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要幫助她。」
楚蒂緊握了他的手一下才放開。「親愛的,我想我現在要到廚房去。」她等到她丈夫點頭表示允許後,才又看著道格。「等我把一些剩菜包好給你之後,你再走「你進去廚房不要點燈,楚蒂。」她丈夫告訴她。
「我想我可以做到。我會點一根蠟燭放在走廊上。沒有人會看到裹面的,醫生.」
「夫人,我真的該趕回依莎家了。」
楚蒂對他搖搖頭,然後跑著離開書房。
第五章
席醫生輕笑了一聲。「你別白費唇舌了,小伙子。楚蒂在沒有交給你一大袋她自己做的食物之前,是不會讓你離開的。你就坐在椅子上休息一會兒吧,告訴我為什麼你的兄弟在找那個德州佬。你住的地方也有法律問題需要解決嗎?」
「不。」道格回答道。「雷丹尼幫了我一個弟弟的忙。事實上,他救了達維一命。」
「所以你們是想謝謝他。」
「是的,還有想拿回他……借走的一個指南針。」
「哦?這听起來倒是有些玄機。」
「我改天再告訴你這件事。」道格說道。「當我在來這里的路上,我注意到你們的鎮上有發電報的設施。我不懂為什麼你需要到利底鎮去發電報。」
「因為電報室是設在雜貨店的裹面。你怎麼會進去的?」
「去取一些補給品。」
「有人看到你嗎?」
「沒有。」
「很好。」席醫生輕聲說道。「你是闖空門進去的,對不對?」
「是的。」
「你弄壞了門鎖或打破了窗戶嗎?」
這個問題令道格有被侮辱的感覺。「不,當然不是。除非古先生仔細檢查他的貨品,否則他不會發現我曾進去過的。」
席醫生高興地微笑著。「我希望你把古維農搶得神不知鬼不覺;他的弟弟杰伯擁有電報室,而那兩個壞蛋都是鮑力的走狗。在甜溪鎮沒有人膽敢發電報,除非他們想讓鮑力知道,而這也是我之所以到利底鎮去發電報的原因。為了原則問題,楚蒂和我也在利底鎮買東西。我們寧願餓死,也不願把辛苦賺來的血汗錢交到古氏兄弟手上。」
「如果雷丹尼真的出現逮捕了鮑力,那位手被打斷的男士願意出面作證嗎?」
席醫生搖搖頭。「我想雷丹尼必須想別的辦法來擺月兌鮑力,」他說道。「或者先把他的走狗趕出鎮外。文德太害怕了,他不敢作證的。他根本不敢說鮑力一句壞話,否則他的家人會為此付出代價。那個可憐的人。他的農作物還有幾個星期就要收割了,而現在他的手斷了,他恐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腐爛。」
「鎮上沒有人可以幫他嗎?」
「他們都怕做出會惹鮑力生氣的事。」
「他為什麼想要依莎的土地?」
「他說他想用那塊地來放牧他的牛群。他在他的農場敖近擁有許多土地,但他把那些地租給一些在德州買牛只的外國人,讓他們把牛帶到他的土地上飼養。鮑力在過去的十五年中賺了一大筆財富,但他很貪心,他還要更多。」
「如果他要依莎的土地,他為何不用搶的就好了?他應該知道她根本無力阻止他。」
「他不只是要她的土地而已,小伙子,他也要她的人。他放話讓每個人知道她將會屬于他,他竟然還得意洋洋地邀請鎮上的人去參加他們的婚禮。人們說他在第一眼看到她時,就已決心要得到她。」
「那他在等什麼?他現在就可以逼她嫁給他。」
「你不像我一樣了解鮑力,這是自尊心的問題。他要她求他娶她,而他認為如果把她逼急了,她就會這麼做。」
「他殺了她丈夫嗎?」
「若不是子彈從他背後射穿的,我可能會猜是派克不小心殺死了自己。我不是在說死人的壞話,但依莎的丈夫實在很無能。那個男人對很多事情都有遠大的抱負,而且他對依莎很好,真的很好。他也對老柏迪很好,雖然他明知道鮑力听到後會很生氣。」
