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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手的新娘 第30頁

作者︰達拉斯•舒爾茲

「是啊,是啊,」他笑眯眯地表示贊同。「你自己也很漂亮,希望你不要介意我這麼說。」

「你知道有哪個女人不願意听別人說她很漂亮嗎?」

他笑得更歡了,微微咧開了嘴巴。「听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女人。兩個孩子呢?」他問,同時看看她的身後,好像希望看見他們慢吞吞地跟在後面。

「他們在森迪夫人家里。他們和她的孩子們一起玩得非常愉快,她就提出讓他們留在那里了。」

「你就可以清靜一會兒了,是嗎?」

「確實如此。」莉拉竭力使自己的語氣听起來似乎不太喜歡這種清靜,但是很難做到。在過去的一個星期里,她已經非常喜愛安琪兒,而且她認為加文對她的態度也開始緩和,但是她無法否認,難得幾個小時的清靜簡直就像天堂一樣。布里奇特也明白這一點,願上帝保佑她。她把兩個孩子留在她家,不僅是為了孩子們好,也是為了莉拉著想。

「有了我的那五個,再多兩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堅持說道。「他們會玩得很開心,你也可以有一些時間自己支配。如果你不能好好利用這點時間,你可就沒有我想象的那麼聰明。」

莉拉非常清楚應該如何利用從天而降的這段獨處的時光。她已經知道,有孩子們在身邊,她就簡直不可能從從容容地洗一個熱水澡。她沒有那麼多時間留給自己。「如果不是太麻煩的話,萊曼先生,我希望把洗澡水送到我的房間去。」

他權衡了一下她的要求,那張圓圓的臉龐若有所思。她正在考慮是否需要再懇求一下時,克萊姆點了點頭。

「我想我們可以做到。但是需要一點時間來燒熱水,希望你不介意稍等片刻,我負責辦好這件事。」

「等一會兒沒關系,」她向他保證,努力使自己的口氣听上去不要顯得那麼感激涕零。「森迪夫人邀請麥肯齊先生和我今晚和他們一家共進晚餐,她讓兩個孩子晚飯前一直呆在她那里,所以我有足夠的時間。」她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子,急于回到她的房間去做洗澡前的準備。

「你倒提醒了我,就在剛才,長官先生來找過你。」

「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嗎?」莉拉問,轉過身來看著他。在過去的這幾天里,畢曉普並不是總想和她呆在一起。除了每天晚上在旅館餐廳里一起吃晚飯,他們幾乎互不照面,這倒正合她的心意。她不清楚究竟是誰在躲避誰,也不想弄清楚,只要能躲就躲吧。他使她產生太多的相互矛盾的情感,使她體會到她不願體會的感覺,回憶起她不願回憶的事情。

「他沒說有什麼事兒,」克萊姆帶著明顯的失望承認道。「但他一看你不在,就顯得有些煩惱。他說叫你在這兒等他。」

「是嗎,是他說的嗎?」莉拉揚起雙眉。在這兒等他?難道他就這麼傲慢,居然叫別人傳達他的指令,讓她乖乖地服從照辦?她的第一個沖動是立刻拔腳離開旅館。她不管自己有沒有別的地方可去,她只是不希望畢曉普回來的時候她巴巴兒地等在這里。

「還要洗澡水嗎?」克萊姆問道,似乎隱約猜出了她的想法。

「當然啦。」莉拉強迫自己露出一個吃驚的笑容。她可不想讓畢曉普破壞她的難得的小小享受。毫無疑問,以後還有機會讓他明白,他別想用手指打了榧子就指揮得她團團轉。實際上,她敢打賭以後會有很多機會表明她的這種態度。「水燒好以後就拎到樓上來吧。」

