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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面曼陀羅 第20頁

作者︰凱晞

因為在乎,銅牆鐵壁的心房于是出現了裂隙,不再固若金湯。

深深心里一顫,感覺某種異樣的情愫滑過心房。「我從來……從來就不想傷你……」他不該有心,不該動了心。

「那就好好照顧自己別讓人擔心。」他俯,不復剛剛的粗,這回帶著無比的柔情蜜意吻住了她。

☆☆☆

如獨孤昊所料,狙擊手所駕駛的是輛贓車,線索因此斷了線,無從查起。

其實以擎天門這般龐大的組織難免樹大招風,不免會引來一些尋釁的狙擊分子。

以往這些家伙都被听風、停雲擺平,從沒礙著他。只是這次不同,一想到對方有可能是沖著深深而來的想法教他無端心煩。

起居室的那端,深深佣懶的躺在維多莉亞時代的錦緞貴妃椅,手上是一本艾略特的詩集,渾然不覺他的煩躁。

「和我一起去倫敦。」深思熟慮後,他撂下一句。

她放下讀得正津津有味的詩集。「不要。」

他微愣了一下。「搭私人飛機只需要幾十分鐘。」他索性靠坐過來,半誘哄道︰「你可以順便參觀大笨鐘、西敏寺、聖保羅教堂、倫敦大橋……」

「沒興趣。」真是蹩腳的推銷員。

「要不去血拚一番?」女人不都最愛逛街購物嗎?

「你自己去,我不去。」

「我可不是詢問你的意願。」他潛藏的霸道又探頭。

「你要敢強迫我,我一定鬧得天翻地覆。」

「你害怕搭飛機?」獨孤昊收起微慍的怒氣,差點忘了她的幽閉恐懼癥。

「只能說飛機不喜歡我。」萬一在眾目睽睽下發作,那她不是糗大了。

他深思了一下,「我們再說吧。」一定得想個法子克服她的心理障礙。

「隨你。」她心中卻忖思道︰想說服她搭上那恐怖的小盒子飛上天空,等世界末日吧。

☆☆☆

「喝茶?」獨孤昊敲了敲半敞的門。

深深抬起頭,瞧見他端著一壺茶進來,忽然覺得氣餒。怎麼能對著一個擺低姿態的男人繼續生悶氣?尤其這男人端著自己最喜愛的茶。

「你最喜歡的花茶,雖然我不知道為何你喜歡那種酸酸澀澀的東西。」他將杯子遞給她,自己手中則是溫熱的可可。

「你偷喝?」

「我才沒有。」他雙手抱臂,一副睥睨的姿態。只不過嘗了一滴滴而已。

「不然你怎麼會知道這玩意酸澀?」她眼楮賊溜溜的盯著他。

辯才無礙的他難得一時語塞。「……快喝了吧。」

沉浸在花茶的芳香中,她不再刁難。輕啜了幾口,幾乎要舒服的嘆息了。「嗯,很有停雲的味道。」

獨孤昊訝異的看著她,「你怎麼知……算了。」本想蒙混邀功的。

「這壺茶甜中微酸卻不澀,能將常見的飲品調制成獨特的風味,自然需要一流的泡茶底子。」

「沒想到你喝茶都喝成精了。」他執起手中的馬克杯啜了一口可可。

「過獎。」談笑間,一杯已經見底。「不過最令我驚訝的是你竟願意當個僕役,突然變得這麼殷勤……」深深自杯沿睨眼打量他,「你心里該不會有什麼詭計吧?」

獨孤昊被杯中液體嗆住,悶咳了一陣。

丙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真的……」深深手中的杯子突然落地,一陣深沉的昏睡感襲向她,覺得眼皮好重,好困。

