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他是搞漫畫的窮小子,怎麼知道他家里這麼有錢?」
「錢真的是很重要呢,婚姻生活還是得靠優渥的經濟能力。」
納瑞深表贊同,「……不過看起來,他那個外國表妹似乎佔上風啦。還跟他天天睡覺哩。」
小咪悶悶不樂的揉了揉腳,「……那種小女孩,怎麼會是我的對手?」
他倒是很欣賞小咪這種爭取到底的狠勁。
不管那女孩是不是天使,總之,事情好像越來越有趣了。
「我送妳回家啦!」納瑞熱情的把小咪背了起來,這些時候的相處,他實在滿喜歡這個個性麻利的女孩子,「趕緊把傷養好。你還想搶回陳翔吧?」
她倒是嚇了一跳,沒想到看起來貌不驚人的納瑞,力氣這麼大。
「欸,我很重好不好?放我下來啦。」
「很重?」納瑞狐疑的背著她,「幾公斤?我幾乎感覺不到重量。」
「……五十。」
未婚夫總是嫌她胖。
「五十!?你這麼高欸!起碼有一六五……要不你覺得應該幾公斤?」
現在的女人都流行當皮包骨嗎?
「……我未婚夫說,四十五最標準。」
「鬼扯淡!他怎麼不四十五公斤試試看?」納瑞覺得很憤慨。
小咪笑了出來,有點不好意思的趴在納瑞的背上。
她讓納瑞送她去醫院,卻堅拒送她回家,只肯讓他送到巷口,就一拐一拐的回家了。
爬到六樓,她已經累得不會動了。拐著走過滿是酒瓶的客廳,老爸抱著酒瓶睡熟了,老媽蒼黃著臉,在廚房和一群牌搭子打麻將。
她連招呼都懶得打,直接回到床和衣櫥就塞得沒路走的房間,小心翼翼的月兌下昂貴的套裝吊起來,穿著破舊的運動服,往床上一倒,吐出一口氣。
薄薄的牆穿透著麻將嘩啦啦的聲音,她覺得煩,把音響轉大聲,還是蓋不過令人心煩的麻將聲。
她把存折打開,望著里頭接近七位數字的存款數字,心情才好一點。
大家看著她美麗的華服和昂貴的皮包,有錢得要死的未婚夫,總以為她過著怎樣窮極奢侈的生活。但是未婚夫只肯買衣服給她,不願意給她一毛錢,逼得她只得狂買衣服,然後偷偷地拿衣服回去退錢回來。還不能太張狂,未婚夫會考察她的衣服哪里去了。
小時候父親生意失敗,債主上門討債叫囂的日子,她已經怕到不能再怕了,除了存折以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給她安全感。
所以,當初未婚夫跟她求婚的時候,她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幽幽的嘆了口氣。未婚夫雖然矮肥丑,好歹有些家底。
嫁過去就算丈夫長相不如人意,總是富貴人家。她從小就生活在貧困中,只要有一點機會,就不打算往貧窮里鑽。
本來覺得未婚夫不過超重了點,沒想到為了逃避兵役,未婚夫更狂吃得令人害怕,月兌下衣服,身上的肉都會打折。
或許自己就是什麼都想要吧?她靜靜的躺在床上。
所以跟陳翔不死不活的拖了兩年。她知道,陳翔曾經真的很喜歡過她。當初她訂了婚,陳翔大醉大吐,夜里還打電話哭著跟她說,要等她一輩子。
靶動歸感動,她就是沒辦法和個窮編輯一輩子懷才不遇下去。
現在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偏偏殺出那個該死的狐狸精。
要怪就怪自己情報搜集不足。她听說陳翔父母早就過世,祖父母在開跆拳道館,誰會想到他們家是大地主?
