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司徒煒應了聲,冷眸掃過舒若汶,徑自轉身離去。
斯文男人走了幾步,倏然轉過身對舒若汶點頭致歉。「方才我大哥若有得罪之處,我代他向你道歉,請你別介意。」
「哎呀,司徒先生,你還沒幫我……」舒平抓著紙筆,一臉懊惱。
舒若汶望著遠走的兩位男人,感到困惑,向舒平問道︰「他又是誰?」
「司徒義,他是司徒煒同父異母的弟弟。」
「哼,弟弟比哥哥還像個人,看起來順眼多了。」她落下評語。
「是嗎?」舒平搔搔頭。「可是,我比較喜歡司徒煒耶,司徒義雖然個性溫文儒雅,可是我總覺得……」
舒若汶睨了他一眼,拳頭迅速抵上舒平的下顎,惡聲告誡著︰「舒平,我主告你,你把老家賣掉這件事,已經讓我很火大了,你不要再給我搞同性戀!」尤其,看上的對象還是司徒煒那家伙,她堅決、堅決、堅決反對!
「什麼呀?!你別胡亂瞎扯了啦!」舒平揮開她的拳頭,嚎叫了起來,極力澄清。「我崇拜司徒保,是欣賞他賽車的技術,才不是因為我喜歡他咧……我……我愛的是女人啦!」
舒若汶用力掐上他臉頰。「最好是這樣啦,不然我就把你送進醫院閹了,看你拿什麼跟男人亂搞!」
「好啦,你快滾啦,穿著睡衣出來丟人現眼,還一直耽誤我上班的時間,害我薪水又快要被扣光了啦!」舒平趕緊將舒若汶往大廳方向推去,深怕她又算起賣掉老家這筆賬。
***
一樓會場,一位女藝人正在召開記者會,替自己日前發生的丑聞案進行澄清。
記者會進行中,另一名狼狽的女人捂著受傷的手腕,穿過會場,沖向服務櫃台求救。
一名眼尖的男記者,無意間瞥見那女人的長相,驚呼︰「咦,那不是‘陳氏集團’的千金——陳雪嗎?她不是和司徒煒一起住在歐洲嗎,怎麼會突然回來了?」
突來的高聲疑問,吸引了其他記者的注意,有人瞧見她手腕流著血,驚叫︰「自殺!陳雪在司徒煒旗下的飯店鬧自殺了……」
瞬時,全場鬧哄哄的,大批記者蜂擁而上,鎂光燈焦點全移至「陳氏集團」的千金身上,全然遺忘今日記者會的女主角還呆呆站在台上。
「陳雪小姐,你為什麼要自殺?是不是為了司徒煒?」
「听說司徒煒現在正與一名女演員交往,是不是真的?你們分手了嗎?」
「請問你割了幾刀……」
「陳小姐……陳小姐,請問你有沒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一群記者團團圍住陳小姐,七嘴八舌地發問。
可憐的陳雪陷在人群中,根本無法逃開,哭泣著。「嗚嗚,好痛……救命啊……」
半晌後,一名女記者瞥見右方正往電梯方向走去的司徒煒與司徒義兩兄弟,急急大喊︰「司徒煒,是司徒煒!」
眨眼之間,所有的記者全移到了司徒煒身旁,幾位記者十分有默契地一向堵住了電梯門,不讓他躲開。
「司徒先生,為什麼陳小姐要為你自殺?你們感情出了問題嗎?」
「司徒先生,你和陳雪小姐在歐洲的這段時間,有沒有結婚?」
有人發現司徒煒臉頰上有著清晰的巴掌印。「偉少爺,你臉上的巴掌是不是陳小姐打的?」
「司徒先生……」
「很抱歉,司徒煒先生現在必須去開會,請你們讓一讓。」司徒義臉上保持著溫和微笑,站在司徒煒身前,替他擋去記者的追問。
「滾開!」司徒煒沉著臉,毫不客氣地伸手推開一旁的記者,無奈現場推擠的人數大多,他還是無法走出去。
「司徒先生,請你發表一下嘛……」
「他媽的,全給我閉嘴!」實在受不了這些人卦媒體,司徒煒超聲怒吼,俊臉寫滿煩躁。
