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多說什麼,她恢復呼吸。華瑞克是真的很累了,可是沒有累到對懷里的溫香軟玉毫無感覺。她光滑細致的皮膚還是不錯的,如果他不小心一點,說不定會養成這種睡眠習慣哩。
第二天早上若薇娜在空蕩蕩的房間醒來。經過昨天晚上的事,她無法面對華瑞克,最好他不在。
問題是她幾乎也無法面對自己,她申吟一聲,把頭埋在枕頭底下。她以為可以抵抗他,可是他的舌頭和手指……使她的血液沸騰,不由自主就開口了。她當時可不在乎,除了和他結為一體,她什麼也不在乎。
事後她慚愧死了,再見到他,她一定受不了。她知道他會笑,得意他自己的勝利。
「起床,娼婦,把這些穿上。」
她倒抽一口冷氣,抬頭看見華瑞克站在床邊,手里拿著她從家?帶來的襯衣和長袖衣服,以及她留在房間的無袖背心和鞋子。他在對她皺眉頭——口氣也不佳。
「想偷懶是不是?不要因為我在你身上得到一點樂趣,就想混日子。我已經吃飽了,你不必負責上菜,去吃你自己的早餐吧,吃完了就去做事。」
還來不及辯解,他就走了,她只有瞪眼的份。再看一眼他留下的衣服,她發現除了僕人的外衣,?面可以不必受粗布的摩擦。
沒有時間胡思亂想,她下了床把衣服穿上。感覺柔軟的細紗貼在身上,加上一件長度適當的紅色長袖襯衣,她滿足地嘆了一口氣。
能穿上一些屬于自己的衣物,她心情大好,幾乎是面帶笑容地走進大廳。華瑞克不在那?,使她腳步更加輕快。她四下尋找美芷,不過壁爐附近只有華瑞克的女兒和她們的家庭教師。她沒有再看她們一眼,也沒有注意到她們目送她走到廚房樓梯口。
「不要看她,甜心,」蕊貝塔小姐斥道,「淑女不該去注意那種女人。」
「但她在他房?過夜。」十二歲的米麗珊指出。「希拉從來沒有在他房?一整晚過。」
「希拉的味道太嗆人了。」貝翠絲小姐嗤之以鼻。
貝翠絲是十四歲的大女兒,如果不算另一名私生女——艾瑪。米麗珊是兩個女兒中比較漂亮的,有灰色的眼眸,淡金色頭發——因為她眼楮中帶點藍,使它們不像她父親的眼楮那麼冷峻。貝翠絲則是棕發棕眼。如果她不要老是斜眼看人,算還長得不錯。不過話說回來,華瑞克小時候就和她母親訂婚,而她母親人盡皆知長得普普通通。她妹妹的母親,才是華瑞克挑選的。
她倒不太嫉妒她妹妹,畢竟她比較大,是她父親的繼承人。米麗珊可以擁有她母親的嫁妝,但貝翠絲則接受其它的——只要沒有男性繼承人。所以她一直排斥伊莎貝拉小姐進入他們的家庭,听說那位小姐失蹤了,她暗自高興,希望她父親的未婚妻就此不見,甚至死亡。
不過最近盛傳新來的女僕壞了華瑞克的孩子,她開始並不在意。因為她父親不會娶一個奴隸,而私生子也不能成為繼承人——即使是男嬰。
令她擔心的是,另外也有謠言,那女僕並非奴隸,而是一位淑女,出身貴族,只是得罪了華瑞克,才落得目前的境遇。
她不相信。即使是她父親——他對敵人向來不留情——也不會對一位淑女這樣。但萬一是真的呢?而那女人為他生下兒子,他或許會娶她。
貝翠絲知道他想要一個兒子。大家都知道。只是一直認為凡是她父親的,都要由她接收,她已經無法面對有一天會出現男性繼承人的事實。
這些財產應該要歸她,她需要它們!她沒有米麗珊的容貌,只有對福克赫斯的未來展望,才能讓她得到她想要的丈夫。
「她又來了。」米麗珊說道。
若薇娜和恩蒂一前一後出現在大廳,朝主臥房走去,準備做她們的例行工作。
「不知道她哪?弄來那一件漂亮的紅衣服。」那位少女又說。
「一定是我們的父親給她的,他寵壞她了。」貝翠絲冷哼道。
