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他本來是去找艾伯斯的,而你的出現卻打亂了他的計劃?」
「大概吧。而且我們一起騎馬時,我發現他肆意虐待馬,馬被他打得傷痕累累。」
「這跟盜馬有什麼聯系?」拉克倫不解地問。
「單獨看,似乎沒有關系,可把所有的事情連起來,情況就不一樣了。我記得梅根說過三匹馬被一起關在小木屋里,盜馬人根本沒想辦法把公馬和母馬分開……」
「哈哈,那畜生們一定胡亂交配了?」
她瞪了他一眼,「公爵對此非常惱火。」
「金白,你注意到了嗎?那人總是喜歡生氣。」
「我倒不敢說他總是這樣,但似乎有你在時他就會不高興——啊,我扯遠了。——馬沒有得到應有的照顧這件事讓我突然想起了霍華德︰他對馬也不怎麼愛護。而且昨天我們在樹林里看到那間小木屋時,我要去看個究竟,他卻突然說自己誤了一個約會,非要我跟他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
拉克倫搖了搖頭,嘆息著說︰「我呀,壓根就沒把子爵往這事上想過!你剛才說的那些細節,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咧嘴一笑︰「不過,幸虧你站在了我這邊,並且多長了個心眼,能及時把這些細節串起來。」
「當然,光憑這些也不能完全說明問題。我當時也是瞎踫運氣唄。好在艾伯斯那家伙很容易上當,他居然就相信了子爵已經把他給賣了。不過,听好了,我可不是站在你一邊」,金白利加重了語氣,「我只是想讓真相大白。」
「親愛的,謝謝你,」拉克倫抓住她的手溫情地一握。「不管怎麼說,你畢竟是救了我,讓我免了無辜被銬之苦。我們誰也離不開誰了。」
金白利的臉又紅了。最近也不知是怎麼了,只要和他在一起,這種情況就在所難免。他那淡綠色的眼楮總是在含情脈脈地望著她……
「金白利,我可以和你單獨談談嗎?」特拉維斯先生在樓下喊她了。
詹姆斯!金白利張大了嘴,終于想起了……天哪,詹姆斯今天是要來向她求婚的——至少她這麼推測——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哦,天哪,她只好跟他提起拉克倫了。這對詹姆斯來說太殘酷了,如果他是真心想娶她的話,這消息簡直不啻于晴天霹靂!
金白利暗自叫苦起來︰誰料得到自己會踫上這種事呢?她來這兒之前還生怕沒人向自己求婚呢。
她轉過臉去望著詹姆斯,勉強笑了一下,遲遲疑疑地說︰「當然……」
「不,」站有她身後的拉克倫突然打斷了她的話頭,很自然地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金白和我正在討論結婚計劃呢,我們現在恐怕沒時間。」
「誰要結婚,」詹姆斯的眉心擰成了一團。
「我們啊,」拉克倫回答。金白利可以感覺得到他又在笑了。「你是最先听到這消息的一員,金白利小姐已經答應嫁給我了。因此,我想無論你想對她說什麼,都可以當著我的面講——如果時間不是太長的話。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商量呢。」
「不,不,我是說……嗯……我祝賀你們。這的確是太出乎預料了。」
「其實我已經追了她很久了。你知道要贏得她的芳心可不容易。不過我還算幸運,成功了。」
金白利真想掐死他。她氣極了。可憐的詹姆斯更是震驚不已。他想掩飾,可做不到。畢竟他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她本應先給他一點心理準備,再慢慢將事情告訴他的。可她還沒找到機會,拉克倫就把它捅出去了。他也太過分了,他還沒有權利管她的事情!退一步說,即使他有這個權利,她也不願意讓他成為她的代言人!
為了給受傷的詹姆斯一點安慰,金白利盡量溫和地說︰「詹姆斯,真對不……」可還沒等她說完,詹姆斯已經默默地轉過身走開了。
「你想跟他說‘對不起’,是嗎?」拉克倫關心地問了一句。
她猛地轉過頭來,生氣地怒視著他︰‘你干嘛那麼傷害他?哦,上帝!你根本沒必要這麼做!你完全可以委婉一點告訴他的。」
「不,」拉克倫搖著頭笑著,「我看這類事情最好是快刀斬亂麻,干淨利落點的好。」
「你憑什麼這麼說?」金白利傷心得大叫起來。「他也想娶我,他根本沒想到你和我會……」
「金白,我早注意到了,」拉克倫突然捧住了她的臉,深情地說︰「但你現在是我的了,我才是你的唯一選擇。」他將她樓進懷里,瘋狂地吻著她,「我要讓每一個打你主意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我的!」
一陣暈旋使金白利差點又難以自持了。但她還是努力克制住自己,說了一句︰「你總算知道吃醋的滋味了?」
「你總算知道你只能是我的了,」拉克倫反唇相譏。他溫柔地撫模著她的臉頰,「你會永遠愛我嗎?你會……」
「拉克倫,別假惺惺地盡說廢話了。其實我們倆都明白,」金白利掙月兌出來,有點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頭,「我們是不得已才結婚的……」
「親愛的,這就是你的心里話嗎?」他松開了她,「我可是很高興能娶到你。好了,不說了。現在去填飽你那咕咕叫的肚子吧,你餓起來可是要撒潑的喲。」他好像是在抱怨,但語氣中卻分明帶著笑意。
他把她的身子轉過去,輕輕地推了一把。金白利穩住了,沒有移動腳步。她擔心有人會看到他那魯莽的舉動。還好,沒有旁人。她不由得又紅了一下臉。等她再轉過身來,拉克倫早已不見了。
☆☆☆
「見鬼!」
「我知道你會這麼說的,」梅根站在門口說。她正看著丈夫在書房里懊惱地來回踱著步。當德夫林得知艾伯斯的謊言和他後來的坦白時,已經是幾小時以後的事了。盡避坎斯托事後極力辯解自己的無辜,但他和艾伯斯還是被送到了地方行政官那兒。坎斯托當時氣急敗壞,他質問德夫林︰「你難道不相信我,而寧願去相信一個下人的胡言亂語嗎?」是的,眼前的一切實在太出乎他的預料了,他簡直有點難以應對了。但這一切卻又分明是顛撲不破的事實。
德夫林是用了很大的毅力來控制自己的。對于他來說,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他只有借助于隱藏在骨子深處他的性格的另一面,也就是古板、鎮定、從不失控的另一面來控制他的情緒了。梅根知道他這時恨不得想像揍拉克倫那樣痛痛快快揍坎斯托一頓。是的,德夫林實在是有點心氣難平。這讓他太丟臉了。如今他居然不得不去向那個他根本見不得的男人道歉!一想到這些,德夫林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當然,他要是真揍坎斯托,下手也可能會輕些,因為畢竟是坎斯托給了他一個在蘇格蘭人身上出口惡氣的機會。
現在,德夫林呆在書房里,幾乎要氣急敗壞了。梅根明白要是他再不能轉移開注意力,說不定會走進死胡同,天知道他會干出些什麼來。已經有人去叫拉克倫了,他馬上就會到了。
梅很清清嗓子,想引起德夫林的注意。「你剛才說要讓坎斯托和艾伯斯上法庭,讓他們在法庭上解決問題,是嗎?」
德夫林停下來,不耐煩地點了點頭。「我已經找回了馬,所以也不想再浪費時間了。坎斯托有一些有權有勢的親戚,他們會逐一買通各個關節,把此事化小,甚至化了。不過他的家人會知道這兒有他的一個敵人——拉克倫,他們會向他報復的。他們決不會輕易放過那個蘇格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