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那真是太好了。
她也不是不喜歡兒子的現任女友,只是覺得耿唯心更適合他,可以牽動他過于冷靜的個性,就算是生氣也好,至少他是有溫度的。
長輩親切的笑容,讓耿唯心棺稍寬了心,她低頭檢視「變裝」後的自己,真的具備足以吸引男人的條件嗎?
以前,她從未思考過這種問題,因為愛情從來就不是她生活的重點、追求的目標,她自然不會想美化自己,讓異性注意到她的存在,亦不關心男人如何看待她。
唯獨湯巽讓她有了心動的感覺。她打從心底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想每天看到他、想得到他的關懷……
頭一次,耿唯心陷入了感情的困擾。
***
周六的相親十分成功,肉攤老板的小兒子非常中意耿唯心,一連幾天都向她提出邀約,直至深夜才由對方送她回到湯宅。
這一夜,男方在大門前出其不意的吻了她的額頭,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雹唯心愣在原地良久,雖不討厭他突如其來的冒失舉動,但也說不上喜歡。
直到警衛和她打招呼,她才開門人內。
進了電梯,她立即月兌下令她雙腳發疼的高跟鞋,電梯門要關上之際,一只大掌及時從外頭擋住,耿唯心反射性的按下開門鍵,以免對方受傷。
然而進來的人,卻是一連幾天都沒打過照面的湯巽。
明明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卻好幾天都沒見到面,他很早出門,而她很晚回家,雙方失去交集。
見到他,耿唯心很開心,疲累感一掃而空。「阿巽。」她愉快的喚他的名。
湯巽不著痕跡的打量她,有一瞬間,竟感到無比陌生。
「你今天好晚喔。」耿唯心抬頭凝望他英俊淡漠的臉孔,如新月般勾起的唇角有著掩不住的欣喜。
湯巽斂眸,發現她裙下的果足,縴細的腳踝流露出女人獨有的性感,他的眸光驀地深濃起來。
他的視線由下而上,循序落在她勻稱的雙腿、凹凸有致的腰臀,最後定在突起的上圍,那過去隱藏在厚重衣物下的每吋曲線,都足以撩撥男人最原始的渴望。
「阿巽……」耿唯心感受到他異常灼熱的目光,那是以往不曾有過的,令她頓時無所適從。
湯巽冷不防逼近,她吃了一驚,下意識往後退了一小步,等于被他困在角落。撲通──撲通──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話,缺氧就是現在這種感覺吧?
雹唯心因緊張而猛眨長睫,菱唇不自覺的微啟,好吸入更多空氣,以免窒息。
湯巽一手橫越她的肩膀,搭在她身後的牆,低頭瞅住她略施淡妝的容顏。
雹唯心屏息,沒有躲開他蒙上一層灰霧的深邃瞳眸,輕抿著唇瓣,勇敢直視。
湯巽壓低頭顱,只差幾公分的距離,他的唇就要貼上她的。
她承受著胸口劇烈的鼓動,心頭無比雀躍又帶著一點緊張,她的雙手緩緩貼上他的胸膛……
豈料,她的主動卻惹惱他,也喚回他的理智。
湯巽粗魯的揮開她的觸踫,眼神深沉的睨著她,一如初識她時,透著輕鄙。
雹唯心望著他復雜難解的黑眸,模不著他的心意。
他到底是喜歡她?還是討厭她?
兩人好不容易有所改善的關系,剎那間又退回原點,冰凍僵滯。
「你不開心嗎?」耿唯心開口,才發現自己喉頭干澀。「工作不順心?還是跟女朋友吵架?還是……」她搔著頭,努力想盡會使他心情欠佳的原因。
「閉嘴!」湯巽低吼。她閉合的粉唇,讓他不斷想起她的雙唇曾被其他男人佔有過,一想到這,他就無法冷靜。
這幾天,她都精心打扮和相親對象約會、出游,總是到這個時候才回來,于是他今晚特地晚歸,只為了想看看那個男人的模樣。
他看見,她讓對方親吻她,還站在原地發呆回味。
她的心里根本沒有他的存在,還說什麼做鬼也想跟他在一起,簡直鬼話連篇!
