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這兒的空氣相當令人滿意,」說著,她從他的手中抽回手肘。
「不到花前月下漫步?彭沃西小姐,太沒情調了!」
「誰能這樣講話。」她低聲他說。
他不禁笑了。這微笑頗為迷人,十分誘人。毫無疑問,這顯然消除了她的不滿。
「別生氣,親愛的姑娘。有好些人,我不屑答理他們。他們中有人正向我們走來……這就意味著我們相處的時間並不多。正是由于考慮到這點,我才沒了情緒,這也說明了我為何這般失態,令人驚愕。」
他的道歉是可以接受的,因為她已經有過不少的猜測。剛才的解釋讓她完全諒解了對方。她的臉甚至泛起了紅潮,因為她竟能搞得他如此慌張。這人絕對傾慕于她,這豈不是自己正希望的嗎?
一想到這些,她便亢奮不已。她因此感到某種羞澀,某種懊悔,隨後她指出說︰「下一支舞曲已經報過幕。所以無論如何,你的時間都不會大多。」
「那麼,我應該利用這少得可憐的時間了。」說著,他手臂摟著她,和著華爾茲舞曲,跳了起來。
梅根沒準備,完全出乎意料。所以,她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正被緊緊地摟住。當他跳舞時,她稍顯幾分殭硬,她很快便感受到他那熱烘烘的呼吸。他呼出的熱氣吹得她耳根癢癢的,令她的脖子與手臂都起雞皮疙瘩。
「我的手臂有種勢如狂潮的沖動,極想擁你人懷。然而還有一種沖動更是無法遏制,那便是特別想吻你。所以,你可能清楚我此時的舉止。」
他的手臂緊摟著她,從而令她回憶起以往的大膽擁抱。在他極具誘惑的語言下,她的防衛被蕩滌得絲毫無存。她差點月兌口說︰「就請吻我吧。」因為她也滋生出同樣的沖動。然而,她想到自己的悲哀,她缺乏親吻的經驗。所以她說不出口,希望他們的首次相會能成為某種追憶。無論對他還是對她,均是如此。
她為之高興的是,她可以釋去蒂法尼的擔心。因為梅根現在幾乎可以堅信,她只不過稍作努力,便愛上安布羅斯•聖•詹姆斯。她愉快地嘆了口氣,在他的手臂中松弛下來,就似一切都按照預想的方式在發展一樣。
他听到她的嘆息,感受到她變得柔順起來。然而他則生硬起來,因為沒有任何事情按照他的預計發展。他不希望她在今晚太過光耀奪目,太過嬌美可愛,搞得自己忘記了此行的目的。他剛才對她講的話,完全是真的。他此時此刻想做的,沒有它想,就想吻她。他堅信她會接受他的親吻。他甚至還可能更進一步,這並不是因為他了解梅根,而是了解她的陰謀,這小丫頭想套住鮑爵。上帝啊,經過今晚之後,她可能會變本加利地實現著這陰謀。
一想到自己的打算,他驟然放棄了跳舞,轉身棄她而去,返身來到陽台的欄桿前。當他看到她如夢如痴的表情變為驚訝時,他感到十分遺憾。他再度誘發出想吻她的沖動。他抑制著感情,叮囑自己說,別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抵御這種誘惑……「他」如果不是事先洞悉她在作戲的話,自己也無法抵擋。活該她倒霉,他得教訓教訓她。為了教訓她,他來到這兒是冒著遇到弗雷迪的危險。或許下次,她在選擇對象時,會更謹慎些。
梅根被他沉思的目光搞得頗為尷尬。她希望能夠看清他的眼︰
楮。在陽台昏暗的光線下,那雙眼楮變得更加憂郁。
「總之,你沒有心情跳舞是嗎,公爵大人?」此時此刻,這便是她所能想出的語言。
「哦,你還懂禮貌。」由于她稱呼「公爵大人」,他這才有此問。
