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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狂野 第12頁

作者︰喬安娜•林賽

是的,開門前不容他有半點喘息之機。在西部,男人們有另一套生活規則,她知道,而且像眼前這種人不會放松警惕。

"小姐?"她直往後退縮。他的話音里並沒顯出什麼不耐煩,但她知道他肯定已經厭煩她了。

猶猶豫豫地,她抬眼與他的雙目相接。那雙眼楮還是一如繼往地那麼諱莫如深。

"我——我希望你能幫幫我。"正如她所料,他的槍帶在身上。他手伸到背後抽出槍,走到床邊,把槍放回皮套里。接著他坐上床,若有所思地盯著她。太讓考特尼受不了,亂糟糟的床,赤著半身的男人。她的雙頰發燙起來。

"你遇到麻煩了?""沒。""那是什麼?""你帶我去德克薩斯好嗎?"還來不及改變主意,這句話便月兌口而出。她感到高興。

靜了一會兒,他說道,"你瘋了?"她臉一紅,"不。向你保證我是認真的。我必須到德克薩斯去。我有理由相信我父親在那兒,在韋科。""我知道韋科。那兒離這里不下四百英里遠——直接從印第安人領地走的話只有一半。你還不知道,是吧?""我知道的。""但你不曾想過去走那條路,是嗎?""那是條最近的路線,對吧?本來四年前我和父親要走那條路的,要不是——算了,沒什麼。我知道很危險。這就是我之所以請你護送的原因。""為什麼找我?"理由不言而喻,但她回答前不得不想想,"我沒別人可找。唔,有一個,但他提出的價格太高。而且你今天證明了你肯定能保護好我。我特別相信你能把我平安帶到韋科。"她停下來,不知該不該再說點其他的,"對了,還有個原因,听起來也許很奇怪,你看起來有點……有點面熟。""見過面我忘不了,小姐。""哦,我不是說我們見過面。如果見過面我當然也能記起來。我想是因為你這雙眼楮。"要是她說他這雙眼楮有多麼令她快慰,他會當真認為她瘋了。她自己都還弄不明白,因此並未提及。相反她說道,"可能是孩提時候我就信任過長你這種眼楮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由于某種原因,你讓我有種安全感。說實話,我一直沒有安全感,真正意義上的安全感,自從我……我同我父親分開之後。"他一言不發,站起來,走到門邊,打開門,"我不會帶你去德克薩斯的。"她的心一沉。她只擔心過不敢來請求他,卻沒想過他會拒絕,"但是——但是我會付你錢的。""我並不受人雇。""但——你打算帶個死人去威奇塔拿錢。"他看起來樂了,"我只不過到牛頓去要路過威奇塔而已。""哦,"她說道,"我沒料到你準備留在堪薩斯。""我不會。""那麼——""答案是不行。我不是個保姆。""我並非全然無助,"考特尼有點惱火起來,但他懷疑的目光止住了她,"我會另找個人帶我去。"她倔強地說道。

"我不認為那樣可行。你會丟了性命的。"跟薩拉說的簡直一模一樣,考特尼更加惱火了,"我後悔不該來打攪你,錢多斯先生。"她故意尖刻地說了句,隨後昂首闊步地走出他的房間。

威奇塔往北二十五英里,牛頓繼阿比林之後正在成為堪薩斯州的運牛中心。與前者一樣烏七八糟的牛頓鎮大概只會熱鬧一個季節,因為威奇塔早已準備好要承接下個季節的運牛事務了。

在鐵軌南邊,有塊叫海德公園的地方,所有的舞廳、酒店和妓院都集中在那兒。趕牛隊來的牛仔們經常到鎮上來,一天到晚尋釁滋事。槍戰司空見慣。拳戰——都為些芥末小事——更是習以為常。

跋牛季節這種情況很正常,牛仔們把牛趕到目的地,然後拿到錢,多數不出幾天便花個精光。

騎馬經過海德公園時,錢多斯發現這里的牛仔們沒什麼兩樣。口袋一空,有些人就會重返德克薩斯,有些人會繼續游蕩到其他鎮子去。某個往南去的甚至可能會在羅克里歇歇腳,考特尼•哈特說不定會求他帶她去德克薩斯。

