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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莫回顧 第20頁

作者︰珍•安•克蘭茲

杰克聳聳肩。「經營者必須竭盡所能地確保利潤。我按照你的要求傳話給葉英說你想和他會面。他回覆的速度之快,我想我可以很有把握地說,他和你一樣急於討論這個下落不明的骨董。」

「何時何地?」

「那恐怕得由葉英決定。你不必擔心如何找他,他會找你的。」

「我沒有很多時間可以浪費。」

杰克扮個鬼臉。「我得到的印象是你很快就會見到他——很快、很快。」

拓斌再啜一口白蘭地,然後放下酒杯。「還有其他可以告訴我的嗎?能不能描述一下他的長相?」

「我們見過一、兩次,但老實告訴你,就算他在街上走過來跟我打招呼,我也不會認得他。葉英不讓他的客戶或合夥人在白天看到他。」

東寧看來很感興趣。「他是怎麼做到的?」

「他只在夜間工作,而且一定待在陰影里。靠兩個街頭流浪兒替他送信。」杰克轉動手中的酒杯。「據我所見,我可以告訴你,他的身材矮小。從聲音听來,他不是年輕人,但也不是年老而衰弱的人。我曾經瞥見他穿過霧茫茫的巷子離開,他走起路來怪怪的。」

「怎麼個怪法?」拓斌問。

「有點一瘸一拐,如果你懂我的意思。我敢打賭他發生過不幸的意外,骨頭始終沒有愈合得很好。」

「考慮到他的職業,發生那種意外也不奇怪。」拓斌說。「可能是和不滿意的客戶起了沖突。」

「有可能。」

東寧瞥向拓斌,好像在請求允許讓他提出自己的看法。

「什麼事?」拓斌問。

「我只是想到葉英的跛腳可能是偽裝的一部分。」

拓斌低聲輕笑。「說得好,的確很有可能。」

杰克瞥向拓斌,心照不宣地眨眨眼。「你的新助手可能頗有吃這行飯的才能。」

「我擔心的就是這樣。」拓斌說。

東寧微笑,顯然對自己很滿意。

杰克轉向拓斌。「你和你的夥伴接了新案子,是嗎?」

「我們的客戶聲稱他的妻子遭到指使她偷骨董的人殺害。」拓斌不帶感情地說。

「啊,那個催眠師的妻子。」

東寧坐直身子。「你听說過那件事?」

「是啊!」杰克喝一口白蘭地。「那種消息遲早會傳到貴豐酒館來。」他望向拓斌。「你們又在找尋凶手?」

「好像是這樣。」

東寧驚訝地瞥向拓斌。「你說那話是什麼意思?賀夫人遭到殺害是毫無疑問的。」

「她確實是死了,」拓斌說。「但我不確定我們不知道凶手的身分。」

「我不懂。」東寧說。

「賀夫人遇害那夜與她的情夫相約見面。」拓斌耐心說明。「她的丈夫知道她有外遇,他承認他知道幽會的事。他那天晚上去看催眠表演,後來他的妻子被發現遭人勒斃。我們目前只知道那幾項事實。」

