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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的吻 第16頁

作者︰琳達•霍華

丟開這些動機吧,他突然想到。身為男人,猜測女人的心思,只會讓自己發瘋。如果只從最明顯的事實著眼,那就是她跟賴家的事還沒有完。她曾給予重擊,現在她要回來摧毀它。他們惹毛了她,而她要他們付出代價。

他滿意地嘆了口氣。就是這個原因,感覺突然都對了,而且還該死的解釋了她的動機。她喪失了最愛的人,她決定不顧任何代價反擊。他可以理解。這理由既簡單又單純,沒有一籮筐為什麼這樣、為什麼不那樣的猜測。

幾小時後當曙光照到華盛頓時,他會與溫法蘭討論整件事,但本能告訴他,這個方向是對的,與溫法蘭討論之前他應該開始四處探听。但他需要先找出個起點。

一切的起因是她的朋友。無論他們逮到賴氏組織的什麼罪行,她也會鎖定同一目標當作心目中理想的因果報應。

他回想在溫法蘭辦公室里看過的資料。他從不把任何文件帶在身上,因為那會增加危險性;不存在的東西偷窺的人也看不到。他倚賴的是超強的記憶力,而今退休探員賈艾瑞及汀娜的名字出現在腦海。艾瑞是加拿大人,汀娜來自美國,他們全年住在法國,完全退休已超過十二年。是什麼原因刺激賴維多殺掉他們?

好吧,首先他必須找出他們居住的地方,了解他們怎麼死的、除了孟黎璃之外還有哪些朋友,以及他們是否和任何人提過不尋常的事。也許賴氏組織正制造生化武器賣給北韓,話說回來,如果黎璃的朋友遇到這類事,該死的為什麼不打個電話給以前的老板告知整件事?只有白痴才會獨力處理這種事,但成功的探員絕不是白痴,否則早就死了。

這樣說不太好,因為姓賈的兩人的確死了。喔……噢。

在陷入繞圈子的思考前,洛克下床沖澡,打電話要早餐送進房間。他選擇住進香榭麗舍區的布里斯托酒店因為它附設停車位及二十四小時的客房服務。價錢雖然貴,但他需要找個位子停放昨晚租的車子,全天候客房服務則是因為他可能在奇怪的時間還醒著。除此之外,大理石浴室看起來很酷。

吃著法式牛角面包加果醬時,他想到了一件明顯的事︰賈氏兩人並非踫巧發現什麼,是有人雇用了他們去執行任務,他們也許搞砸了、也許成功了,但因為這任務跟賴氏組織作對,導致賴維多的反擊而引來殺身之禍。

黎璃可能已經知道是什麼事情,若是如此他只能繼續在後追趕。但若是她還不知道他認為這可能性頗高,因為朋友遇害時她正外出執行任務——如此一來,她會想找出是誰雇用了她的朋友,以及為什麼。基本上,她會對洛克想探問的同一批人問相同的問題。他們的路線在某個時間點交會的機率有多大呢?

之前他並不看好這個機率,但現在勝算似乎愈來愈高。一個好的起點可以發現賈氏被謀殺的那個星期內,賴氏組織曾發生過什麼事,假如真有事情發生。黎璃會查閱新聞報導,希望那兒會披露任何與賴氏組織有關的問題;他可以直接找法國警方,但他寧可他們不知道他的身分以及待在哪里。溫法蘭要這次行動盡可能低調;讓法國知道中情局的約聘探員公然謀殺像賴維多那樣政經關系深厚的人,對美國與法國的外交關系並沒有好處,賴維多雖然不是法國公民,但他的確住在巴黎並有許多政府單位的朋友。

他檢查電話簿上是否有賈家的地址,發現沒登記。他並不覺得奇怪。

洛克走好運是因為他替中情局做事,而局里搜集來自全世界最實時的每一條小新聞,將新聞分類並分析。另一個好運是,中情局的信息管道全天候開放。

他用那支通話安全的手機打到蘭里,通過一般身分鑒定及確認的程序,一分鐘內他就與一位自稱華派克的人通話。洛克報上身分及需求,華派克說︰「請稍候。」洛克等著,繼續等著。

