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尹之拓眯起眼,望著巫艷兒,哼了聲。
「是啊!」巫艷兒眼珠子飛快一轉,轉移話題。「你好點了沒?我記得昨晚你的摔傷,有一點點瘀血呢,還痛不痛?」
幾名站在內廳手下听見巫艷兒的話,好奇地望向主子粘在沙發上的臀部。原來向來尊貴的主子,也會摔傷啊!
眉頭攏了起來,尹之拓輕咳了下,低聲道︰「現在別說這個。」
「什麼別說?昨晚我緊張死了,你一直喊疼,拚命叫我幫你按摩,一整夜都不肯讓我睡,我很擔心你耶!」這次,巫艷兒避開尹之拓的注意視線,拚命向常少奇搖頭,叫他們快點躲進去。
「現在還疼不疼?我再幫你看看好了!」巫艷兒伸出縴手,模上他的褲頭,打算當眾替他月兌下褲子。
霎時,幾名手下被巫艷兒的舉動嚇得瞪大眼。
「艷兒,別鬧了!」尹之拓拍開她的手,眼角余光瞄見那兩個偷偷走上樓梯的身影。書本用力合上,略帶慍怒地命令︰「站住。」
听見主子的話,常少奇一僵,牽著梁又非走回他面前。
「拓……」
「閉嘴!」尹之拓喝止又想開口的巫艷兒。
死了!
察覺他真的動怒了,巫艷兒噤了聲,乖乖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敢動。
尹之拓深黑的眸瞳與梁又非那雙冷然的眼眸對視,心底則暗自佩服她毫無畏懼的勇氣。
「『天鬼幫』的階下囚怎麼會在這?」他不信以丁巧芸的個性,會如此輕易放過欲殺害自己的凶手。
室內,很靜很靜,沒人有回答尹之拓的勇氣。
「回答我!」他添加了聲量。
「是我把她帶回來的。」
身畔飄出嬌柔的嗓音,尹之拓望向巫艷兒。「你?我不相信丁巧芸願意讓你把她帶回來。」
「不會啊!一听到我要人,她就立刻放人了。」巫艷兒眨眨眼,說謊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
知悉她在撒謊,尹之拓眸中燃起怒火。
「不關少夫人的事,是我求少夫人幫忙的。」常少奇握緊了梁又非的手,向尹之拓坦承。「早在三年前,我就與又非相戀,後來因為某些原因,又非決心離開我。直到昨晚,在訂婚宴上看到又非被『天鬼幫』帶走,我纔知道這三年來,我從不曾忘記她,愛她一如往昔。我不能任她因『天鬼幫』的幫規而被處死。」
靜默的梁又非听見常少奇的話,眸中閃過復雜的情緒。
「所以你纔找艷兒幫忙,你們幾個一起殺到人家的地盤,當眾搶人?」尹之拓開口。
「是!」
尹之拓望向梁又非,陡然捕捉到她回視他的目光竄過一絲異光。他劍眉攏起,不停地思索著,那道冷斂的異光意味著什麼。
「丁巧芸堅持不放人,我們沒辦法,只好動手搶人呀!總不能任由她殺了又非吧,這樣子,女圭女圭臉會痛苦一輩子的耶~~」巫艷兒偎在他肩頭,柔柔地撒嬌。
「好啦,你別生氣了,頂多晚上幫你的多按摩幾下。」
尹之拓輕彈她粉額。「現在你和少奇倒是站在同一陣線了。」
「當然。他喊我少夫人,我當然要罩著他啊!」巫艷兒嬌笑,慶幸警報解除了。
適時,一名手下走進內廳,稟告著「天鬼幫」的幫主求見。
「帶他進來。」尹之拓吩咐。
巫艷兒蹙眉。
要死了,好不容易纔安撫完尹之拓的怒氣,「天鬼幫」的人又來干麼?