道格被弄胡涂了。「對一個老人很好也會激怒鮑力嗎?」
「很不可思議,對不對?柏迪是從愛爾蘭搬來甜溪鎮的,而且從我有記憶以來他就住在這兒了。鮑力在十年前來到這裹,擅自佔據了一大片土地,範圍直達依莎家邊緣。在一年之內,他蓋了一幢三層樓的大房子,當房子完工時,那可是像座皇宮般的豪華,真不是蓋的。裹面擺滿了他從歐洲運來的家具,然後他辦了一個宴會,邀請全鎮的人參加,好向大家炫耀他的宮殿。連柏迪都被邀請了,但是那晚發生了一件事,引發了兩人之間的沖突。沒有人有印象看到他們兩人在舞會上在一起,但從那天晚上開始,鮑方便無時無刻不在找柏迪的麻煩。人們開始說柏迪瘋了,因為不管鮑力多常去騷擾他,柏迪都一笑置之。有一天晚上,當我在幫他包扎傷口時,你知道那老家伙跟我說些什麼嗎?他說他會含笑而終。你能想象嗎?奇怪的是,他真的做到了。」
「發生什麼事了?」
「別急,我就快說到了,小伙子。柏迪當時得了肺病快死了,他一直撐到一個星期六晚上,因為他知道鮑力每個星期六晚上都會到酒店去打牌。那天晚上我剛好也在那裹,而我要告訴你,那是我這一生中見過最詭異的死法。柏迪拖著病懨懨的身子來到酒店,然後躺在地上。他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彷佛像是已躺在棺材中一般,然後宣布他將在幾分鐘內死亡。事情也就在那時候開始變得詭異起來。鮑力推倒一張椅子沖到那老人身邊。他跪在他旁邊,揮手叫我和其它人走開,然後抓起柏迪的襯衫,開始搖晃著他的身子,大聲吼道︰「告訴我,老頭子。告訴我究竟是誰。──「然後呢?」道格問道,急于知道這個奇怪故事的結局。
「後來更奇怪,小伙子。柏迪咧嘴對鮑力一笑,對他說了一句其它人都听不見的話,然後他就大笑了起來。以天為證,柏迪是笑著死的。鮑力瘋了。他開始掐著那死人的脖子,尖叫著對他咒罵。他約兩個手下過去把他拉開,好讓人能把柏迪的尸體抬上靈車。我听到他的一個手下問他,為何不在多年前就殺了柏迪。鮑力依然處在那個愛爾蘭老人對他所說的話,所帶來的震撼之中,因此他只喃喃地說,他在知道之前不能殺他。第二天楚蒂和我去向老柏迪道別,而我發誓當我看進棺材中時,那個瘋狂的老人臉上還是帶著笑容。你有沒有听過這種事?」
道格搖搖頭。醫生發出一聲嘆息,然後說道︰「鮑力很快就從這件事中恢復過來,第二個星期就開始騷擾依莎和派克。沒有人親眼目睹他殺派克,但大家都相信是他做的。我猜他大概認為依莎那時就會落人他手中,因為她既懷了孕而且又無助。但他真是大錯特錯,因為依莎不是個無助的女人。當然,因為孩子的關系,她很脆弱,而我猜想鮑力八成認為,以他的財富和權力,一定可以馬上把她弄到手。」
「他想和她結婚嗎?」
「哦,是的,他想合法擁有她。」席醫生回答道。「但因為她還沒有開始哀求他,我們認為他是在等孩子出生。鮑力是個聰明人。大部分的母親為了養活她們的孩子,通常都會不惜犧牲一切。依莎是個好女人,但她的美貌卻為她惹來不少麻煩。我騙鮑方說孩子要到九月底才會出生,而依莎一直到孩子五個月大時,才有大肚子的跡象,因此鮑力沒有理由會懷疑我騙了他。我不知道爭取到多余的時間是否會有幫助,但我希望鮑力不會去煩她,直到他親眼看見孩子已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