听納瑞說,半個景美都是他家的地,幾乎每任跆拳道冠軍都曾拜師在他家的道館,多少國外高手慕名前來,陳老先生還不一定收。
說起來,算是台灣的武林世家呢。陳翔自己一路過關斬將,一直到大學前都是跆拳健將,還出國比賽過。現在,他又準備繼承這個道館。
一想到幾乎錯過了這樣優秀的結婚對象,小咪懊悔的幾乎吐血。
亡羊補牢,猶未晚矣。
作戰就是要情治資料正確,薛納瑞願意幫她,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想到納瑞,她唇角露出笑意。
他真是個有趣的人……听他講外星人和精靈天使,實在好玩的緊。去他家喝茶是少有的快樂經驗。她不曾遇過這樣單純像個小孩子一樣的男人,都快二十七的人了,還有張圓圓的女圭女圭臉。
男人約她到家里,她也早有心理準備。男人嘛,還能有什麼花樣?再難看的男人,牙一咬,眼一閉,忍一下就過去了--男人再囂張能囂張多久?頂多十分鐘就非下來不可,有什麼了不起?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好。
沒想到納瑞約她喝茶就是喝茶,還開心的把一大堆奇怪的資料拿來給她看,他家真是古怪的要命!她笑出聲音,瞥見牆上掛著的面具,那是威尼斯化妝舞會的面具,漂亮的雪白面孔上面掛著一滴美麗的眼淚,瓖著水鑽閃閃發光。
納瑞本來口沫橫飛的說著威尼斯的歷史和精靈信仰的關系,望了她一會兒。
「小咪小姐,你和這個面具好像哩!」
我?我像那個美麗的面具?
「說不定你也有精靈的血緣!」
他精神大振,「我方不方便跟你抽一點血驗看看?」
小咪嚇了一跳,「呃……一點點的話是沒關系……」
反正她也有捐血的習慣,「不過,」她玩心突起,「萬一我是勒?你打算把我解剖以後泡福馬林?」她指指罐裝的小人兒。
「開什麼玩笑!?」納瑞很憤慨,「你不要跟陳翔一樣神經好不好?那是我故意唬他的啦!」
他搖搖那個小人,「這是假的啦!我拿流產的胎兒改裝的。看他嚇成那樣……如果你是的話,我當然還是你的朋友啊!只是我們可以開發精靈能力,我想知道精靈和天使的一切……」
他神情很陶醉,「這些奇特的種族怎麼繁衍,法力的根據是從哪來的,我只是想知道嘛!」
小咪笑著伸出手臂,若不是環境如此,她的好奇心也是很驚人的,「好吧,如果我是的話。有什麼能力,看你怎麼開發給我。」
她當然不是。只是納瑞這個朋友,實在很可愛。
「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嚇陳翔?」听他說小時候的趣事時,她忍不住問。
「因為他的反應很有趣啊!」
納瑞縱聲大笑,「他很好玩哩!陳爺爺不準他隨便動武,修身養性,他就乖乖的遵守。從小他連大笑都很少,更不要說害怕。看他嚇得面無人色,氣得咬牙切齒,實在很好笑啊!」
小咪想想陳翔的死樣子,不禁跟著大笑。
「送妳!」納瑞很慷慨的把面具往她懷里一送。
「這個?」小咪大吃一驚,這麼精美的面具一定貴得要命,後來她拿去問人,價格讓她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我不能收!這一定很貴!」
「收下收下!」納瑞熱情的拿給她。
「我喜歡你!小咪小姐!別人听我說這些,覺得我是神經病,小咪小姐卻這津津有味哩。別擔心,我幫你把陳翔搶回來!」
嗯,納瑞會幫她的,她知道。閉上眼楮,愉快的睡著了。
明天又是戰斗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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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被女乃女乃K了滿頭包的頭,陳翔找遍了屋子,才在後山找到安吉拉。
她孤單的撫著阮琴,曲調淒楚,身邊聚集了許多鮮艷羽翼的鳥兒,靜靜的听著她。陳翔一走近,鳥兒們才戀戀不舍的飛走。
想擦掉她臉龐上的淚水,安吉拉一閃,默默的擦去。
「不要生氣……」
陳翔實在覺得非常頭痛,居然為了一個過去而摧毀現在的幸福,害他覺得很懊悔,「我跟她真的已經什麼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