一會兒過後,丁烈帶著丁巧芸與幾名手下進入內廳。
常少奇知曉丁烈找上門來的主因,是因為巫艷兒射破了那座鬼王琉璃,他心中暗叫一聲糟,牽著梁又非退至一旁。
「阿拓,如果你們『玄冥帝國』想要人,一句話,我一定放了她。你的妻子又何必開槍射破我們『天鬼幫』的鎮幫之寶?」丁烈一見著尹之拓,隨即爆出不滿。
聞言,尹之拓臉色一沉,凝重地瞪著巫艷兒。他沒料到,除了搶人以外,她居然還把人家的鎮幫之寶給毀了。
「我不是故意的。」巫艷兒垂下頭,用只有尹之拓听得見的聲音說道。
她只是想暍止丁巧芸的動作,沒想到會不慎打破那座琉璃雕像。
「阿拓,你也知道,鎮幫之寶對一個幫派來說,具有多重大的意義。你的妻子竟一句話也不說,直接把我們幫派的寶物給毀了,往後,你要我們『天鬼幫』在道上如何立足?」
「依照我們『天鬼幫』的幫規,毀壞鎮幫之寶,理當殺無赦。」丁巧芸開口,憤恨的目光瞪向巫艷兒。
巫艷兒身子一顫,尹之拓發覺了,握著她的手。「想要她的命?不可能!」
「阿拓,那你說說這事怎麼解決?難道,要我們『天鬼幫』被其他幫派嘲笑,連個鎮幫之寶都護不住?」丁烈說。
沈吟半晌,尹之拓開口︰「這樣吧,我妻子犯的過錯,由我承擔。我願意擺上幾桌,當著所有幫派的面前,向你『天鬼幫』致歉。」
「少主……」一旁的常少奇听了,驚訝出聲。
尹之拓貴為黑幫之首,要他向一個小幫派當眾致歉,那有多難堪啊!
「不行——」巫艷兒抬頭,望著他。「錯是我犯的,我不要你替我承擔這種屈辱。」
「閉嘴!」尹之拓沈聲朝巫艷兒暍道。
「由你冥王承擔錯誤,那不就便宜了這女人。」丁巧芸再度開口,所吐出的每一句皆針對巫艷兒,存心不讓她好過。
「讓尊貴的冥王當著所有幫派面前,向我們『天鬼幫」設宴致歉,那我可承擔不起。」丁烈嘴邊勾起不懷好意的笑。
「那你打算如何?」尹之拓冶眸射向他。「如果想要艷兒的命,那是不可能!」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天鬼幫」堅持取巫艷兒的性命,「玄冥帝國」將不在乎會遭受各幫派的指責,定會為了保全巫艷兒的性命而毀了「天鬼幫」。
「這可麻煩了……」丁烈捋著胡子,沉吟。
「東西是她當著我的面打破的,就讓我跟她打一場。如果我輸了,就算是我技不如人,毀壞鬼王琉璃一事,我們『天鬼幫』也沒資格計較。如果她輸了……」丁巧芸嘴邊勾起冷笑。
如果身為冥王之妻的巫艷兒打輸了,冥王將被各幫派嘲笑,竟然娶了這樣一名不中用的女人當妻子。
尹之拓欽眉,欲開口,卻被巫艷兒搶先了。
「打就打!」巫艷兒站了起來,沖口而出。
「艷兒!」尹之拓慍怒地喚道。
她知不知道自己答應了什麼?!
「好,時間就訂為一個月後,地點屆時我會派人通知。」丁巧芸立刻說道。
「既然冥王的妻子都答應了,那就讓小女跟她打一場。」丁烈說道。「這樣也不必委屈冥王紆尊降貴,向我們設宴道歉,讓冥王將來在道上難以抬起頭來。」
「我不許!」尹之拓厲吼,一臉鐵青。
「我說打就打!」巫艷兒揚起下巴,回瞪著他。
她不要尹之拓為了她,去跟「天鬼幫」致歉,而被其他幫派嘲笑。
「事情就這麼定了,我們先離開。」丁烈揮手,帶著「天鬼幫」的人馬離開。
「巫艷兒!」尹之拓站起,首次被巫艷兒的任性逼瘋了。「你知不知道答應與丁巧芸對打,你很可能會沒命?」
他真想剖開她的腦袋,看看里頭裝了什麼。為何她就是不能明白他寧願替她忍下屈辱,也不願見她有任何危險。
「你看不起我?」她瞇起眼。
都還沒開始打,他就認定她輸定了?
「對!」胡亂扒過頭發,尹之拓也顧不得直言會傷了她的自尊。「平時你見到丁巧芸,嚇都嚇得要死,你怎麼跟她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