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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辭冰雪為卿熱 第19頁

作者︰一兩

他還來不及回味方才軟玉潤香的銷魂溫柔,就給從熱被窩里趕下了床。

****

第二天,杜府所有人都對少爺脖子上的牙印報以異樣目光。

杜乙商隱約听到︰「想不到少女乃女乃那樣嬌弱的樣子……」

柔兒在服侍紀綾穿衣里,目光觸到如玉脖頸上的微紅印痕,仿佛觸到烙鐵一般,手指一顫,手里的外衫掉到地上。

「少、少女乃女乃,你和少爺……」

「不要跟我提他!」紀綾氣鼓鼓道。

柔兒咬住唇,才能阻止滾到嘴邊的話,和那在胸中如火焚般翻騰的痛楚。

少爺對她這樣好,她竟然還不領情。

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這個傻瓜。

你憑什麼獨佔少爺的柔情?

一個個的念頭在她腦海里翻滾不息,梳發的手上無意識地用了力,扯得紀綾頭皮發痛,叫道︰「痛死我了,不梳了不梳了,你們都壞死了。」

她就那樣披散著頭發出去了。

杜乙商總算找到一條狐皮圍脖遮羞,回房路上見到長發披散滿面怒容的紀綾,忙問︰「怎麼了?」

紀綾不理他,繼續往外走。

他連忙拉住她,「姑女乃女乃,誰得罪你了?」

「你!你們!你們都欺負我,我要回家!」

她被圈在他胸前,淚眼汪汪,委屈萬分,擂起兩只粉拳發泄怒氣。

杜乙商一面承受,一面道︰「我才熬了梅花清粥,你不要嘗嘗嗎?吃完再回家也不遲。」

吃完紀綾便忘了剛才還嚷嚷著要回家了,腦子里只忙著點中午的菜式。

「……貴妃雞!酒釀鴨子!芙蓉錦帶!啊,還有上回吃的菊花魚頭!嗯,還要什麼?」她掰著手指算。

烏溜溜的雙眸全神貫注地思索著菜名,臉上煥發出粉女敕的暈紅,雙唇是鮮潤的女敕紅,盈盈地,仿佛要滴出水來。

想到昨夜的吻,他的心頭一蕩。

綾兒,就這樣吧……就這樣下去吧……只要你開心,只要你快樂,我們不要去想別的了……就這樣吧……

****

這些天,幾乎有一半時日耽擱在蘇家的書房里,同誠叔把年下的賬目對結,到今天才算完工。杜家下人都在說,少爺對自己家的事情都沒這麼上心過啊!

「少女乃女乃呢?」

杜乙商進門便問,一手解開身上的披風。

柔兒接過那件衣裳,答道︰「在書房。」

「在書房?」杜乙商皺了皺眉,「怎麼讓她去了書房?我不是交代過,不能讓少女乃女乃看書嗎?」他一面說,一面便往書房去。

書房里燃著火爐,溫暖如春,紀綾手上拈了一只蜜餞往嘴里送,一面翻著手里的東西。

滿桌子都翻出些賬本來。

「綾兒!」乙商大步上前,搶了她手里的書,「你在干什麼?!」大夫說她不能再傷神勞思了!好在紀綾還能一臉自在地吃蜜餞,這讓他懸起來的心放下不少,他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走,我們放煙火去!」

「好啊好啊!」紀綾快活地跟著他去了。他暗自長舒了一口氣。

可第二天,早起便不見了紀綾,竟然又在書房找到了她。可憐的杜乙商只好請了幾個雜耍到杜家熱鬧了兩天,總算分了她的神。

可是第五天上,紀綾又跑到書房去了。

「你在做什麼?!」

這樣三番四次跑迸書房,都快把杜乙商折騰得吐血。

「沒什麼呀……」這個元凶仍然安安穩穩地一手清茶,一手蜜餞,外加把所有賬本翻得一團亂,「我只是喜歡這里嘛。」

「這里有什麼好?」杜乙商努力控制自己不要一把火燒了書房,耐著性子,在她面前蹲下,循循善誘,「我們去做香囊。」

「不想去。我就想待在這里。」紀綾喝了口茶,閉上眼楮,「我很喜歡這里的味道,書香,還有墨香,特別好聞。還有這些本本也很有意思。」雖然她不明白這是拿來干什麼的,但是,就是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親切感,看著它們,心里似乎有種很遙遠很遙遠的記憶……好像有些人影在這屋子里,或坐,或立,或者說話,那聲音溫和而慈祥……