包可笑的是,他居然把她隨口胡謅的謊言放在心上。
那麼重的承諾,她都能夠輕易說出口,還有什麼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有什麼值得相信?
雹唯心不曉得該如何安撫他的騰騰怒氣,蹙起眉,焦急慌亂,情急之下,她索性抱住他。
她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令湯巽微怔。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開心。」她伏在他胸前低喃。「你不開心,我也不會開心。」
「別淨說些好听話。」他冷然推開她。「我怎麼忘了,你是律師,說話可是你的專長。」他撇唇嗤笑。
湯巽積壓了幾天的妒火終于爆發,忘了自己其實並沒有資格和立場,干涉她的交友情況。
懊受責備的人,是有了固定交往的女友卻又想獨佔她的自己……
他字字帶刺,扎著耿唯心的心口疼痛不已,她咬著下唇,既難過又懊惱。「我做錯了什麼嗎?告訴我。」
就算她很喜歡很喜歡他,喜歡得不得了,也需要他一點點回應。
她雖然告訴自己要堅強、勇敢,但他的冷漠和傷人的眼神、言詞,也是會讓她受傷的呀!
沉默片刻,她忽然按下電梯開門鍵,拎著鞋子,穿過他身側,赤足步出電梯。
湯巽雙手握成掌,因為賭氣,也為了顧及男性尊嚴,他克制自己不要留住她。可是當電梯里只剩下他一個人時,他又感到後悔。
他按下住所的樓層鈕,隨著電梯升高,他的心情卻越來越低落。
走就走吧!他的生活總算可以恢復平靜!
***
即便離開湯家,由于官司的緣故,耿唯心還是無法避免與湯巽接觸。
之前遭黑幫分子襲擊一事,從被逮捕的兩名小混混身上查出兩人所屬幫派,並由其幫派帶頭老大口中證實,他們受人之托制止耿律師再插手受理湯家爭奪遺產的案件。
縱使他們不肯泄露口風,供出背後出錢指使者,但任誰都會聯想到曹家人,畢竟,只有他們才有足夠的動機。
這在判決上有非常大的幫叻。
采取非法行為恐嚇、試圖逼退其他繼承人之行為,表示曹家人無形中承認湯巽與曹仲觀有血緣關系,才會出此下策。
這樣的推斷很容易理解,也被接受。
若經證實湯巽確為曹仲觀的親生兒子,曹家人有可能被判定喪失繼承權。
若果真如此,龐大的遺產金額將由湯巽所有,除非得到繼承人湯巽的寬恕,否則曹家人連一毛錢也別想分得。
雹唯心就是針對這一點奮力一搏!
是日,她向湯巽報告開庭結果,也告知往後官司的重點走向。
「現在的作戰方式,就是讓曹家人承認你的身分,然後平均分配遺產,雙方受惠。倘若他們不願意,那我方只能緊咬不放,讓他們深切感受到可能一無所有的壓力。」耿唯心表情嚴肅,以律師的身分說著,公事公辦的口氣,不摻雜絲毫私人感情。
湯巽沉眸,始終沒正眼看她。
明知道進行案件討論時,她一律都是這樣的面貌,他卻一點也不想面對。
「阿巽,你在听嗎?」見他沒反應,耿唯心把臉湊到他面前,輕聲地問。
數日前,兩人的爭執她早已沒放在心上,他們之間沒有深仇大恨,她也還深深喜歡他,在他氣消之前,她暫時不想回去湯家。
她清麗的臉龐近在咫尺,兩排濃密的睫毛在他眼前扇呀扇的,不過──「你用什麼洗發精?」湯巽嗅到一股異味。
他的答非所問讓她愣住,但還是老實回答︰「是玫瑰花香的喔!」
玫瑰?「哪個品牌的玫瑰?味道這麼恐怖。」湯巽和她拉開距離,俊臉充滿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