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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先生 第4頁

作者︰琳達•霍華

「班奈有什麼反應?」露娜問。

「下流地假笑說,如果知道我有那麼饑不擇食,他早就大發慈悲地提供服務了。」

另外三個女生齊翻白眼。「換言之,他還是不改混蛋本色。」曉薔鄙夷地說。

漢默科技的男同事中有些是下流的色鬼,再多的感受訓練也改變不了那一點。但大部分的男生都還好;這也算是扯平了,因為公司里有些女人真的很尖酸刻薄。曉薔老早就不在工作場所或其它地方尋找完美了。露娜認為她太憤世嫉俗,但露娜在她們四人中年紀最輕,她看待世事的樂觀態度依然完好無損——有點褪色,但依然完好無損。

從表面上看來,她們這四個朋友除了同在一家公司上班以外,毫無共通之處。四十一歲的會計部主管狄瑪茜在她們這群死黨中年紀最大。離了三次婚之後,她從此對婚姻敬謝不敏。她的頭發是漂白的淡金色,吸煙開始對她的皮膚產生影響,衣服總是穿得太緊了點。她喜歡啤酒、藍領工人、粗暴的性和保齡球。「我是男人的夢中情人。」她曾經笑著說。「我的啤酒支出等于別人的香檳預算。」

瑪茜目前的同居男友大頓是個大塊頭的肌肉猛男,其它三個女生都不喜歡他。曉薔個人認為他人如其名,因為他的腦筋有夠遲鈍。他比瑪茜小十歲,偶爾會打些零工,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喝啤酒和看電視。但據瑪茜說,他和她在性方面趣味相投,所以她決定暫時把他留在身邊。

二十四歲的許露娜是銷售部的神童。她高挑苗條,擁有貓一般的優雅和尊嚴,完美無瑕的肌膚是淡乳褐色,嗓音柔和優美,男人看到她就像蒼蠅看到蜂蜜。她和瑪茜是完全相反的兩種典型。瑪茜喧鬧俗麗;露娜冷漠高雅。露娜只在別人面前生過一次氣,那是因為有人說她是「非洲裔美國人」。

「我是美國人。」她不悅地說,猛然轉身面對出言冒犯者。「我從來沒有去過非洲。我出生在加州,家父是海軍陸戰隊少校。我擁有黑人血統,但也有白人血統。」她伸出一只縴細的手臂,打量它的顏色。「我覺得我看起來是褐色。我們所有人的膚色都是褐色,只不過深淺有所不同,所以不要企圖隔離我。」

那個家伙結結巴巴地道歉,露娜以親切的笑容原諒了他,結果那個家伙開口約她出去。她目前正在跟底特律獅子隊的一個足球隊員交往;不幸的是,她對金世摩一往情深,他卻在出賽的每個城市跟別的女人尋歡作樂。露娜的深褐眼眸經常悶悶不樂,但她對他還不死心。

游蒂潔在人力資源部工作,她是四人中最傳統的一個。她和曉薔一樣是三十歲,跟她的高中初戀情人結婚了九年。他們住在不錯的郊區住宅里,養了兩只貓、一只鸚鵡和一只可卡犬。蒂潔的生活只有一個瑕疵,那就是她想要小孩,但她的丈夫嘉朗不要。曉薔個人認為蒂潔可以再獨立一點。但嘉朗是雪佛蘭車廠三到十一點的午班主任,兩人同時在家的時間並不多。蒂潔老是在看表,好象必須在某個時間前趕回家。曉薔猜嘉朗並不贊同她們的周五夜聚會。但她們只不過是在「厄尼小陛」聚餐,總是在九點前散會,又沒有造訪每家酒吧,飲酒作樂到深夜。

沒有人的生活是完美的,曉薔心想。她自己的羅曼史就不怎麼光彩。她訂過三次婚,但沒有一次結成婚。與第三任未婚夫分手後,她決定暫時不談感情,專心沖刺事業。轉眼之間七年過去,她依然專心在事業上。她擁有良好的信用記錄和可觀的銀行存款數字,剛剛買下生平第一棟房子,雖然隔壁那個脾氣暴躁、自私自利的鄰居害得她住在其中不如當初想象的那樣快樂。他或許是警察,但仍然令她感到不安,因為無論是不是警察,他看起來都像是那種不喜歡你就放火燒你房子的人。而她從搬來那天起就不討他喜歡。

