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發現原來她也只會虛張聲勢罷了,我纔開了一槍她就嚇得要死。況且,她長得如此瘦弱,我纔不信她有多會打。」巫艷兒一徑認為丁巧芸在鬼王琉璃射破時的靜默,是因為被她那一槍嚇呆了。
「你別小看丁巧芸了,她自幼生長在武術之家,她怎麼可能不會打?」
「誰說生長在武術之家一定會打架?總會有例外的。」巫艷兒睨了他一眼,冷哼。「比賽都還沒開始,你不要觸我霉頭,我一定會打贏她的!」
「該死的,巫艷兒……」瞧她扭身就走,尹之拓氣得狂吼。下一瞬,與她反方向離開。
直到他們兩人不歡而散,一直佇立一旁觀看的常少奇與梁又非纔有所動作。
「走吧!我先替你臉上的傷上藥。」嘆了口氣,常少奇擁著梁又非往樓上邁去。
常少奇細心地替梁又非臉上、手臂上多處的傷口,上藥、包扎。
梁又非沉斂的鳳眸凝視著常少奇溫柔的神色,心中漾過波波情潮。
「幸好一向潑蠻、愛折磨人的丁巧芸,沒有一抓到你就立即把你殺了,受了她幾鞭,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他收拾著藥箱,柔聲說道。
「為什麼要救我?」
當年分手,她只隨口說了一句兩人不適合,便離開他,絲毫不理會他的傷痛。理當來說常少奇應該恨定她了。沒想到,他見到她有危難,仍願意救她。
「因為愛你。」他朝她淡淡一笑。
听見他的回答,梁又非低垂下眸,掩飾一抹精光。
「為什麼要槍殺丁巧芸?」常少奇撫上她那張略嫌蒼白的容顏。
「因為,那是計劃的開始。」直視著常少奇的雙眸,梁又非一語雙關地吐出。
「什麼計劃?丁巧芸哪里得罪你了,讓你不顧自己安危,執意當眾槍殺她?」他輕撫她臉上的傷處,心疼她的莽撞為自己帶來這場災難。
梁又非唇畔噙著似有若無的笑,眸光落在不知名的遠方。
常少奇嘆了口氣,輕輕將她擁入懷中。
三年前,他不慎受了傷,幸而有她搭救。自此,情愫逐漸在兩人心底滋生。但,對他而言,她總像一團謎,一團解不開的謎。
因為他愛她,所以她不願回答的事情,他向來不會逼迫她,連三年前她的不多作解釋就分手,他也不逼她,沈默地任由她離開自己的身邊。
三年後,兩人再度相見,她,仍是將自己鎖在自己的世界中,不願讓他走入她的心房。
偎在他懷中,梁又非思索半晌,緩緩地開口︰「冥王很愛他的妻子?」
「是。所以不論是誰想傷害少夫人,少主一定會殺了那個人,以保全她的性命。」
「是嗎……」她輕聲飄出,思緒態意流轉。
「這次能救你回來,還得感謝少夫人。若非她的相助,我恐怕再也無法見到你了。」他吻著她唇,低喃著︰「又非,留下來,別再離開了。」
梁又非微勾嘴角。「我真的得好好感謝她將我救回『玄冥帝國』。」
「這麼說,你願意留在『玄冥帝國』了?」常少奇一臉興奮。
她仍是淡笑不語。
猝然,房門被人用力撞開,怒焰高漲的巫艷兒沖了進來。
常少奇放開梁又非,站了起來。「少夫人?」
他十分感謝巫艷兒為了他,挺身救回梁又非,先前對她的排斥感也逐漸褪去了。可是,她那沒氣質的舉止,仍是讓他感到頭疼啊!
「女圭女圭臉,一個月後,我能不能打贏丁巧芸,就全靠你了!」巫艷兒猛力往他肩頭一拍。
「我?」常少奇瞪大眼。
「沒錯!從今天起,你得負責派一些手下教我武術。」美眸閃爍著堅定神采。「哼哼,我不會讓那該死的尹之拓看扁我的,我一定會贏!」
听著巫艷兒堅定的語氣,常少奇擔懮了起來。
她,真的打得贏嗎?