米麗珊擔心地睨著她姊姊,每當她用那種口氣說話時,就有人要遭殃。
丙然不錯,她姊姊瞇起眼楮說,「或許我應該找她來問——」
「你不可以,小淑女。」她們的家庭教師警告道,雖然明知道她的話起不了任何作用。
「如果你找爵爺女人的麻煩,到後來恐怕倒霉的是你自己。等你有了丈夫之後,尤其要記住這一點。」
貝翠絲看了那年長的女人一眼,不過假裝乖巧地閉上嘴。她早就知道不必理會她的教師,等她不在時,再為所欲為。
第七章
因為昨天的大掃除,若薇娜和恩蒂輕輕松松打掃了主臥房。不到中午,若薇娜就準備回縫衣間。可是她還沒走到那個房間,走廊上的一扇門突然被打開,有人一把將她拉了進去。
「你總算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咕噥道,顯然很不滿意。
「美芷!」
「對,我花了一個上午待在這?,等你走出你工作的地方。怎麼錯過你了?害我等到你回來。」
她忙著擁抱美芷,接著一堆問題月兌口而出。「你怎麼會在福克赫斯?華瑞克沒有向你報復吧?我真高興看到你呀,可是你沒有被那個怪物修理吧?我以為這一輩子再也——」
「噓,甜心,」美芷哄道,拉著她在一張凳子上坐下來。「你一直說,我怎麼回答你的問題?而且是我先問你的呀,他們說你睡在隔壁。」
若薇娜不敢看她。「昨天我睡在別的地方。」
「別的地方?」
「樓下。」
「哦——我一點也不意外。」
「真的?」她猛抬起頭。「為什麼,我根本沒有想到他會——會……不過那是他的一貫作風。」
「真的?」
「嗯,以牙還牙。他像我對他那樣……而且還不止。」
「好象不太可怕的樣子。」美芷仔細打量她。
「比可怕還可怕!」
「沒有一點好的地方?」
「你到底在問什麼?」若薇娜困惑地皺眉。
美芷聳聳肩。「以牙還牙嘛,意思是你會體會到他在手下得到的快感,有沒有?」看見她雙頰飛紅,等于有了答案。「有哦。當然啦,他長得那麼好看——」
「好殘酷的一張臉。」
「——知道該怎麼做。」
「他只想做一件事——」
「男人嘛。」
「美芷!他只想復仇!」若薇娜決定改變話題。「所以我好怕他對付你,像他對付柯白恩堡的人,你又不能回特爾斯去。」
「他對柯白恩的人很好呀。福克赫斯爵爺只燒了城堡,沒有對村落?的居民如何——除了燒掉他住的旅店。凡是城堡里無家可歸的人,都可以去他的各個城堡居住。至于我,他覺得欠我一份情,讓我和他回來。」美芷說,「他大概認為是我放了他,雖然我早告訴過他,是你要放他的——他不肯听我多說。」
「沒有借口——他不讓別人解釋的。」
「嗯,如果我再替你求情,他恐怕會翻臉不認人了,他好氣人家說你是無辜的。然後他要我宣誓效忠他——為了想來這?和你在一起,我就照辦了,只是他不準我和你說話。」
「我就知道,」她嘆氣。「他不想讓我好過。」
捏捏她的手,美芷安慰道,「不要覺得沮喪,甜心。其實他不像我們想的那麼懷心。我听說他變成這樣的經過,他實在滿可憐的,我很同情他。」
「同情他?」若薇娜訝異地說道,「他敲了你的頭是不是?」
美芷失笑。「沒有,他帶著我和他的人,在外面四處晃蕩,找他失蹤的未婚妻,可是我發誓他一點也不愛伊莎貝拉小姐,找過一個地方不見她的綜影,他從來也沒有失望過。如果福克赫斯的信差晚到一點,你該看看他的表情!他還會派一堆人去找那名倒霉的信差。等找到他,要是沒有約翰•杰法的口信,那爵爺準要對他發一頓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