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她渾身一僵。「他又不是這?的大人物,華瑞克等他什麼口信?」
「還有什麼?」美芷翻白眼。
「但他並不知道是約翰在土牢?照顧我的呀。」
「是他派那個人去的,怎麼會不知道?」
「是他?我以為是羅勃爵士……」她叫起來,「我真弄胡涂了!他當時還不知道我懷著他的孩子,何必特別照顧我?」
棕色眼眸一亮,換成美芷叫起來,「成功了?才試了兩三天……有沒有害喜?我有很好的藥方——」
「不必了,」她揮揮手。「除了錯過月信,完全和平常沒有兩樣。」
「嗯,和你媽媽完全一樣,她也是——」
「我不想談論胎兒的事,他打算把孩子抱走。」若有所思地皺著眉頭,那女僕過了半晌才問道,「他親口告訴你的?」「當然。他說孩子一生下來,他就要抱走,像我從他那?偷了一樣。以牙還牙。」「你想要嬰兒嗎?」
「要啊,那是我的孩子!」「也是他的。」美芷冷靜地指出。「當初他並不想讓我懷孕。」「你自己也不想懷孕呀。」
「而他現在又要了,只是為了傷害我,這不是要一個孩子的好理由。」
「嗯,或許他到時候就會想通了。還有八個月,現在不必擔心他打算如何。說不定,到
時你早就不在這?了。沒想過要逃走?」
她嗤之以鼻。「當然有,每個門口都派有警衛,你倒教我怎麼做?」
美芷咧嘴笑。「等我跟警衛混熟一點不然就等吉伯特爵爺來救你。他應該知道是誰攻破柯白恩堡,真奇怪他到現在還沒有帶兵來要人。」「不要胡說!我寧可留在這?,也不想再落入他手中。」「這可有趣了。你的繼兄會再替你找個婆家,而且——」「一個死鬼丈夫已烴夠了。至于吉伯特,他離開柯白恩特吻了我一下,那可不像兄妹之間的親吻。」「他總算露出狐狸尾巴了,是不是?等他把你要回去,絕對不止這樣,他現在一定會帶你上床了。不過他還滿英俊……或許你不介意?」「美芷!」「哦,你介意。你吧,反正你暫時也離不開了,這?是躲避吉伯特爵爺的好地方。」這倒是真的,但若薇娜希望美芷不要誤會,以為她不介意華瑞克對她的種種。「為什麼我覺得你一點也不擔心?你認為他報復完了?才沒有!他當我是賊,沒有砍掉我的手,他還是天天找我麻煩。」「等他發現你喜歡他,他就不會這麼難相處了。」「現在我肯定他敲了你的頭,因為太用力了,你連他敲過都不記得啦。」
美芷笑起來。「不是的,甜心。只是我有更多機會觀察他,其實他不是冷酷無情的人,否則他早就把你凌遲至死了。」「他整得我還不夠?奪去了我的身分地位,說我是他的奴隸。」「我們也當他是奴隸嘛。他其實不知道該把你怎麼辦才好,你是個女人,而他以前的敵人都是男的。不能一刀把你砍了,只好以你對他的方式,用在你身上了。」「他不如把我砍成兩半算了。」
「你完全沒有想過,要用女人的武器對付他?」
「什麼武器?」
「你的美麗,他的。婚姻也不錯呀,孩子當陪嫁。」
「他才不會——」
「只要他想要你,他會!而你可以使他要你到那種程度,只要你肯試,你甚至可以使他愛上你哩。」
愛?用在華瑞克身上?他倒是很懂得恨,但他可能去愛嗎?不可能,她是有毛病才去想這種事。
不過美芷還沒有說完。「大部分的淑女根本無緣享受床上的生活,她們有的會認為丈夫用妻子生產,然後到別的地方找樂子。而你已經知道這位爵爺在床上是什麼樣子,就門當戶對而言,很難找到和你一樣多土地的領主了,同時又年輕,也不算太難看——」
「他不難看,」若薇娜月兌口道,「他非常英俊,在他……笑的時候。」她意識到她竟說他的好話,立即皺起眉頭。「你瘋啦,美芷,全是自說自話。他恨死我了,看到我就生氣。」
「看到你就情不自禁還差不多!不過你沒有抓住重點,我不是說他馬上會向你求婚,只要給他機會想到這一點。首先讓他不能沒有你,對你會有好處的。」
「除非發生奇跡!」
「不,你只要轉移他的注意力,讓他不要去想起在柯白恩堡的遭遇。使他因惑,猜不透你的心思,表現得和他預期的不同。如果他相信你要他,不在乎他對你不好,他就會覺得慚愧。你願不願意試試看?」
「我看我只會丟人現眼,你想得太離譜了。」
「萬一我沒有錯呢?你對現狀很滿意嗎?」
若薇娜想了一下。「不滿意。」
「那就要改變呀,用你的武器去對付他。讓他認識你的本來面目,在安博芮出現之前的樣子,沒有人能抵擋你的魅力。」
「我再也不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每天快快樂樂的女孩了。」
美芷傾身同情地摟抱她。「我知道——你假裝一下好了。」
「或許可以吧。」
「那表示你肯試試看?」
「我要先想想看。首先,我不覺得自己想要他真正注意到我。」
「他已經注意到你了。」
她固執地昂著下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停止恨他。」
「那就繼續恨他好啦,」美芷失笑。「別讓他知道就好。是他把情緒寫在臉上,你不難把真正的感覺藏起來。等他停止找你麻煩,或許你會和他一樣改變,發現自己不再恨他。」
再討論下去也沒有用,若薇娜得先回去想一想才行,她再度改變話題。
「這是縫衣間嘛,怎麼一個人也沒有?」她問,發現這和她工作的地方其實是同一個單位的。
「我叫那些女人去試染一匹布。」
她笑起來。「不是去年我們染出來的,那種可怕的綠色吧?」
「一點都不錯。只是我告訴她們,效果好得不得了,所以她們會一試再試,不會那麼快回來。等一下我再去告訴她們;我忘了提起要加一點黃色染料的事。黃色會讓它顯得比較活潑明亮。」
「你可以管所有的人嗎?」
「沒有,不過她們都知道我是領主千金的女僕,不太會對我的話起疑。」
「你喜歡伺候他的兩位小姐嗎?」
美芷冷哼。「兩個自私跋扈的小賤人。爵爺把我安排在她們身邊,可不算對我優惠。不過我們做人要憑良心,他大概不知道他女兒到底有多壞。他都不在家管教她們嘛,你我都知道為什麼。」
「他忙著在外面和吉伯特打仗,天曉得還有什麼。有沒有听說,他幾時要再出門?」
「不要痴心妄想了,甜心,況且他不在這?,你怎麼改變他?他很快出門,你的工作還是這麼多。」
「才不呢,他走了,我的工作馬上減輕一半。」
「萬一他想到又把你關回土牢,好保證他回來時你還在呢?」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若薇娜打了個寒顫,突然站起來。「我們走吧,省得被逮到了。」
「怎麼會?這里是女人的地方,他不會上樓來——」
「昨天他就來過了。」若薇娜打岔道,朝門口走去。她站在那?,過了半晌才回頭問道,「你說同情他,是什麼意思?」
「你都沒有听人提起過,有關十六年前的慘劇?」
「好象根久以前,有別人佔據過這座城堡一陣子。和你說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嗯,事情發生的時候,華瑞克爵爺不在城堡?,跟著別的爵爺在學習,否則他一定和他其它家人同樣遭到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