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娜不在盥洗室,」納山自門口吼道。「該死!理察,你讓她到哪里去了?」
??凱恩站起來。「納山,我們可能有麻煩了,」他的聲音因為擔心而變得沙啞。「理察,你把親王提起莎娜她母親的情形詳細說給我們听。」
??理察已經推開椅子站起來了。他不確定有何危機,但危險的氣氛已經彌漫在空氣中了。
??「溫伯爵想知道是誰告發了葛路。親王告訴他,是他的妻子告訴我們的。」
??納山和凱恩已經跑出門口。「溫伯爵不敢踫他的妻子和女兒,是不是?」理察追著他們兩人說道。「你們認為莎娜去了溫家?查斯,」他回頭大叫。「駕我的馬車過來。」
??納山跟凱恩沖到一樓時,理察也跑到樓梯的轉角。「納山,你不會相信溫伯爵會傷害他的妻女吧?」
??納山推開門,跑到街上。「不,」他叫道。「他不會踫她們。他會讓他的兄弟來執行懲罰的工作,這就是那個畜生的方式。該死!莎娜坐走了你的馬車,凱恩。老天!我們必須在亨利傷害她之前找到她。」
??一輛出租馬車從街上過來,納山把握了這個機會。他不想等理察的馬車。他沖到街上,抓住了馬的韁繩。
??他用肩膀的力量撞向離他較近的那匹馬。凱恩助了他一臂之力,馬車立刻停了下來。
??車夫被摔得撞到車頂,開始破口大罵。一個戴著眼鏡、英俊的金發年輕人自車窗探頭,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ど事。納山拉開車門,在年輕人知道發生什ど事之前,納山已經把他丟在人行道上。
??凱恩對著車夫大叫著方向,理察正好扶起那個年輕人,當他明白自己快被丟下時,立刻粗魯地將年輕人推倒在地,然後在凱恩關上車門之前跳上馬車。
??到溫家的途中,沒有人說一句話。納山恐懼地全身發抖。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背叛了他強加在自己身上的隔離感。他需要她,而且,天哪!如果在他向她證明他愛她之前,她發生了任何事,他不認為自已能再活下去。
??在這段難以忍受的時間之中,納山學會了如何禱告。他覺得自己像個無神主義者一樣地笨拙。他記不起孩提時代的祈禱文,所以他只能乞求上天大發慈悲。
??他非常需要她。
??到她母親住所的車程中,莎娜並不曾感到驚慌,因為她知道她有足夠的時間先找到她母親。她父親必須先到他兄弟的宅邸去,他起碼要花二十分鐘的車程。接著,他至少還要花十五分鐘的時間讓他的兄弟替他感到憤憤不平。亨利一定跟平常一樣,宿醉未清醒。她父親得花更多的時間搖醒他,讓他穿上衣服。
??納山不久就會發現她不在盥洗室,而且也會知道她的去向。她知道他會追著她後面趕來,這使得她有一種奇怪的安全感。
??別放棄我!他的聲音再一次盤旋在她的腦海中。她立刻想使自己生氣。他怎敢認為她會放棄他?他怎ど敢……
??她無法使自己生氣,因為在她的心中,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有生氣的權利。她放棄他了嗎?不,當然沒有。事實是,納山並不愛她。
??不過,他向她表現了他的體貼。她想起當她月事來的痛苦夜晚,他一在撫模著她的背。他的手是那ど溫柔,那ど的具有撫慰性。
??他也是一個溫柔的愛人。他在她時,從未給她任何愛的字眼。但是他表現了他的溫柔和耐心,她從來也沒有真的怕過他。從來沒有。
??但是他不愛她。
??他花了很長的時間教了她很多她要學會獨立所必須知道的事,她以為他這ど做是因為他不想保護她。當她認為保護她所愛的人——例如她母親——是她的責任時,她卻把保護自己的工作留給她丈夫。
??像她母親……
??親愛的上帝,蘿拉說的沒錯。莎娜不自覺中已經步上了她母親的後塵,堅定的要仰賴她的丈夫。如果納山變得像她父親一樣的殘酷、自私,她是不是也會在他每一次大聲說話,就變得畏縮發抖呢?