十分鐘後派克回到線上。「抱歉讓你久等,我必須確認一些事。」意思是說,他必須查核洛克的身分。「是的,八月二十五日賴氏組織的實驗室發生一起意外,包括爆炸及起火。根據報導,損失很小。」

賈氏兩人于八月二十八日被殺。這場實驗室意外一定是導火線。

「你有實驗室的地址嗎?」

「請稍候。」

洛克听到敲打計算機鍵盤的聲音。派克說︰「卡普辛斯街七號,就在巴黎市外。」

這範圍太廣了。「東西南北哪一個方向?」

「嗯……等我叫出街道定位系統……」一連串的敲鍵盤聲。「在東邊。」

「實驗室的名字?」

「沒什麼特別,就叫賴氏實驗室。」

這就是了,洛克在心中將名字轉換成法文。

「還需要什麼嗎?」

「是的,請查賈艾瑞夫婦的地址。他們是退休的約聘探員,我們偶爾召用他們。」

「多久以前的事?」

「九十年代初期。」

「請稍候。」敲鍵盤的聲音。「我找到了,」他念出地址。「還有其它事嗎?」

「沒有了,就這樣。華先生,你真是個好人。」

「謝謝你,長官。」

那句「長官」證明派克的確查證過洛克的身分及許可層級。他將派克記入腦中的資源名單,他喜歡謹慎認真、隨時警覺的人。

洛克望向窗外還下著雨。他討厭雨天。他太常因突然的傾盆大雨而衣服濕透,然後又曝曬在悶濕的熱帶高溫下,這種體驗讓他強烈討厭弄濕衣服。他已經很久沒感受到又冷又濕,但那應該比濕熱恐怖。他沒帶雨衣,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有件雨衣,而他也沒時間上街購買。

看看手表,八點十分;商店還沒營業。他打電話到櫃台請他們買一件符合尺寸的雨衣,送到房間並將錢算入帳單里。但這並不能讓他今早不淋濕,因為他無法等到雨衣送來才出門。但最起碼他只會在進出車子的途中淋到雨,而非在好幾英里的熱帶叢林里蒸煮。

他租了輛捷豹因為他一直想開那種車。感謝穆查理那位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朋友,但即使昨晚他已經用比一般「快很多」的速度越過海峽,當他抵達租車公司時,也僅剩下昂貴的車子。他知道必須以一般租車的費用報銷,多出的錢得自己吸收。沒有任何規定讓他不能巧立名目,但他總是誠實報帳。他想是因為他挺愛惜自己的名聲,而錢的事容易令他如坐針氈,他盡量不讓自己承受不必要的緊張。

他開著捷豹離開布里斯托酒店,深深吸入皮革沙發的味道。如果女人真的想讓男人覺得她好聞,就應該搽味道聞起來像新車的香水。

心底縈繞著這愉悅的想法,他猛然將車沖入巴黎的車流。他已經多年沒來巴黎,但他仍記得最勇敢及最猛的人才有道路行車權。玩法是你遵守右邊行駛的交通規則,但你可以調整規定。他敏捷地切入一輛出租車前,司機猛踩煞車並大罵法國髒話,洛克加速油門又直沖過一個空隙。該死的,真是好玩。潮濕的街道增加了無法預測的因素,令他的腎上腺素激升。

他一路戰斗地往南開到賈家住的蒙帕拿斯區,偶爾停下來查看地圖。晚一點他會到賴氏實驗室查探一下,看看建物布局並評量看得見的安全系統,但此刻他要去孟黎璃最可能現身的地方。

這場戲該開演了。經過昨天那場她一路領先的快樂追逐賽後,他迫不及待想再次與她過招。他一點都不懷疑自己終究會贏,但所有的樂趣其實是在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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