司徒義皺眉,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大哥,別在攝影機前罵髒話,讓爸知道,他又要發火了。」
「叫他們全滾開!」司徒煒才不理會弟弟的提醒,又用力推開幾名記者,準備往大門口的方向趨近。
「大哥,你要去哪?爸還在樓上等著你開會啊!」司徒義拉住他的步伐。
司徒煒甩開阻礙,繼續邁步。「今天我沒心情坐在會議室里听廢話。」
有名女攝影記者特意朝司徒煒紅腫的面頰拍照,他見到了,怒眸射向女記者,邊對司徒義吩咐︰「去找警衛過來,把這群人趕出飯店。」
「嗯。」司徒義對幾步外的領班經理使眼色,不到一會兒,數名警衛立即前來驅開記者們。
人潮散去了些,司徒煒打算朝後門道逃,正巧遇見先前賞他一巴掌的那名女子,他冷肅著臉,假裝沒有瞧見她臉上嘲弄的表情,兩人擦身而過之際,竟听見——
「阿平,你看看,這就是現世報,只要媒體將這男人狠心的一面報導出來,世人就會開始唾棄他,看他以後還怎麼囂張。」舒若汶拍拍弟弟的肩膀,一臉嗤笑。
司徒煒腳步停了下來,黑眸蘊藏怒意,他徹底被惹惱了。方才她無故甩他一巴掌,他都沒與她計較了,此刻,她又來挑釁?!
「厚!老姐,你話很多耶,干嘛老是針對他?你不是一個晚上都沒睡,快點滾回家去睡覺啦!」舒平開口替偶像打抱不平,一路上頻頻回顧司徒煒,剛才沒拿到偶像的簽名,很是失望。
舒若汶一個巴掌往舒平腦袋拍下去。「你長不長眼啊?欣賞那種人?」
陡地轉身,司徒煒移至舒若汶身前,擋去她的去路,睥睨著她——
她的五官十分精致,但臉色卻過于蒼白,美麗的大眼楮有著深深的黑眼圈,讓她看起來像個長期缺少陽光照射的病人,美色頓時扣了四十分。
尤其,她那一頭散亂的長發配上一身滑稽的卡通睡衣,讓她顯得十分邋遢又幼稚……嘖!一個不及格的女人。
「請滾開!」舒若汶出聲喝止他無禮的審視。
司徒煒嘴角忽然漾起詭橘的笑意,眸中竄過一絲異光,大手扣上她的雪腕,將她拉向依舊在另一端徘徊的記者們。
舒平低頭,再度在自己身上模索,找尋紙筆,根本沒有心思想去解救自己的姐姐。
「你干嘛?快放開我!」舒若汶一步步被他拖著走,死命拍打他抓扣的大手。
記者們見到司徒煒拉著一名女子走來,紛紛好奇地趨近。
「司徒先生,她就是導致你和陳小姐分手的原因嗎?」
司徒煒眸光低垂,竭力控制著微笑的沖動,刻意嚴肅著神情。「半年前,我和陳雪打算在台灣完成婚禮,可是……當我與這位小姐偶然相遇後,她向我表白對我有好感,兩人長期相處下來,我發現自己也慢慢愛上她了……」
舒若汶一听,瞠大眼瞪著他。他……他這什麼意思?在媒體面前,讓她成為千夫所指的第三者?!
「她?!」記者們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呼聲,目光一致地打量模樣逍遍的舒若汶,訝異著司徒煒這次的眼光……
「我知道自己辜負了未婚妻,可是,我不能棄她肚里的孩子不顧……」他充滿柔情地望著舒若汶。
「孩子?!」驚詫聲再度響起,眾人腦海紛紛竄過「第三者為了綁住多金大少,不惜利用孩子挽留他」的想法。
「不!我沒有……」在場沒有人將舒若汶的辯白听入耳里。
「偉少爺,那你臉上那巴掌真的是陳小姐打的唆?」
「是的。」司徒煒低下頭,嘆氣。「我未婚妻今早到飯店來,當場捉奸在床,她打了我一巴掌後,憤而離去。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她會為此自殺。」他的表情堆滿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