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少奇一听,尷尬地咳了下。「那就先訓練少夫人的槍法吧!」
「說做就做,走吧!」巫艷兒一聲令下,大伙兒迅速地轉移陣地,來到主屋後方的室外射擊場。
其中一名手下,拿著槍枝為巫艷兒解說著。
一旁的常少奇瞥見梁又非站在草坪的另一端觀看,他微微一笑,朝她走了過去。
「你的傷都好了?」
「嗯。」粱又非深怕自己會陷溺在他那雙溫柔的眼底,于是將眸光擺在前方的巫艷兒身上。
「這幾天,睡得不好嗎?」他探出手,模上她的黑眼圈。
「還好。」她往後一退,避開他的觸踫。
常少奇發現了,嘴角牽起惆悵的笑。
「這陣子『玄冥帝國』內的每個人,似乎都將注意力擺在巫艷兒與丁巧芸的比試上。」
「是啊,如果少夫人輸了,道上的人一定會嘲笑少主,選了一名弱女子來當妻子。所以,幫內每個兄弟,都很替少夫人著急。」
「你猜,誰會贏?」梁又非終于肯偏頭望向他。
常少奇一楞,面對心愛的她,卻又不得不實話實說。「這還用猜嗎?丁巧芸自小就接受了各種武術訓練,而少夫人……」他頓了一會兒,笑得有些尷尬。
「這次的比試,恐怕沒那麼單純,一心想當冥王之妻的丁巧芸,應該會想盡辦法除掉巫艷兒吧!在比試場上,拳腳無眼,而且巫艷兒又是自願比試的,如果丁巧芸打死了巫艷兒,道上誰也沒資格說這是丁巧芸的錯。」梁又非分析道。
「沒錯!每個人都很清楚比試當天,丁巧芸一定會除掉少夫人這個眼中釘,只有少夫人一徑認為自己會打贏身材瘦弱的丁巧芸。」常少奇無奈地一笑。「不過,少主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冥王……真的愛巫艷兒勝過愛自己。」梁又非低喃,目光緊鎖著巫艷兒——這位少夫人練習射擊,竟然不慎將子彈打到手下腳跟前幾公分處,嚇得手下往後跳得老遠。
「七年前,『雷幫』毀了『玄冥帝國』,雷幫幫王將冥王砍成重傷時,冥王仍堅持不向敵人下跪,傲然地強橕著,直到雷幫幫主朝他胸前開了一槍,他纔不得已地倒下——」
常少奇疑惑地望著她,插嘴問道︰「你知道這件事?」
記得三年前,他們相戀時,他從未對她說過這些。那,她是如何得知的?
梁又非身子一僵,嘴角牽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你忘了,我曾告訴過你,我父親是某個幫派的小流氓,『玄冥帚國』被滅幫這件事,在黑道上是一件大事,傳著傳著,我當然會知道了。」
常少奇了解地頷首,回想過去,頓時一陣欷。「這些年來,少主過得真的很苦,受了重傷,身體尚未完全復原,還得苦橕著重整幫派。幸好,老天有眼,最後讓少主親手送雷鷹上西天,報了這個滅幫大仇。」
忽地,梁又非眸中竄過一絲悲痛,在常少奇尚未發覺時,她已褪斂起來。
她繼續著先前被打斷的話題。「當年是因為手下的出賣,纔會導致冥王的失敗。但這個失敗,似乎無法改變整個黑幫世界對冥王的看法。」
「冥王依舊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天皇,沒人有能力擊垮他,沒有人能讓冷傲的他服輸。如今,他為了巫艷兒,居然肯替她承擔下錯誤,甘願向人低頭致歉。」
鳳眸添滿了不解。「想不到,一個普通的巫艷兒,竟能受到尊貴的冥王如此重視。」
「是啊,我也不明白,少主怎會如此深愛著少夫人?」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何少主的眼光如此……特別。
霎時,常少奇仿佛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用深情的目光望著她。「為何每次我們的話題總繞在少主身上,難道,我對你而言,沒什麼好說的嗎?」
梁又非一震,安靜片刻後,便直接旋身往主屋邁去。
他凝視她背影的眸光,添上了濃稠的懮傷。杵在原地半晌後,常少奇才舉步走回巫艷兒身旁。
巫艷兒听完手下的指導,重新拿起槍,瞄準標靶,開槍。直到彈匣內的子彈射盡,她纔往標靶處跑去。
「唔?」巫艷兒望著標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再瞧瞧自己手上的槍枝。「見鬼了!」
她伸出指頭,戳進紅心處的彈孔,一會兒,她唇邊的笑下斷擴大。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有射擊的天分,纔第二次開槍,每顆子彈都命中紅心。」巫艷兒將槍枝丟給常少奇,拍拍他的肩頭。「女圭女圭臉,你放心吧,丁巧芸死定了。」
在場多名手下盯著巫艷兒離開的身影,耳邊不停回蕩著她囂張的笑聲,個個都呆怔住了。
少夫人的槍法怎可能精準地命中紅心?
