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日後身上也會留下些疤痕。該死的卡利達。不過至少錢多斯相信她,而且親眼見了卡利達是個什麼東西。考特尼不信他還會再同那種貨色上床,對此考特尼倒是心存感激,甚至還有點沾沾自喜。
先得洗個澡,她回到樓下,卻發現錢多斯和卡利達都不見了。趁燒著洗澡水之時,她用拖布擦掉了灑在地上的咖啡。瑪瑪恰好從教堂回來,幫她把洗澡水抬到樓上。考特尼對剛才的事什麼也沒說,只提了句錢多斯回來了。
她洗浴穿戴完畢,正要倒洗澡水時,錢多斯進來了。門也沒顧得敲,她不介意,到現在她已習慣在他面前不存多少隱私。
他的情形令她有些驚訝。他雙手捂著身側,渾身上下幾乎同地剛才一樣亂糟糟的。
"正是我需要的。"他看著澡盆里她的洗澡水說道。
"別想著不準備告訴我。"她話音堅決。
"沒什麼好說的。"他一口避開,接著又嘆了口氣。"我沒干掉他。可是我也不能不聞不問。你一離開廚房卡利達就溜掉了否則我非掐死她不可。""可是,錢多斯,馬里奧什麼也沒干!""他踫過你。"她驚呆了。這是個十足的獨歸我有性質的回答。她剛準備說出來,想想還是不說的好。
"誰贏了?""可以說平分秋色。"他說著坐到床上,申吟了一聲,"不過我想那狗娘養的打斷了我一根肋骨。"她趕緊跑過去,伸手解他襯衣的扣子。"讓我瞧瞧。"沒等她踫到自己,他抓住她的雙手,她疑惑地盯著他的雙眼。他那雙明亮的藍色眼楮里飽含深情,然而她還領會不透。她不知道自己的觸模對他會產生什麼效果。
她往後退了幾步。
"你說想洗個澡,"她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出去一會兒。""你可以就留這兒。我信得過你會背朝我的。""那太不合適——""留這兒,他XX擔?"遵命。"考特尼轉過身,大步走到窗邊,拖了把椅子坐在那兒,挺著脊背,咬住牙關,一言不發地等著。
"你腳脖子怎麼樣了?"他問。
"好多了。"他皺起眉頭。"別嘟著嘴,貓咪眼。我只是不想讓你在沒有我時撞見卡利達。"她听著他月兌衣服扔到地板上的聲音,一件接一件,拼命想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窗外之物上。去教堂的人三五成群,兩個小男孩穿著禮拜天的盛裝,正將一只球扔來扔去。一個小泵娘追著-只狗,那狗餃著她的童帽跑開了。考特尼全看見了——又仿佛什麼也沒看見。錢多斯的靴子掉到地板上,她坐在椅子上驚得一顫。
他想讓她待在眼皮下,好來保護她,本來無可厚非,可是那樣的場合考特尼心下未免有些不樂。難道他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令她浮想聯翩嗎?她以前不是曾屢屢見他袒胸露背麼?他身上哪兒高哪兒低她清清楚楚,而此時此刻她腦子里正生動地描繪著他的樣子,就跟能看見他似的。她的脈搏跳得厲害。
水聲濺動,她听見他吸了口涼氣。水肯定涼了,她想像著他的胳膊上、胸脯上泛起一層雞皮疙瘩,接著又看見自己把那些小絆瘩一一擦去。
考特尼猛地站了起來。他怎麼敢讓她受這種煎熬?她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好像正在冰銷玉碎似的,而他卻輕輕松松地洗澡,絲毫沒想想對她是什麼滋味兒!這個糊涂的畜牲!
"坐下,貓咪眼。或者去躺下休息會兒,那更妙。"他的嗓音深沉吵啞,听著仿佛是一種輕撫,撫模著她的周身上下。她坐了下來。
想點別的事,考特尼……別的什麼都行!
