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乎,铜墙铁壁的心房于是出现了裂隙,不再固若金汤。
深深心里一颤,感觉某种异样的情愫滑过心房。“我从来……从来就不想伤你……”他不该有心,不该动了心。
“那就好好照顾自己别让人担心。”他俯,不复刚刚的粗,这回带着无比的柔情蜜意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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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独孤昊所料,狙击手所驾驶的是辆赃车,线索因此断了线,无从查起。
其实以擎天门这般庞大的组织难免树大招风,不免会引来一些寻衅的狙击分子。
以往这些家伙都被听风、停云摆平,从没碍着他。只是这次不同,一想到对方有可能是冲着深深而来的想法教他无端心烦。
起居室的那端,深深佣懒的躺在维多莉亚时代的锦缎贵妃椅,手上是一本艾略特的诗集,浑然不觉他的烦躁。
“和我一起去伦敦。”深思熟虑后,他撂下一句。
她放下读得正津津有味的诗集。“不要。”
他微愣了一下。“搭私人飞机只需要几十分钟。”他索性靠坐过来,半诱哄道:“你可以顺便参观大笨钟、西敏寺、圣保罗教堂、伦敦大桥……”
“没兴趣。”真是蹩脚的推销员。
“要不去血拚一番?”女人不都最爱逛街购物吗?
“你自己去,我不去。”
“我可不是询问你的意愿。”他潜藏的霸道又探头。
“你要敢强迫我,我一定闹得天翻地覆。”
“你害怕搭飞机?”独孤昊收起微愠的怒气,差点忘了她的幽闭恐惧症。
“只能说飞机不喜欢我。”万一在众目睽睽下发作,那她不是糗大了。
他深思了一下,“我们再说吧。”一定得想个法子克服她的心理障碍。
“随你。”她心中却忖思道:想说服她搭上那恐怖的小盒子飞上天空,等世界末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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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独孤昊敲了敲半敞的门。
深深抬起头,瞧见他端着一壶茶进来,忽然觉得气馁。怎么能对着一个摆低姿态的男人继续生闷气?尤其这男人端着自己最喜爱的茶。
“你最喜欢的花茶,虽然我不知道为何你喜欢那种酸酸涩涩的东西。”他将杯子递给她,自己手中则是温热的可可。
“你偷喝?”
“我才没有。”他双手抱臂,一副睥睨的姿态。只不过尝了一滴滴而已。
“不然你怎么会知道这玩意酸涩?”她眼睛贼溜溜的盯着他。
辩才无碍的他难得一时语塞。“……快喝了吧。”
沉浸在花茶的芳香中,她不再刁难。轻啜了几口,几乎要舒服的叹息了。“嗯,很有停云的味道。”
独孤昊讶异的看着她,“你怎么知……算了。”本想蒙混邀功的。
“这壶茶甜中微酸却不涩,能将常见的饮品调制成独特的风味,自然需要一流的泡茶底子。”
“没想到你喝茶都喝成精了。”他执起手中的马克杯啜了一口可可。
“过奖。”谈笑间,一杯已经见底。“不过最令我惊讶的是你竟愿意当个仆役,突然变得这么殷勤……”深深自杯沿睨眼打量他,“你心里该不会有什么诡计吧?”
