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擎將陶然的套頭毛衣的衣領拉高,又幫她兜攏了外套。「天氣還冷,上了船更冷。」
陶然看著身上那件溫暖的羊毛套頭毛衣,這其實是恪擎的,他見她怕冷,就把最保暖的衣服借給她。身子罩在過大的衣服里,暖呼呼得有種莫名的幸福感,她忍不住張臂抱住他,悶著聲音說︰「謝謝你。」
恪擎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回擁著她。
上了船後果然如恪擎所料,船一開動,在河面上清冷的風陣陣吹拂下,身子還是一陣一陣的冰冷著。但是一座又一座不同面貌的橋梁,以及河兩岸特殊的景觀讓陶然漸漸忘了寒冷。
大部分搭船的人為了欣賞風景,都坐到船板第二層,也就是露天的地方去。船上一群十多歲的學生在船通過橋梁時帶頭鬼叫,讓回音在橋梁下來回撞擊,即使船已通過,仍可聞回聲蕩漾。
恪擎和陶然對看一眼,也很有默契地加入他們的鬼叫。冰冷的夜馬上被高昂的興致給炒熱了起來。
回程時學生們還齊聲唱起歌,陶然和恪擎雖然不會唱,倒也哼哼哈哈的跟著旋律出了聲。
一些本來還在觀望的同船游客,在這氣氛一再帶動下,也忍不住加入他們鬼叫和歌唱的行列。
三月里,兀自冰冷的河水上氾濫著滿溢的歡笑,將巴黎的夜給燃燒了起來。
來到巴黎的第二天,陶然和恪擎坐著地鐵到處探險,隨便走走、到處逛逛,總有另一番不同的快樂。歡樂似乎是無止境,直到晚上。
晚上恪擎和陶然在一家道地的巴黎餐廳里吃了美味的法國餐,享受了一個浪漫的夜晚。浪漫的法國人在享用每道菜時不僅優閑雅致,還相當注重氣氛,每一個小桌上都點著蠟燭,散發出暈黃的光澤,烘托出情人眼里的愛意。
用過餐後,兩人手牽著手散步回到飯店,氣氛一直都相當的美好。
「你要不要先上去洗個澡?我需要打個電話。」恪擎在大廳松開她的手說。
「好。」陶然接過鑰匙先回房去了。
二十分鐘後陶然不僅洗好澡,連頭發都吹得半干了,但恪擎還是沒有回房。
陶然不禁心想,他打什麼電話這麼久?
想到這里她不免想到自己對他的了解真是有限,這幾天兩人結伴玩遍兩個城市,也不知他的工作有沒有被耽誤。而自己連問都沒問過,是否顯得過于自私呢?
她忍不住站起身,換了套衣服就出去找他。也許他已經打完電話了,正好可以一起去飯店的酒吧喝杯酒或咖啡。
陶然在櫃台附近的公用電話區找到恪擎。他背對著她,還在講電話,好像是有什麼事無法和對方達成協議。
「Amy,我知道時間所剩無幾,你再給我一些時間好不好……是,是,親愛的,我會補償你的……好,我是沒良心,原諒我一次吧……好,我答應你明天就回去威尼斯,OK?」恪擎的聲音低低沉沉、斷斷續續的傳來,他說的是英文,而陶然大部分都听懂了。
威尼斯?他明天就要走了嗎?那麼他準備何時向她告別?
Amy又是誰?看他在電話中又賠罪又低聲下氣的,是他心愛的女朋友吧?他曾說過他對一夜沒興趣的,難道是她解讀錯誤?這幾天的相處真只是浪漫情境下的沖動產物嗎?
即使這樣她也沒辦法指責他,因為自己根本是一古腦兒栽進去,他的翩翩豐辨,他舉手投足間的優雅,以及他那風趣幽默兼具知性的言談在在吸引著她,最重要的是他的溫柔和縱容,教她失卻了理智。
她雖然迷糊,可是一直很獨立,做事就算不是百分之百周全,倒也未曾如此莽撞過。
可是當恪擎用寵溺又溫柔的眼神看著她時,她就是無法後悔,無法不留下來。
這可是好夢由來最易醒?
