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他說,破壞了她心目中警察靠咖啡和甜甜圈維生的形象。他在打量她的廚房。「為什麼妳只搬來兩個星期,這里卻已經比我家還像有人住的樣子?」
她假裝思考一下。「我相信這叫做拆開行李。」
他望向天花板。「我漏掉的就是這個?」他瞪著天花板嘀咕,還在尋找啟迪。
曉薔在拿出玻璃杯加冰塊時,偷偷瞄了他幾眼。一如往常有他在身邊時那樣,她感到熱血沸騰,無論是出于憤怒、興奮或,或三者都有。
「你去面試的是哪種工作?」
「州警局,外勤警探部。」
她從冰箱里拿出茶壺,在兩個杯子里注滿冰茶。「要檸檬嗎?」
「不用。」他接過玻璃杯,手指輕拂過她的。那一點點接觸就足以使她的挺立。他目不轉楮地盯著她的嘴。「恭喜。」他說。
她眨眨眼。「我做了什麼?」她希望他指的不是鬧得滿城風雨的清單。天啊!清單。她把它忘得一干二淨。他看過整篇文章了嗎?一定看過了。
「我們在一起半個小時了,妳沒有說過半句粗話。連被我拖出超市時也沒說。」
「真的嗎?」她情不自禁露出得意的笑容。也許罰錢對她的下意識起了作用。她的腦海里仍然有許多粗話在盤旋,但只要她不大聲說出來就不會被罰錢。有進步喔。
他舉杯喝茶。她著迷地看著他的喉嚨吞咽著,突然有股強烈的沖動想要撕掉他的衣服。她是怎麼了?她看男人喝水看了一輩子,但從來沒有產生過這樣的反應,連對她的三個前任未婚夫也沒有。
「還要嗎?」她在他放下空杯子時間。
「不要了,謝謝。」他熾熱的眼神落在她的胸部上。「妳今天穿得特別漂亮。有什麼大事嗎?」
無論那個話題有多麼棘手,她都不打算再逃避。「我們今天上『早安美國』接受訪問,在清晨四點,如果你能夠相信!我不得不在凌晨兩點起床準備。」她抱怨。「害我整天都昏昏欲睡。」
「清單有那麼轟動嗎?」他驚訝地間。
「恐怕有。」她愁眉苦臉地在桌邊坐下。
他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我上網查過了。內容很好笑——丙小姐。」
她目瞪口呆。「你怎麼知道的?」她問。
他哼了一聲。「好象變成白紙黑字我就會認不出妳的伶牙俐齒。『舉凡超過八吋的都只能拿來展示和講述。』」他引述她的話。
「我早該料到你只會記得性的部分。」
「我最近滿腦子都是性。我必須鄭重聲明,我可沒有能夠拿來展示和講述的東西。」
即使沒有,也差不了多少,曉薔心想,愉快地想起他的側影。
他繼續說︰「但我同樣高興我不在被指點嘲笑的類別里。」
曉薔尖聲大笑,在椅子里往後靠得太用力而摔到地板上。她坐在地板上繼續捧月復大笑。「布布」小心翼翼地靠近,但決定不要進入踫觸範圖內,而躲到山姆的椅子下面。
山姆彎腰把貓抱到腿上撫模牠的身體,「布布」閉上眼楮發出滿足的咕嚕聲。山姆看著她,等她的笑聲漸漸平息。
她抱著笑疼的肚子坐在地板上,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如果臉上還有殘妝,她這會兒一定成了大花臉,她心想。
「需要拉妳起來嗎?」他問。「但我要先警告妳,一旦我的手踫到妳,再叫我把手從妳身上拿開恐怕會很困難。」
「我可以自己來,謝謝。」她小心翼翼地站起來,用餐巾紙擦掉眼淚。
「很好。我不願打擾……牠叫什麼名字?「布布]?「布布」對貓來說是哪門子的爛名字?」
「別怪我,怪我老媽。」
「貓也應該貓如其名。給牠取名叫『布布』就像給你的兒子取名叫美美一樣。『布布』應該取名叫小虎,或是羅密歐」