就在巫艷兒離開不久,一名小弟抱著新的標靶,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嘴里不斷說道︰「先前少主心情不好,來這開槍發泄,這幾塊標靶全被他射中紅心。我找了好久,纔找到這些新的標靶。等我換上後,就可以通知少夫人來練習啦!」
眾人听見小弟的話,低頭朝標靶處前的草坪望去,突然發現草坪上躺著數顆子彈,他們纔紛紛吁了口氣。
少夫人射的子彈,連標靶都沒踫到——這纔是正常的!
轉眼間,又過了四天。
巫艷兒與尹之拓兩人的冷戰,邁入第九天。
這些天來,巫艷兒仍是結束完一天的訓練,迅速沖了澡後,直接往床上倒去。
尹之拓想見她一面,只能等待她入睡後,再悄悄替她按摩全身酸累的肌肉。
下午時分,尹之拓與幾名手下結束一場會議後,正準備踏出會議廳時,正巧听見一名教導巫艷兒武術的手下,低聲向同伴哀嚎自己半小時後,還得去武術場教導巫艷兒武術。
頓時,尹之拓止了步伐,通知那名手下可以休息一天,由他親自教導巫艷兒。
交代完,就看到那名手下快樂地沖出會議廳,尹之拓不免要猜想巫艷兒是否給他們什麼苦頭吃了。
半小時後,一身黑色勁裝的尹之拓踏人武術場,卻發現巫艷兒雙手環胸,腦袋仰靠著椅背,坐在一側的椅子上熟睡。
他走上前,坐在她身旁,手指輕撫著她那張被燦陽曬得嫣紅的臉龐。
頰上一陣搔癢,巫艷兒伸手抓了抓,腦袋自動偎上他的肩頭。
「這樣還想打贏人家?」尹之拓皺著眉,頻頻嘆息。
真不曉得這些日子以來,她到底訓練到了什麼?一點警覺心也沒有,連有人進來了,她依然能睡得那麼安穩。
「巫艷兒。」他喚著,俯下頭在那紅潤的香頰咬一口。
「別吵!我贏定了。」她飄出囈語。
贏定了?
尹之拓冶哼了聲,到時她不要被打成重傷,他就該慶幸了,哪還會期望她贏!
「巫艷兒,起來。」這次,他稍微加重力道在她臉上咬了下。
「該死的!」巫艷兒痛醒,整個人彈了起來,腦袋卻不慎撞上尹之拓的下顎。
搗著痛處,尹之拓推開了她。「天殺的!你一定要這麼激動嗎?」
「是你?」揉著頭,巫艷兒眯起眼。「你來干麼?」
她還沒原諒他先前瞧不起她、一直觸她霉頭的事情呢!
「教你武術。」他站了起來。
「我不要你敦,女圭女圭臉已經替我安排好,馬上就會有一名手下來教我了。」
「他不會來了,我答應讓他解月兌一天。」
解月兌?
敦她武術有那麼痛苦嗎?
「我去找別人。」巫艷兒扭頭就想走。
「整個『玄冥帚國』恐怕找不出一個比我更厲害的人了,你真的不要我教嗎?」他睨著她。
往前走的身子猛然頓住,巫艷兒咬著唇,再三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