三名被派遣過來教導巫艷兒武術的精銳手下,評估過巫艷兒的身手後,決定讓跑沒幾步便氣喘吁吁的她,先鍛鏈好體力,再進行其余的訓練。
接下來五天,巫艷兒不斷在「玄冥帚國」附近的產業道路上跑步。跑完了,又回到大屋內練習仰臥起坐、伏地挺身。
向來嬌弱的她,每天累到來不及吃晚飯,便直接回房倒頭就睡。
與她已冷戰五天的尹之拓,將她疲累的模樣瞧在眼底,滿是心疼。但,又想起她自作主張答應丁巧芸的挑戰,他就氣得不想和她說話。只能每天躲在暗處,心疼地看著手下對她做嚴格的訓練。
今晚,結束了一天的訓練,巫艷兒勉強橕著酸累的身子沖完澡,纔倒上床鋪,呼呼大睡。
坐在飯桌前的尹之拓,看著巫艷兒慣坐的位置上,仍是空無一人,頓時沒有胃口,沉著一張臉走回書房。
坐在書桌前不斷翻著書,但,一個字也沒瞧進眼里。遲疑了半晌,他終于起身邁向主臥室。
房內,流泄著一地的暈黃夜燈。
尹之拓放輕步伐,移近那張豪華大床,探指輕觸巫艷兒那張寫滿倦累的粉臉。
寧謐的室內,響著她輕細的鼾聲。
尹之拓眸中閃過不舍,掀起被單坐上床畔。頓時發現,巫艷兒沖澡完連套件衣服的力氣都沒,直接光果著身子上床。甚至,連那一頭鬈長的秀發,都還是濕的。
嘆了口氣,他走至一旁拿過毛巾,替她擦拭著一頭濕發。「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他無奈地在她耳畔低喃。
擦拭完她的秀發,尹之拓掀開被單,審視著嬌軀。當他手觸上她那雙僵硬的雙腿時,更加心疼了。
接著,他離開了一會兒,回來時手中倒是多了一瓶藥酒。他將藥酒倒在手上,溫柔地替她緊繃的肌肉按摩。
沈睡中的巫艷兒,嘴畔飄出細微痛哼。尹之拓听見了,自責地低咒了聲,趕緊放輕力道。
不知過了多久,尹之拓終于停下動作,躺在她身旁。他一躺下,巫艷兒便自動地移了過來,環抱著他。
哀著她柔細的發絲,尹之拓唇辦貼著她粉額,輕喚︰「艷兒?」
由于巫艷兒實在太疲累了,尹之拓喚了十幾聲,加上輕推她一把,她纔微微蠕動身子,有所回應。「嗯?」但她眼眸仍是緊粘著,舍不得睜開。
「艷兒,放棄好不好?我不在乎跟其他幫派致歉,我不要你那麼辛苦的磨練自己,更不要你遭受任何危險。」他低頭不停地吻著她。
他們兩人分別七年,奸不容易纔重修舊好,他實在是不想因為這事,與她冷戰,傷害彼此的感情。
可是,為什麼她就是不肯妥協呢?
「嗯……」女敕唇中又逸出嚶嚀。
許久過後,巫艷兒毫無回應,尹之拓稍稽拉開距離察看,纔發現她根本從未清醒過。
尹之拓擁著熟睡的她,再度嘆了口氣,睜眼至天明。
第八章
體力鍛鏈持續了將近一個星期後,訓練課程也算有了一點點進展。
巫艷兒頂著大太陽,坐在草地上,專心看著眼前兩位手下對打的姿勢,看著看著,眉頭越來越蹙攏。
「少夫人,看得懂嗎?」站在一旁的常少奇問道。
巫艷兒下意識揉揉膝蓋處,上頭的瘀血是日前跑步不慎跌倒撞來的,還隱隱作痛著。
她吞了口唾沫說︰「這個晚一點再練好了,我們先練別的。」
「少夫人想練什麼?」
「射擊。」這樣就不用摔來摔去的了。
常少奇愣了下。「射擊?少夫人與丁巧芸的比賽項目中,有這一項嗎?」
「為免我打贏她了,她不服氣想襲擊我,我當然得把槍法練準一點,纔能對付她、保護自己啊!」巫艷兒似乎認為自己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