他的眼神好奇異,似有所期待。

「你……下藥。」

他點點頭,「我那兄弟給的靈感。」

「無恥的惡棍、沒良心的豬玀、討厭鬼……我要殺了你……」

她話聲已然模糊難辦,但即使在昏眩中依然听見他朗朗的笑聲。

「睡吧,等你張開眼,咱們已經到了倫敦。」他遮住她沉重的眼皮。

這是她陷入昏迷前听見的最後一句話。

☆☆☆

「你真是太過分了,獨孤昊!」深深睜眼第一句就開罵。

「該死!你太早醒來了。」獨孤昊望著膝上枕著的美人,臉上有些懊惱,應該還有一個鐘頭的藥效才是。

此時兩人坐在私人驕車後座,雖然十分舒適,但對深深而言仍舊是拘束的空間。

她昏眩了一下,卻被他整個人抱在懷里。

「我們到了。」幸好這時候車子停了下來,她方逃過一劫。

真正的試煉卻是現在才開始。

她睜眼仔細瞧了瞧電梯窄小的空間。

「我走樓梯。」她反身想逃竄,卻被他鐵臂緊緊箍住。

「別開玩笑了,這兒有九十九層高,而我的辦公室在頂樓,等你走完不累死。」話聲才歇,獨孤昊即不由分說拐她入電梯。

听風、停雲一踏入電梯,眼明手快的按下關門鈕將其他人阻擋在外,也斷了她想逃的念頭。

深深還來不及出聲抗議,便見電梯門已關閉,緩緩上升。

她愣愣的瞪著關閉的門板,冰冷的鐵壁圈住了她,窒住了呼吸。體內累積的恐懼不停的盤旋、盤旋再盤旋。

不!她不能露出害怕,可是她不能呼吸,她就要倒下去了……

「不準你昏倒!」撂下一句威脅,獨孤昊欺身吻住她。

深深再度昏眩了,這回卻是因為他甜蜜的誘惑。

站在角落的听風、停雲識時務地半轉過身,暫時迥避養眼鏡頭。

兩人完全耽溺在對方給予的歡愉當中,完全錯過當電梯開門,所有在門口迎接的大批人馬,以及他們臉上膛目結舌的表情。

☆☆☆

「不會吧?」

「正是。」

「大要下紅雨了嗎?」

「這你要問氣象局。」

「你……你看昊嘴角可疑的弧度,他……真的在笑耶!上帝!阿拉真主顯靈、世紀末奇跡真的發生啦。」

「我看是世界末日快到,才會有這種怪誕不經的現象出現才是。」

對話的兩個男人,一個濃眉星目、軒昂挺拔,是傳聞中冷心冷面的玉面狐──亞力桑德斯。

另一個神色詭魅、奇邪拔囂,自然就是人見人怕的惡魔──冥皇獨孤彧。

沉浸在思緒中的男人不勝其擾,只覺耳朵生繭。

他左手拽來拆信刀,右手撈起水晶紙鎮,同時朝兩人擲去。

亞力眼明手快的閃過拆信刀,刀鋒嵌入維多莉亞風格織錦沙發。

獨孤彧則身手俐落的接住紙鎮。

「你瘋了嗎?」

「你殺人啊!」

兩個人同時叫囂。

「干嘛!演雙簧啊?」獨孤昊冷冷的瞪了兩人一眼。

「別老羞成怒,兄弟。」獨孤彧壞壞的笑道。

他老大沒空理他,逕自對另一個男人道︰「亞力,抱歉。希望那張椅子沒太大損傷。」

亞力聳了聳肩,「不過是一張椅子。」

「不心痛?即使是從凡羅耶家族搜括來的戰利品?」獨孤昊反問。對于他和凡羅耶家族的過節心知肚明。

听見「凡羅耶」三個字,亞力一向陽光的臉上蒙上闇影。

是巧合還是磁場太過相近?獨孤彧冷眼睨視身旁兩人,怎麼這些男人竟選在同一時刻發情……不,是陷入愛情。

愛情?他光是想就背脊發涼、不寒而栗。

亞力為情所困的情景眾人皆看在眼里,只是解鈴還需系鈴人,旁人沒有置喙余地。

獨孤彧將注意力轉回自家兄弟身上,瞧見與他一模一樣的臉孔不自覺又漾起一個溫柔的笑,看來真礙眼。

嘿!造反為齊家之本。這點他奉為畢生圭臬,深信不疑。

壞心眼又起,獨孤彧不懷好意走到兄長身邊,一坐在辦公桌上,居高臨下、好整以暇的研究眼前的兄長。

獨孤長長年沉斂冷魅的氣息散去,眉眼增添一抹佣散,卻更易教人勾了魂、失了心。

「看什麼?」獨孤昊口氣不善。

「你很開心是吧?看你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他笑眯眯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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