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她並不是教他生氣的事,反正那也不是合法的婚姻,除非他願意遵守,當然她不知情,他是由于整個情況都失去控制而感到憤怒。
那個可惡的混蛋鈕桑繆以為把牧師帶到牧場是幫了他們兩個人的忙,但是他只是把默可的計畫弄得更為混雜而已,經過六天的斟酌,默可仍然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
或許如果夏蕊一直生他的氣的話更好,當他們終于要分手時,彼此都會覺得容易些。
「你知道嗎?夏蕊,你的態度使我相信你不想結婚。」
他的猜測太正確了,使她不禁怒火中燒,「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她走到他面前,手扠在腰上,「我來這里不是要結婚的嗎?當事情突然發生了變化的時候,我沒有權利懊悔嗎?你曾經告訴我可以讓我有時間先了解你,而我只在這里五個星期我們就結婚了。」
「我認為你在這段時間內已經很了解我了。」他諷刺說。
她臉紅了起來,「那不是重點所在,此外,是你的態度使人猜疑,你不能否認你那天很生氣,默可,牧師一走,你甚至連一句再見也沒說就跟著走了,而你現在仍然在生氣,我想知道為什麼。」
他直視著她的眼楮,他有兩個選擇,他可以安撫她,把他們的關系回復原來的樣子,或者他也可以變化變化,老實的告訴她,那將使她對他完全的失望,前者對他有利,後者則對她。
為了她好,只有一個選擇,「那只是因為我從來沒打算娶你,夏蕊。」
她無法置信的瞪視著他。
「什麼?」
「那是真的。」
夏蕊有作嘔的感覺,多年來因為身高與發色而覺得自己不夠迷人的感覺重又回到心上。
「我不懂,默可,我……我知道你原以為芬妮或許是你的新娘,但是你已經說過沒有關系,如果你發覺我那麼不討人喜歡的話,為什麼沒有馬上要我回去?」
她眼中的痛苦使他心疼,她應該生氣才對,而不是難過。
「天殺的,你全搞錯了,夏蕊,我從未認識比你更令人渴望的女人,只是我不想要一個妻子──任何妻子,與對象完全無關。」
「但是你登廣告征求一個妻子,為什麼?」
「那個嘛,蜜糖,不干你的事。」
「不干……噢!你以不正當的意圖引誘我。」
「我沒听你抱怨過啊。」
她打了他一個耳光,若非他抓住她的手腕,她還想再打下去,「你這個卑鄙的小人,賀默可。」
「或許是吧,」他嘆氣說,「但是現在讓我們來談談你真正的身分。」
她的心稍稍往下沉,「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想想看,一個女人自稱是孀婦,你如何解釋你還是處女這件事?」
「你知道?為什麼你什麼都沒說?」
「我不想讓你難堪。」
「噢?但是現在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使我難堪就沒有關系了嗎?放開我,賀默可。」她以冰冷的口氣命令。
「你的手不會再亂打人了?」
「那個耳光是你應得的。」
「我所應得的與我所能享受的並不能永遠相配合,夏蕊。」他坦白的告訴她,「而我們是在談你。」
他放開她,她一面揉著手腕一面思索應付的方式。
「你從來沒想過我的丈夫可能有什麼問題嗎?想過他無法圓房?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和你一樣的健康與精力充沛。」
默可皺起眉頭,上帝,她在這整個過程當中當真是無辜的受害者,他必須完全重估他對她的想法,愧疚在他心中堆起。
「既然如此,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們可以設法使婚姻宣告無效。」
「當然希望,」夏蕊僵硬的說,「你不會認為我會留在一個不想要我的男人身邊吧。」
「就這麼辦吧,但是在你離開之前,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因為我想要你是從來沒有疑問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為什麼我不能現在就走?」
「我破產了,夏蕊,我沒錢把你送到任何地方,更別提紐約那麼遠的城市了,你是要去紐約沒錯吧?」
「是的,要等多久,默可?」
「急什麼?就把它當作你還是結婚了一樣。」
「我不能忍受我們的情況。」她坦白的說。
「你以為我喜歡?我很想吻你教你閉嘴,但是我不準備加添我對你的傷害。」他走向門口,「不過我需要你留在這里的原因仍然存在,現在既然我們結婚了,如果你馬上離開的話,會造成更多的麻煩,你必須陪我再等一段時間。」
「你不肯告訴我原因?」
「不。」
「那麼走吧,默可,而且請你別再踏進這個房間一步。」
他走了,因為傷害了她而感到抱歉,因為想和她而全身疼痛,滿心都是悔恨與懊惱。
第八章
夏蕊發現,想要離開與真正提起勇氣離開完全是兩回事。她穿上騎馬的服裝,把東西盡量塞進她的旅行袋里,但是當她等候著,祈禱默可會離開牧場,然後她可以不必面對他便悄悄離去時,她有時間把自己所做的事考慮一遍。
如果默可肯告訴她要她留下來多久的話,她或許不會有如此絕望的感覺,但是就她所知,他或許會要她留在這里好幾年,而照默可影響她的方式來看,她知道要她原諒他只是時間的問題,如果他們再度成為愛侶,她就無法取消婚約,她必須現在就走。
默可終于騎了一匹新的牡馬出去了,夏蕊趕緊跑到谷倉請馬克替她弄好一匹馬,她把旅行袋與查理的空籃子藏在門外,沒有必要測試馬克的忠心。
她在谷倉後面找到查理,當她叫它的時候,它正注視著一個陰暗的角落,一點反應也沒有,然後她看見了屬于另外一只貓的那對金色眼楮。
一定是默可把這只貓帶回牧場的,他是多麼的體貼啊,但是她不能讓這件事改變了她的心意,她必須記住其它他所做的事。
查理顯然不願意離開它的新朋友,但是她不能留下它,她匆匆的把它鎖進籃子里,幸好馬克沒有注意到她的舉動,現在只剩下最後一件事了──和楊柳道別。
楊柳沒有阻止她的離去,她也沒有提出問題,她似乎可以了解夏蕊的感覺。
她把馬留在默可一定會去的馬棚,然後走向旅館,經過郵局的時候,辦事員叫住她,說有一封她的信。
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是信封里的東西使她高興得叫了起來。錢!足夠她回家的錢!她不相信有這種幸運,而且正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來到。現在她不必依賴任何人,也不必冒險向鈕桑繆求援。
她直接朝驛車站走去,甚至沒停下來先讀芬妮的來信,而驛車正好尚未到站,幸運之神一直眷顧著她。
等候是一種折磨,甚至在馬車終于到達之後,夏蕊又多花了一個鐘頭等候更換馬匹與駕駛員用餐。
她坐在馬車里等候著,車里就像烤箱一樣,皮簾子隔絕了大部分的空氣,但是可以使她不被人發現。
她剛開始放松下來時,車門突然被打開來,史瑞跨進來在她身旁坐下,她完全失去了主意。
「你如何──?」
「發現你到鎮上來嗎?我一直在監視你,你要到那里去,美人?」
她緊緊閉住嘴巴,決定不必告訴他任何事。
「沒有回答嗎?」
「不干你的事。」
「那可不一定,我幾天前在土桑踫見默可,當他說他被拴上了時,我還不相信,我回到這里想查明事實,听到很多人說牧師到過牧場。賀夫人,只要你嫁給了我弟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