独孤昊被杯中液体呛住,闷咳了一阵。
丙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真的……”深深手中的杯子突然落地,一阵深沉的昏睡感袭向她,觉得眼皮好重,好困。
他的眼神好奇异,似有所期待。
“你……下药。”
他点点头,“我那兄弟给的灵感。”
“无耻的恶棍、没良心的猪猡、讨厌鬼……我要杀了你……”
她话声已然模糊难办,但即使在昏眩中依然听见他朗朗的笑声。
“睡吧,等你张开眼,咱们已经到了伦敦。”他遮住她沉重的眼皮。
这是她陷入昏迷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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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太过分了,独孤昊!”深深睁眼第一句就开骂。
“该死!你太早醒来了。”独孤昊望着膝上枕着的美人,脸上有些懊恼,应该还有一个钟头的药效才是。
此时两人坐在私人骄车后座,虽然十分舒适,但对深深而言仍旧是拘束的空间。
她昏眩了一下,却被他整个人抱在怀里。
“我们到了。”幸好这时候车子停了下来,她方逃过一劫。
真正的试炼却是现在才开始。
她睁眼仔细瞧了瞧电梯窄小的空间。
“我走楼梯。”她反身想逃窜,却被他铁臂紧紧箍住。
“别开玩笑了,这儿有九十九层高,而我的办公室在顶楼,等你走完不累死。”话声才歇,独孤昊即不由分说拐她入电梯。
听风、停云一踏入电梯,眼明手快的按下关门钮将其他人阻挡在外,也断了她想逃的念头。
深深还来不及出声抗议,便见电梯门已关闭,缓缓上升。
她愣愣的瞪着关闭的门板,冰冷的铁壁圈住了她,窒住了呼吸。体内累积的恐惧不停的盘旋、盘旋再盘旋。
不!她不能露出害怕,可是她不能呼吸,她就要倒下去了……
“不准你昏倒!”撂下一句威胁,独孤昊欺身吻住她。
深深再度昏眩了,这回却是因为他甜蜜的诱惑。
站在角落的听风、停云识时务地半转过身,暂时迥避养眼镜头。
两人完全耽溺在对方给予的欢愉当中,完全错过当电梯开门,所有在门口迎接的大批人马,以及他们脸上膛目结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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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
“正是。”
“大要下红雨了吗?”
“这你要问气象局。”
“你……你看昊嘴角可疑的弧度,他……真的在笑耶!上帝!阿拉真主显灵、世纪末奇迹真的发生啦。”
“我看是世界末日快到,才会有这种怪诞不经的现象出现才是。”
对话的两个男人,一个浓眉星目、轩昂挺拔,是传闻中冷心冷面的玉面狐──亚力桑德斯。
另一个神色诡魅、奇邪拔嚣,自然就是人见人怕的恶魔──冥皇独孤彧。
沉浸在思绪中的男人不胜其扰,只觉耳朵生茧。
他左手拽来拆信刀,右手捞起水晶纸镇,同时朝两人掷去。
亚力眼明手快的闪过拆信刀,刀锋嵌入维多莉亚风格织锦沙发。
独孤彧则身手俐落的接住纸镇。
“你疯了吗?”
“你杀人啊!”
两个人同时叫嚣。
“干嘛!演双簧啊?”独孤昊冷冷的瞪了两人一眼。
“别老羞成怒,兄弟。”独孤彧坏坏的笑道。
他老大没空理他,迳自对另一个男人道:“亚力,抱歉。希望那张椅子没太大损伤。”
亚力耸了耸肩,“不过是一张椅子。”
“不心痛?即使是从凡罗耶家族搜括来的战利品?”独孤昊反问。对于他和凡罗耶家族的过节心知肚明。
听见“凡罗耶”三个字,亚力一向阳光的脸上蒙上闇影。
是巧合还是磁场太过相近?独孤彧冷眼睨视身旁两人,怎么这些男人竟选在同一时刻发情……不,是陷入爱情。
爱情?他光是想就背脊发凉、不寒而栗。
亚力为情所困的情景众人皆看在眼里,只是解铃还需系铃人,旁人没有置喙余地。
独孤彧将注意力转回自家兄弟身上,瞧见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孔不自觉又漾起一个温柔的笑,看来真碍眼。
嘿!造反为齐家之本。这点他奉为毕生圭臬,深信不疑。
坏心眼又起,独孤彧不怀好意走到兄长身边,一坐在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好整以暇的研究眼前的兄长。
独孤长长年沉敛冷魅的气息散去,眉眼增添一抹佣散,却更易教人勾了魂、失了心。
“看什么?”独孤昊口气不善。
“你很开心是吧?看你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他笑眯眯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