢儀非立刻知道那是司寇。

從兩間公寓的位置看,他們可以觀望到彼此,可以看著彼此的燈點亮或熄滅,知道對方什麼時候睡覺或起床,什麼時候在家或外出。

有好一陣子,聖小嬰靜靜地看著任由抑郁氛圍籠罩周身的邢儀非,在晚上朦朧燈光的襯托下,她側面輪廓非常美麗精致,沒有平日的銳氣鋒芒,顯出一種柔和寧靜。從她的表情上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悲傷?哀愁?後悔?遺憾?都不是。她從來不讓表情泄露她的心。

雖然接觸不多,聖小嬰其實很欣賞邢儀非。她身上有一種純粹的理想主義令人激賞……但是看見此時的她,聖小嬰開始覺得,堅持自己的理想,果然是一項代價昂貴的艱難歷程。

她……會不會有點後悔自己的選擇呢?聖小嬰忍不住想,天性里極其罕有的悲天憫人難得發作。邢儀非這個樣子,這個樣子好像有點、有點……

邢儀非突然轉身回房,聖小嬰一時沒反應過來,趕緊跟上去,「你不是要看他住在哪里嗎?」她月兌口而出。

邢儀非奇怪地看她一眼,「我已經知道了。除了槍支你還有什麼要安排的嗎?」

這麼快轉到公事,連緩沖都不用,反應敏捷能言善辯的聖小嬰也有措手不及的時候。

「啊?這個,應該……差不多了。」

邢儀非果然是邢儀非。她最後想。

第七章

自從邢儀非(控方)VS司寇(辯方)的格局成形的那一天起,新聞界就開始大肆炒作。律界中司寇是金牌律師,地檢署里邢儀非是下任首席檢察官呼聲最高的人選,更重要的是兩人年紀既輕,又都是容貌出眾的俊男美女,凡是人都會喜歡這樣的世紀大對決,連司寇的高調出鏡與邢儀非的拒絕采訪都成坊間話題,可見影響力之深遠。

地檢署,最關注邢儀非的當屬雷壑。他看著她尋找證人、搜集資料、準備文件……件件周全面面俱到,工作態度之勤勉嚴格猶勝以往,整個人比平時更冷三分。他開始替司寇哀悼。雖然同情情敵是一種很懦弱很不上道的行為,但雷壑現在真的覺得司寇會是世上最倒霉的人。換成他在邢儀非的位置,都未必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做檢察官,她果然夠狠!靶嘆之余,他想,不知道現在的司寇在做些什麼,他會以什麼樣的心情去想自己的戀人——目前的死敵呢?

司寇沒有去想邢儀非,他的全副精神只集中在一件事上︰他一定要贏!為此他工作的高強度只在邢儀非之上。他要調查取證準備申訴材料,他要尋找有利證人並說服他們出庭作證,他要咨詢精神病學專家設法取到鑒定結果,他還要配合新聞界極力在輿論上扭轉公眾對被告的惡劣印象,還要審查陪審團結構提出抗議以獲得有利的人員組成……他得孤軍奮戰。倫叔不肯配合,邢儀非背後有整個地檢署與大半公眾,而他什麼也沒有。同行亦是看笑話者居多,華夜是職責所在顯然不會插手,遲衡身份特殊不便幫忙,有時候疲累之極,他甚至覺得自己在一人對抗世界……只在晚上臨睡之前,他會忍不住看一眼不遠處公寓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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