東寧仍然一臉困惑,杰克卻一臉了解地點點頭。

「你認為賀浩華跟蹤她到幽會地點,在妒憤中殺了她。」他說。

拓斌聳聳肩。「我認為那樣解釋事實情況最合理。」

「等到他發現她偷走一件貴重骨董、和那玩意兒下落不明時,已經太遲了。」杰克哼著鼻子說。「還說是大致公平合理的處置呢!」

「等一下。」東寧連忙說,他轉向拓斌。「你的意思是說,你認為賀浩華雇用你和雷夫人找出他妻子的情夫,不是因為他想讓凶手受到法律制裁,而是因為他想找到手鐲?」

「沒錯。」拓斌說。

「如果認為客戶在說謊,那你為什麼同意接下這個案子?」東寧問。

「這件事由不得我。」拓斌喝完他的白蘭地。「我的夥伴明白地表示,無論有沒有我,她都決心找出凶手和手鐲。」

「而你不能讓她獨自調查這麼危險的案子。」東寧推斷。

「沒錯。」拓斌轉向杰克。「還有什麼要告訴我們?」

「沒別的,就是勸你們小心一點。」杰克說。「葉英涉及這件事令人有點擔心。傳說他的幾個客戶不僅非常有錢,在設法取得收藏品時,還相當冷酷無情。」

「說也奇怪,我已經下了那個結論。」拓斌起身,放下空酒杯。「來吧,東寧。我們得走了,否則會趕不及在午夜前抵達施家的舞會。但願葉英不會讓我們等太久。」

「我懷疑他會。」杰克說。「但我唯一能肯定地告訴你的是,會面一定是在夜間。」

10

午夜後不久,薇妮和拓斌站在施家的豪華舞廳邊,觀看東寧和敏玲跳華爾茲。一種無可避免的感覺悄悄爬上她的心頭。

「他們看來很配,對不對?」她說。

「對。」拓斌不帶感情地說。「我知道你一心想把敏玲嫁入豪門,但愛情有時會妨礙原本非常值得稱許的計劃。」

她注視著婆娑起舞的男女。「也許只是逢場作戲。」

「別抱太大的希望,我擔心會發生最壞的情況。」

她皺眉蹙額。「最壞的情況意味著他們墜入情網?」

「那是你的看法,對不對?」他用同樣單調的聲音說。

不知何故,拓斌同意墜入情網是最壞情況的冷淡態度,令她無精打采起來。不知道他會不會把他自身墜入情網的可能性,視為同樣可怕的命運。

「不幸的是,我必須告訴你,東寧似乎頗有當偵探的天分。」拓斌補充道。「他已經嘗到了個中滋味,我很懷疑我還能說服他考慮比較穩定的職業。」

她很能了解他的無奈。他一心想善盡對東寧的父兄職責,就像她一心想替敏玲謀個安穩的未來。

「我也必須告訴你,有偵探才能的不只是東寧。今天下午,敏玲展現出令人刮目相看的詢問技巧。」她說。

「你們今天這麼快就查出班克斯爵士與手鐲的關聯,真的很不簡單。」

「謝謝。」她高興地說。「重點是,當敏玲笑盈盈地盛贊崔埃蒙在骨董界的聲譽時,他只差沒化成一攤水。我發誓,即使我沒有答應付錢給他,她也能夠從他口中套出話來。」

「魅力向來是有用的才能,而敏玲小姐非常富有魅力。」

薇妮點頭。「我一直知道她有種迷人的優雅氣質,但我承認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令男人著迷的能力對從事調查工作多麼有幫助。」

「嗯。」

「事實上,看到敏玲下午的優異表現使我想到一個主意。」

拓斌沈默片刻後,才小心翼翼地問︰「什麼主意?」

「我想叫她傳授我用魅力使男人透露消息的技巧。」

正在喝香檳的拓斌被嗆得又噴口水又咳嗽。

「天啊,你沒事吧?」薇妮從小手提包里掏出手絹塞進拓斌手里。「來,拿去用。」

「謝謝。」他用繡花手絹捂著嘴說。「但我想我真正需要的是一大杯烈酒。」他從經過的侍者手中的托盤上拿了另一杯香檳。「但這會兒只有拿這個先擋一擋了。」

她皺著眉頭看他灌下半杯香檳。「是不是腿又疼了?」

「我的腿很好。」

她不喜歡他眼中的亮光。「那麼你是怎麼了?」

「親愛的,你有許多了不起的本領和才能。但身為你忠實的事業夥伴,我不得不告訴你,我反覆思考後的意見︰你不必白費時間和力氣去研究如何用魅力使男人透露秘密。」他認定她學不會媚功的事實刺傷了她。

「你在暗示我沒有能力使男人化成一攤水嗎?」她冷冷地問。

「當然不是。」他咧嘴而笑。「你有時絕對能令我融化。」

她瞪他一眼。「你覺得我想要研究媚功的主意很好笑,對不對?」

「很遺憾,我想我們倆都沒有魅惑人的天分。我這話可不是亂說的,因為東寧一直在嘗試教導我個中訣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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