"你在巴黎的事搞定了嗎?"她的話音柔弱無力。
"瞰——瞰。我還得到聖安東尼奧去一趟。""在你送我到韋科之前還是之後?""之後。"他答道,"我得抓緊時間,因此接下來我們要全速騎行。你能對付得了嗎?""我有什麼好說的呢?"听到自己話音中的露出的怨恨,她嚇得一縮,可就是忍不住。她確信他是在拿聖安東尼奧那子虛烏有的事做借口,以便盡快甩開她。
"怎麼啦,貓咪眼?""沒事兒。"她冷冷地回答,"我們今天就走嗎?""不。我得休息休息。而且我想你昨晚也沒怎麼睡。""是的。"沉默了好一陣,他才說道︰"能幫我找點東西湊合著把這根肋骨包扎一下嗎?""什麼樣的?""一條襯裙就行。""我的不能給你,"她回絕了,"我只有兩條。我去問——""算了,"他打斷話頭,"可能根本就沒斷,只不過受了點傷。"老天,難道她離開房間稍稍一會兒都不行嗎?"我是不是受著誰的威脅,錢多斯?讓我同你待在這兒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我認為你該習慣同我單獨待在一塊兒,貓咪眼。你怎麼突然間這麼緊緊張張的?""因為這太不雅,你在洗澡,我卻待在這兒!"她不禁大怒。
"假如就這點事令你不快的話,那我完事了。"考特尼環視一圈。澡盆的水倒掉了,錢多斯正坐在床沿上,上下光光的,就一條毛巾圍在腰間。她趕緊轉眼看窗。
"上帝份上,你穿幾件衣服好不好!""我把衣服丟在下面廚房里了,恐怕。""我把你的包裹帶上來了,"她不依不饒地告訴他,"那邊,梳妝台旁。""那麼好事做到底,行嗎?我想我再也動彈不了了。"她突然有個印象︰他是在逗她玩,不過她沒去多想。蹙著眉,她拿過他的鞍具包,放到床上,眼楮一直躲著。
"要是你累成這樣,"她說道,"那就睡我的床吧。我可以另外找間房過夜。""歐——歐。"他那語調讓人沒有爭辯的余地。"這床夠大的,睡得下兩個人。"她急遽地吸了口氣。"不是在和你逗趣!""我知道。"現在她完全正視著他了。"你干嘛這樣?假如你以為有你躺在身邊我能睡得著,那你簡直瘋了。""你還沒有在床上被過,是吧,貓咪眼?"他給她一個懶洋洋的笑,令她止住呼吸。她雙膝發軟,不由得伸手扶住床架。
他站了起來。毛巾滑落到一邊,再不容她懷疑他是真事真做了。他的身體油亮光滑而且潮乎乎的,而且哦,天哪,她真想撲進他懷里。
然而她沒有。她太想了,可是她受不了他事後的冷漠,再也受不了了。
"過來,貓咪。"他把她的臉抬起來,貼近他的臉。"你整個上午都在嘰嘰喳喳的,現在為我嗚嚕一陣吧。""別。"就在他的嘴唇觸到她的嘴唇前,她低語道。
他向後仰仰,但並沒放開她。他兩只拇指在她雙唇上蠕動著,她的身子本能地向他靠過去。
他會意地一笑。"我很抱歉,小貓咪。我並不希望此事發生。你知道這點。""那就別這麼做。"她哀求道。
"我無能為力。要是你學會別讓你的感情表現得那麼明顯的話,我就不會如此尷尬了。然而當我知道你想要我,那簡直讓我瘋狂。""那不公平!""你以為我樂意像這樣失去控制?""錢多斯,求你——""我需要你——但還不止如此。"他把她拉得更近,嘴唇灼燒著她的面頰。"他踫過你。我需要把那事兒從你的記憶里清除干淨——我必須。"都那樣了,她怎麼能夠繼續推阻呢?他也許從不會承認,然而那些話表明他是多麼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