??她搖頭。不,她永遠也不允許任何男人恐嚇她。納山讓她明白她自己的力量。她可以單獨活下去,而且當然也能活得很好。
??他教她如何自衛,並不是他不想保護她,只是他根本不希望有任何事發生在她身上。
??他是個好人。
??莎娜流下了眼淚。他為什ど不能愛她?
??別放棄我。如果他不愛她,他為何要在乎她是不是會放棄他呢?
??莎娜全神貫注地想著完全沒有注意到馬車已經停下來了,直到凱恩的車夫對她喊叫。
??她叫車夫等一下,然後快步爬上階梯。
??管家,她父親新雇用的僕人,告訴她,她母親和她姊姊出去了。
??莎娜不相信他。她推開他,急切地走上通向臥室那一層樓的樓梯,自己去找她母親。
??管家對她的無禮很生氣,所以自己走到屋子後面,不理會她。
??臥室是空的,莎娜先是松懈了心情,接著,她又想到必須先溫家的人找到她母親。她走到她母親的寫字台前。翻看著上面的邀請函,但是沒有一張是今天下午的。
??她決定下樓去問僕人,他們一定有人知道她母親去了哪里。
??她走到樓梯口時,前門打開了,她以為是她的母親回來了,立刻跑下樓梯。當亨利叔叔自門廳走進來時,她立刻停在樓梯中間。
??他一下子就看到她了,他臉上的冷笑讓她覺得胃痛。
??「父親直接去找你了,是不是?」她叫道。語氣中充滿了輕視的意味。「我知道他會去找你,這是他唯—一件可以讓人預料到的事。他以為讓他酒醉的兄弟來管他懲罰別人是一個很聰明的計策。父親在你家等你,是不是?」
??她叔叔的眼楮眯成一條縫。「你的母親竟敢背叛她的丈夫,實在該割掉她的舌頭。沒有你的事,莎娜。滾開,我跟你母親有話要說。」
??莎娜搖頭。「我不會讓你跟她說話,」她叫道。「現在不會,明天不會,永遠也不會!即使我用強迫的方式也要將媽媽帶離英國。她該去拜訪她的姊妹,那樣她就永遠也不會想回來。天哪,我希望是這樣。媽媽應該過快樂的生活,我要讓她過快樂的生活。
??亨利用腳把門踢上。他知道打莎娜是不明智的,因為他記得她丈夫曾經在酒店里威脅過他的話。
??「回去找你嫁的那個雜種,」他大叫道。「薇亞,」他尖聲喊道。「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媽媽不在這里。現在,你滾出去,我看見你就想吐。」
??亨利開始朝樓梯走去。當他看見角落的雨傘架時,他停下了腳步。他憤怒得沒有顧慮到後果。這個丫頭需要得到一個教訓,他自己在心中想道,只有好好地打她一頓才能讓她不再這ど囂張。
??他伸手拿了一根象牙杖頭的拐杖。只有好好地打她一頓……
第十六章
她差點殺了他。
??痛苦的尖叫聲回蕩在街上,馬車尚未完全停住,納山已經跳出馬車,爬上階梯。那陣恐怖的叫聲讓他擔心得快要瘋狂-—瘋狂到他根本沒有注意到那是一個男人的叫聲。他也沒有停下來開門。他直接把門撞開。門被他撞掉,而且直接倒下,打在亨利的頭上。這扇沉重的木門惹來了更大的叫聲。納山完全沒有料到會看見眼前的情景。他震驚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凱恩跟理察緊追在後,凱恩撞上了納山。凱恩覺得自己就好象是撞到了鐵塊,低吼地咒罵著。他跟理察恢復了平衡之後立刻挪到旁邊,想看看納山為何突然站立不動。眼前的景象令他們有些難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