她聳聳肩,盡避是沉默,但是她暗怨自己在沒作過正式介紹;
前,便冒昧地這般稱呼。「不是人人都通曉禮儀嗎?」
「在倫敦,可以,但是在本地區,不行。」他隨後嘆息說︰
「可憐啦可憐,我的胃口都倒了一半。」
「為什麼會那樣。」
「當大家了解我的身份後,會竭力裝出另一副面孔,掩藏趕自己的本性。他們所看重的,只不過是封號,而不是擁有這個頭,餃的人。」
听到此話,梅根感到極為苦澀,渾身明顯不自在。她對這體作法有種負疚感。只看到頭餃,不,那不是真的。她第一考慮始終是頭餃,的確,這一點不假。但是,事事都得因人而異。如果他不合適,他擁有什麼頭餃也沒用,因為她不想嫁他。
「對不起,」說著,她解釋說,「這可不是那麼容易接受的事實。」
他聳聳肩︰「這是做公爵的一點小缺點。」
「我認為這中間有某些好處可以彌補。」
這種說法令他再度咧嘴笑了︰「哦,是有一點好處。」
這時,那「是有一點好處」的話听起來為什麼惹人生厭?
不,是那咧嘴的微笑。那種笑法絕對不懷好意。
「任何事情,如果采用居高臨下的方式,就行不通,對嗎?」
她戲弄般他說出這話。
他認真地回答說︰「居高臨下?我正是用居高臨下的方式,才將你拉到這兒來的,親愛的姑娘。」
「是的,的確如此。既然你承認了,我注意到你還沒為此道歉呢!」
「這就是公爵的另一優越性。我很少道歉,總之,誰敢讓我解釋我的行為?」
她已經不喜歡這種腔調。如果蒂法尼在場,她可能對自己說,她們井沒有發現他有什麼優點。梅根可能會同意她的看法。
這個外表英俊的男人到底吃錯了什麼藥?僅僅相處一小會兒,他便敢說自己十分想吻她。
「我自信我可以毫不困難地要求道歉,公爵大人。」
他半坐,半倚著陽台欄桿,抱著手,舉手投足間都表現出玩世不恭︰「你真有膽量?你的性格相當有代表性,所以你敢發難,對嗎?」
無論是陽台上的柔和的燈光,還是臉上的半只面具都無法完全遮掩她的臉紅,「絕對……不對。我從不聲稱自己多麼完美,但是我也不想用這種高不可攀的封號。」
「如果你真這樣,你就不會那麼任性與倒胃口了,對嗎?」
梅根生硬地間︰「什麼,我想知道你憑什麼這般對待我?」
「好好猜猜?」
失望之情再度涌上來,那情緒之糟,遠甚于她當時認為今晚見不著公爵時的心情,她幾乎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相當氣惱。她不知道喉嚨出了問題。但是,如果她現在不離開,她說出來的話可能會堵死日後再見面的可能性。要是她決定給他機會,讓他日後彌補自己那令人驚愕的行為呢?
「我相信我已經呼吸夠新鮮空氣了。晚安,公爵大人。」
「別那麼快離開,親愛的心肝。」
他的話沒留住她。他趁她轉身欲走時,伸手臂抱住了她。劃這時發現自己快被他夾在兩腿之間了。
「我又惹你發火啦?」他的語氣愉快得令人惱怒。
梅根可能得出結論,問這問題的他可能是白痴。「絕對,而且這種怒火越燒越旺。讓我……」
「我並不希望這樣。」
她感到幾絲希望。他剛才可能沒有反應過來。他可能認為劃比實際中的她還要世故,她根本不可能誤解他的粗魯。「你希望怎麼樣?」
「我想更多地了解你。」
如果在他態度忽然發生變化之前,這話正是她希望听到的。
現在,她幾乎不敢肯定自己是否還願意再見到他。
「為什麼?」她大膽地問。
「我開始討厭我現在的情人。我想你可以取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