錢多斯的心思從不溢于言表,但此刻也不由得皺起眉頭來。想想年輕的考特尼•哈特同這些對女人如饑似渴的牛仔們中的某一個單獨走在大草原上,心里可真不是滋味。他對自己居然放心不下更感不快。傻乎乎的東部女人。從她那次命懸他手的四年來,什麼也沒學會。她仍就連一點求生的本領都沒有。

錢多斯在塔特爾的酒店前收住韁,但沒有下馬。他從馬甲口袋里掏出一小團頭發,這是揪住考特尼的頭後月兌落纏在他手上的長長的一縷頭發,四年來他一直帶在身邊。

他當時並不知她的名字,但沒多久他去羅克里探視他的貓咪眼的狀況時便搞清楚了。貓咪眼是他心目中她的代號,即使他得知她的姓名後也還這麼叫。這些年錢多斯不時地想起她。

當然,他從未想像到她現在的模樣。在他頭腦中,她的模樣一直是比他妹妹遇害時大不了多少的那個驚恐萬狀的小泵娘。可眼下那模樣變了,那個傻乎乎的小泵娘已經長成一個美貌動人的女人——還是那麼傻,或許更傻了。她那麼倔強地一心要到德克薩斯去。他很容易想像到她慘遭強暴,然後被一槍打死,而且他知道他的想像並非憑空亂想。

錢多斯下了馬,把他坐下的花斑馬拴在塔特爾酒店前。他又看了看手里的頭發團。接著,他有點厭惡地隨手一仍,看著它在那條布滿灰塵的街道上一蹦一蹦地被風吹出幾英尺外。

他走進酒店,發現盡避還是中午,卻至少已有二十來人散布在吧台和桌子周圍。甚至還有一對坦胸露臂的小姐。一個賭博老手在桌上玩著撲克游戲。鎮上的警察局長坐在屋子的另一頭,同六個伙伴一起在大呼小叫地喝酒。三個牛仔正圍繞那兩個妓女興致勃勃地爭論著。兩個相貌嚇人的漢子坐在一只角落里慢悠悠地喝酒。

"戴爾•特拉斯克來過吧?"錢多斯要酒時問那個吧台服務員。

"沒找對人,先生。嗨,威爾,你認識一個叫戴爾•特拉斯克的嗎?"服務員對他的一個常客叫道。

"恐怕不認識。"威爾回答。

"他過去常跟韋德•史密斯和勒魯瓦•柯利在一塊兒。"錢多斯補充道。

"史密斯我認識。听說他在德克薩斯的巴黎與某個女人同居過。另外兩個?"那人聳聳肩。

錢多斯喝下一口威士忌。至少有了點音訊,盡避只是傳聞。實際上也是在酒店里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錢多斯才得知特拉斯克要到牛頓來的。畢竟,從他听說史密斯因謀殺而在聖安東尼奧被通緝後,已經兩年全無他的消息了。錢多斯追蹤勒魯瓦•柯利到了新墨西哥的一個小鎮,甚至無須他自己來挑起爭端。柯利是個十足的肇事分子。他洋洋自得于炫耀自己的快槍,與錢多斯一交火便送了命。

錢多斯辨認不出戴爾•特拉斯克,因為他只掌握了個概貌︰棕色頭發,棕色眼楮,個子不高,年近三十。這些兩個牛仔與角落里的一個槍手都能對上號。但戴爾•特拉斯克有個顯著的特征,他的左手少了根手指。

錢多斯又要了份威士忌,"特拉斯克來後,告訴他錢多斯在找他。""錢多斯?沒問題,先生。你朋友?""不是。"無須贅言。沒什麼比听說某個素不相識的人在找自己更能激怒一個槍手的了。錢多斯用同樣的招法找到了那個做過牛仔、多半時候是流浪漢的辛辛納蒂。他希望也能把特拉斯克引出來,這人就跟史密斯一樣,四年來一直在設法東躲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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