恪擎一進房門就發現陶然坐著發愣,神色間悵然若失,他不禁有些擔憂。這些天和她相處下來,他對她的性子也大致掌握,而此刻她的臉上則寫滿了心事。
「怎麼了?」他關上門,見她只著一件寬大過膝的薄睡衣,長發披垂在身後,一臉的迷惘就像個跌落塵間的天使。
陶然轉頭看見他,深深地凝視了幾秒鐘,這才搖搖頭並綻開一朵燦爛的笑靨。「走了一天,累了吧?要不要泡澡?我去幫你放水。」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來。」恪擎握住離去的她的手。
「不麻煩。」她抿嘴一笑,「衣服我幫你整理好了,在床上。」
恪擎微一使力,正欲離去的陶然就跌進他的懷中。「你這樣就像是我老婆一樣。嗯,老婆好香,老公親一個。」他說著埋進她的頸間,吸了口氣並且重重地吻了她一下。
陶然推推他,催促著說︰「你該去洗澡了。」
恪擎的雙手仍然抱著她的腰,臉仍埋在她的頸窩,一點也不打算放人。「不要,除非你陪我。」他開始耍賴。
陶然愣了一下,伸手溫柔地撫模著他光滑濃密的發絲,陣陣溫柔涌上心頭。
這樣就好像他們認識了許久,而她真的擁有他似的。
她的眼楮紅了起來,一抹酸楚伴隨而至。她悄悄地趕緊吸吸鼻子,吞回就要涌上的哽咽。「我可以幫你洗頭,其他的免談。」
「好,就這麼說定。」他高興地親了她的鼻尖一下,興高辨烈的洗澡去。
陶然模了模剛才被親的鼻子,拿他偶爾出現的孩子氣沒轍。
恪擎光果著身子泡在浴白中,在一層薄薄的泡沫掩蓋下,依稀可見他剛強的體魄。雖然不是第一次接觸到他的,陶然還是相當不自在。
她半跪在浴白旁幫他洗頭,他的頭頂現在沾滿了泡沬。雖然陶然的雙眼一直盯著手下的頭發和泡沬看,但還是感覺他灼灼的眼神幾乎要穿透她的身子。她縴細的手指一次次滑過他的頭皮,恪擎不禁舒服得想申吟出聲。
氣氛顯得相當的曖昧,陶然的身體繃得緊緊的,所以當她感覺到胸部被踫了一下,當場就驚跳起來。
恪擎無辜的看著她,說︰「泡沬掉到你身上,我幫你拍去。」
陶然不太相信的看了他一眼,動手要洗去手上的泡沫。
恪擎眼明手快地拉住她的手泡到浴白中。「在這里洗就可以了。」
陶然漲紅臉,極不自在的洗著手,因為這個地方實在太危險了,她的手離他的重點部位只有幾公分,稍不小心搞不好就會踫到。結果才擔心著,水波因為她的手的攪動,薄薄的泡沫散了開,她的眼楮突然瞪得大大的。她看見他那強有力欲念的證明正向她昂首致意。
「啊!」陶然一叫,人迅速退了一步,結果重心不穩,跌坐在地板上。
「唉,怎麼這麼不小心呢!」恪擎無限遺憾似的說著,也不顧自身的赤果,霍地起身,跨出浴白外將她拉起。
由于他正面對著她,當他將她拉起時,她不免又近距離地與他亢奮的男性象征相對。
她嚇了一跳又欲後退,恪擎伸手抱住她以防她再次跌倒。「你看你都濕了。」說完他還曖昧的對她眨眨眼。
陶然本來就被他逗弄得面紅耳赤,這下子更覺得整個身子都熱了起來,可是又不甘如此被戲弄,轉念一想,過了今夜,她與他這一生也許就老死不得相見,那麼又有什麼好矜持的?如果要搞一夜,那就燃燒得徹底一點!
她抬起頭來,出乎恪擎意料的對他嫵媚一笑。「那我只好再陪你洗一次!」說著就輕輕褪去身上寬大的睡衣,身上只余一件棉質小內褲。她伸手一推,輕易地就將愣住的恪擎推回浴白中,她也跟著泡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