如果水不夠熱,她也許可以把它放在她房間里的爐子上燒開,她一邊上樓一邊想道。等她再看見畢曉普時,一定要當面把他教訓一頓。他必須明白,有些事情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他需要對莉拉解釋一下這里的特殊環境,畢曉普一邊大步穿過走廊,一邊這麼想道。他準備再回旅館察看一遍,然後就開始把這個該死的小鎮整個兒掰開揉碎,一定要把她找到。在過去的幾天里,當她和小鎮上的人交往時,他一直留意著她。拘留所就位于主要大街的中央,所以要掌握她的行蹤並不困難。

比如,這天下午他朝窗外一瞥,正好看見她帶著兩個孩子走進了費奇商店。當時他正坐在桌子旁邊處理日常的文件報告,所以很便于隨時注意窗外的情況,了解她從店里出來以後再到哪里去。

結果,有人叫他去解決紅士酒吧間里兩位顧客之間的爭執,他的如意算盤落空了。爭執的起因是他們因為某個在樓上工作的姑娘而爭風吃醋。一開始是彼此說些難听的話,很快發展到拳腳相加,如果事情到此為止,就不會驚動畢曉普了。但是他們逐步升級,最後居然動起了刀子,酒吧間的招待趕緊派人去喊執法長官。

等畢曉普趕到現場的時候,其中一個人已經把對手壓倒在地板上,正準備割斷他的喉嚨。如果他不是覺得有必要停下來欣賞欣賞受害者眼楮里恐懼的神色,他很可能就已經得手了。他的拖延使畢曉普有機會用槍柄狠砸他的腦袋一側,乾脆利索地結束了這場爭斗。他把那兩個人都拖到拘留所里,扔進一間牢房,給他們時間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錯誤。

諸如此類的事情經常發生,《巴黎觀察家》上一般不會提及。畢曉普本來也覺得這件事根本不值一提,然而,就在他對付那兩個喜歡吵架的礦工時,莉拉居然巧妙地失蹤了。

這里不是她可以為所欲為的賓夕法尼亞。這里是位于野蠻荒涼的西部中央的一個礦區小鎮。這里存在著她大概連想都想不到的危險。其中一個危險就是他想要扳著她的肩膀使勁搖晃,直到她的牙齒「的的」打架,他陰郁地想。

他打開莉拉和安琪兒住的那個房間的門鎖,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一眼看去,房間里似乎沒有人。床上收拾得整整齊齊,莉拉的一件衣服放在床上;在唯一的一張椅子旁邊,放著安琪兒的一雙小鞋子,一只朝東一只朝西;但是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房間里現在有人。而剛才克萊姆說了,莉拉是在這里的,除非她為了避免穿過門廳而通過後面的樓梯偷偷溜走了,不然的話,她肯定會在這里。既然這樣,他只需要再看看一個地方,他一邊想著,一邊把注意力集中在隔開房間一角的屏風上。他朝屏風走去。

畢曉普曾經听人說過,清潔是最接近于虔誠的。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評論這其中的神聖之處,但是一個赤果的女人坐在盛滿熱水的浴盆里,確實可以說是純美的化身。盡避她的眼楮里噴射著憤怒的火焰。

「是你!」莉拉這簡單的兩個字里含著強烈的恨意,勝過大多數人一連串的惡毒詛咒。

「難道你還指望是別的什麼人?」

「當我听見有人不敲門就無禮闖入時,我真不知道這會是誰,」她尖刻地說。「我還以為是某一個罪犯呢。」

「那麼你認為最好的辦法是坐在浴盆里迎接他嘍?」他抬起一只穿著靴子的腳,踏在浴盆邊緣,以加強他說話的效果。

「我認為最好的辦法是靜靜地呆著,希望那個惡棍會自動離開。」

「沒有成功,是嗎?」

「顯然沒有。」

畢曉普用一只拇指把帽子往腦後一推,讓目光在她身上可以看見的每一寸肌膚上逗留,但他的願望並不能得到完全的滿足。浴盆不夠長,她無法伸直雙腿,她屈起的膝蓋遮住了大半個上身,使他不能夠一飽眼福。所能看見的只是她的肩膀,和凝脂般的上半部。夠了,這已足以使一個男人想入非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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