是誰的聲音呢?紀綾想不起來了。但她知道,她很喜歡那個聲音。

「我發現有很多事情,自己都想不起來。」紀綾有點嘆息地說,「像,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我們認識多久了?

我爹呢?為什麼我沒有爹?我爹長什麼樣子?」她很惆悵地低下了頭,「從前的日子,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像是白活了一場……」

她每說一句,杜乙商的臉色就震動一下。她的話說完了,杜乙商臉上的血色也褪盡了。

她的記憶,就是她的人生啊!

人的一生,如果不再有記憶,那麼就算活上幾十年,同一個呼吸之間有什麼區別?

在她失落的記憶里,雖然有數不盡的賬目與瑣事,可是更多的,還是她和親人們的過往。

在她失落的世界里,有她的父親,母親,有她天真爛漫的童年……

杜乙商慢慢地站了起來……綾兒縱使失去了記憶卻依然對書房這種環境如此眷戀,那麼,在蘇家的書房里,一定有她不願意忘記的往事。

就如同自己小時候,闖了禍,母親把自己從父親的巴掌下拉進懷里一樣;就如同自己調出第一品香粉的欣喜與得意一樣;就如同自己交到像安承風那樣的朋友一樣,就如同自己在湖上第一眼見到綾兒一樣,就如同那些個在海上顛簸的日子一樣……這些每當想起臉上便忍不住啊現微笑的記憶,都是人們一生之中至死也不願遺失的珍寶。

他,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為留下一個可以全心全意陪伴自己的紀綾,便拒絕給她尋回記憶的機會?

不,不不……他的背脊冒出一片冷汗。

「綾兒……」他對她微笑了一下,有些虛弱更有些傷感,「過完年,我帶你去京城吧?」

「京城?」

「是啊,京城。一個很大、很好玩的地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色慢慢恢復,目中隱隱有堅定光芒。

是的,他決定了。

還她記憶,還她自由。

第八章上京

連日下了幾場雨,道路泥濘,車馬困頓,走一陣停一陣。杜乙商在給紀綾講故事打發時間。

待紀綾歇息的時候,柔兒悄聲問︰「你不是說,少女乃女乃這樣已經很好嗎?怎麼又要上京找辛大夫?再者,安公子還在京城呢,你真去了,他會放過你嗎?」

「是我對不起風少,知錯認罰。」看著車外淒迷的冷雨,杜乙商的臉上有些感慨的神色,相交多年,承風甚至把親妹妹許配給他,而他竟然一封書信就退了這門親,「便是給他揍上一頓也無話可說。」至于紀綾……他嘆了口氣,又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一番車馬勞頓,總算到了京城,柔兒吩咐車夫把馬車停到城中最大的客棧,杜乙商苦笑一下,「到了京城,恐怕住不了客棧了……」

「為什麼……啊,難道是安……」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听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道︰「難為柔兒還記得我……」

柔兒回過身,朝著那聲音的來處笑著微微一福,「安公子好。」

「好說好說。」白馬上的錦衣公子大咧咧地點頭,眼神卻一直盯在杜乙商臉上,走得近了,忽然一道耀眼白光一閃,一把燦燦生光的銀白長劍擱在杜乙商肩上,錦衣公子狹長的眼眸迸發危險氣息,「杜乙商,你有種,還有膽子跑到我的地面上來。」

「咦?」

一個好奇的聲音發自靠在杜乙商肩頭的紀綾,她伸出兩根蔥白的手指,拈住那如秋水一般明亮的劍尖,那副天真無邪好像看到好玩把戲的神情叫錦衣公子七竅生煙,「好啊,你還帶了高手過來!就讓安某領教一下姑娘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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