「今天早上我又跟我的鄰居起了沖突。」她嘆口氣,手肘靠著桌面,下巴擱在交扣的十指上。

「他這次又做了什麼?」蒂潔同情地問,因為她們都知道曉薔的困境,惡鄰能讓你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我在匆忙倒車時撞上我的垃圾桶。要知道,趕時間總是會讓人做出從容不迫時絕不會發生的事。總之,我的垃圾桶撞到他的垃圾桶,他的蓋子彈到馬路上。妳們可以想象那發出多大的噪音。他像熊一樣沖出他家前門,咆哮著說從來沒見過像我這樣吵的人。」

「妳應該踢翻他的垃圾桶。」瑪茜說,她才不相信以德報怨那一套。

「他會以擾亂安寧逮捕我。」曉薔氣餒說。「他是警察。」

「不可能!」她們不敢置信地齊聲道。但話說回來,她們都听她形容過他的樣子。布滿血絲的眼楮、幾天沒刮的短須和破舊骯髒的衣服听起來不大像是警察。

「我猜警察跟任何人一樣有可能是酒鬼,」蒂潔吞吞吐吐地說。「也許更有可能。」

曉薔皺眉回想早晨見面的情形。「現在想想,我並沒有在他身上聞到酒味。他看起來像醉了三天,但聞起來不像。他媽的!我真不願想象他在沒有喝醉時脾氣都能那麼壞。」

「罰錢。」瑪茜說。

「該死!」曉薔惱怒地說。她跟她們約定好了,她每說一句粗話都要付給她們每個人五元,心想那樣可以敦促自己改掉說粗話的習慣。

「加倍。」蒂潔伸出手。

曉薔嘟嘟囔嚷地掏出十元硬幣遞給她們每個人,但小心沒有再說出粗話來。她最近總是在皮包里準備了很多零錢。

「至少他只是個鄰居,」露娜安慰道。「妳可以避開他。」

「到目前為止,我避得並不好。」曉薔承認,皺眉瞪著桌面。然後她坐直身子,決心不再讓那個混蛋像最近兩周來這樣主宰她的生活和思想。「別談他了。妳們跟另一半有什麼趣聞嗎?」

露娜咬咬嘴唇,臉色暗淡下來。「昨天晚上我打電話給世摩,接電話的是個女人。」

「該死!」瑪茜傾身輕拍露娜的手,曉薔十分羨慕她的朋友可以口無遮攔。

侍者選在這時多此一舉地把菜單拿來,因為她們早就把菜單背熟了。他記下她們點的菜色,收走不曾打開的菜單。他離開後,她們全部傾身靠向桌子中央。

「妳打算怎麼辦?」曉薔問。她是甩人和被甩的專家。她的第二任未婚夫,那個狗雜種等到婚禮前夕,才告訴她他沒辦法跟她完成婚禮。她花了一段時間才對那件事釋懷。她可不打算為她心里想的話付錢。無論如何,狗雜種算是粗話嗎?有沒有法定的粗話清單可以供她參考?

露娜聳聳肩。淚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轉,但她努力裝出不在乎的模樣。「我們沒有訂婚,甚至也沒有規定對方不準交別的異性朋友。我沒有權利抱怨。」

「但妳可以保護自己,不再跟他見面。」蒂潔柔聲道。「他值得妳受這種苦嗎?」

「沒有男人值得。」瑪茜嗤鼻道。

「對。」曉薔說,還在想她破裂的三次婚約。

露娜不安地拿起餐巾。「但我們在一起時,他表現得好象真的很在乎我。他是那麼溫柔體貼——」

「在達到目的之前,他們都是如此。」瑪茜擠熄她的第三枝煙。「要知道,這是切身的經驗談。跟他玩玩可以,但別指望他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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