曉薔搖頭。「不用考慮羅密歐了。」
「妳是說牠被——」
她點頭。
「既然如此,我猜『布布』這個名字很適合牠,但嗚嗚會更合適。」
她不得不抱緊肚子以免自己再度爆笑起來。「你真是大男人。」
「不然妳希望我是什麼,芭蕾舞娘嗎?」
不,她想要的就是現在這樣的他。從來沒有人能像他這樣令她興奮,那是相當了不起的成就,因為他們一星期前每次對話都是惡言相向。從他們第一次接吻到現在只過了兩天,但這沒有見面的兩天卻像一輩子那麼長。
「妳的卵子怎麼樣了?」他半謎著眼楮問,她知道他在想什麼。
「作古了。」她回答。
「那麼我們上床吧。」
「你以為你只需要說句『我們上床吧』,我就會躺平下來?」她忿忿不平地問。
「不,我希望在妳躺平前有機會做點其它的事。」
「我不會。」
「為什麼?」
「因為我的月經來了。」說來奇怪,她不記得自己曾經對男人說過那兩個字而不覺得一絲難為情。
他寫地揚起眉毛。「妳的什麼?」他越說越生氣。
「月經。你也許听說過,那是女人——」
「我有兩個妹妹,我想我對月經略有所知;其中之一是排卵大約在周期的中間,而不是在快結束時!」
換了。曉薔獗起嘴。「好嘛,我是說了謊。但不準時的機率總是有的,我不願意冒那個險,可以嗎?」
顯然不可以。「妳阻止我。」他閉眼申吟,一副痛苦萬分的樣子。「我都快死了,妳還阻止我。」
「瞧你說得好象我犯了叛國罪。」
他睜開眼楮瞪著她。「現在怎麼樣?」
他差不多跟石頭一樣浪漫,她心想,但她為什麼這麼興奮?「你想法中的前戲可能就是『妳醒了嗎』?」她咕膿。
他做了個不耐煩的手勢。「現在怎麼樣?」
「不行。」
「天啊!」他往後靠在椅背上,再度閉起眼楮。「現在有什麼不妥?」
「我告訴過你,我的月經來了。」
「所以?」
「所以……不行。」
「為什麼不行?」
「因為我不想要!」她大吼。「你很煩耶!」
他嘆口氣。「我懂了。經前癥候群。」
「經前癥候群是在月經來之前,白痴。」
「那是妳說的。隨便抓個男人來問問,妳都會听到完全不同的答案。」
「好象他們是專家似的。」她嘲諷道。
「寶貝,只有男人才是經前癥候群的專家。這就是他們擅于作戰的原因;他們在家學會閃避和逃跑。」
她想要抓起煎鍋朝他扔去,但「布布」在火線上,她還得先找到煎鍋才行。
她的表情使他咧嘴而笑。「知道經前癥候群為什麼叫經前癥候群嗎?」
「你敢!」她恐嚇。「只有女人能說經前癥候群的笑話。」
「因為『狂牛癥』這個名稱已經被用掉了。」
別管煎鍋了,她四下張望找尋刀子。「滾出我家去。」
他把「布布」放到地板上,站起身來,顯然準備閃避和逃跑。「別激動。」他說,把椅子橫在兩人中間。
「別激動,去你的!懊死,我的菜刀呢?」她沮喪地四下張望。如果在這里住得夠久,她就會知道什麼東西擺在什麼地方。
他從椅子後面出來,繞過桌子,趁她還沒想起菜刀擺在哪個抽屜時,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妳欠我十元。」他說,咧嘴而笑地把她拉到他身上。
「不用屏息以待!我說過是你的錯時,我不會付錢。」她吹開眼前的劉海,以便更有效地對他怒目而視。
他低下頭親吻她。
時間再度暫停。他一定是放開了她的手腕,因為她的手臂摟著他的脖子。他的唇舌熾熱饑渴,他的吻狂放不羈,他的氣息溫暖濃烈。他的一只大手放在她的臀部上把她托離地面,使兩人的身體更完全地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