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里,偉銘不禁同情起她口中的李大連了,並且好奇這個李大連除了忘記女朋友的生日外,是不是還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以至于會氣得女友如此詛咒他!
「放開,妳這個醉鬼!」但在他能進一步探究之前,須頏的耐性已經用盡,忍無可忍的使力甩開對方。
「啊、啊……」玉玲腳步踉蹌的跌向偉銘,後者趕緊抱住她,但人還沒抱實,便被玉玲反手甩來的一巴掌給嚇得放開,耳邊還回響著她尖銳的叫罵。
「李大連,你這個渾蛋,我不要你扶!」
不扶就不扶,他又不是李大連!
偉銘在心里嘟囔。
好凶的女人!
幸好他閃得快,否則被她一掌劈到,他這張貌似潘安的俊臉豈不要毀容了!
可他的俊臉是沒被毀,玉玲卻因為失去他的扶持而站不穩,一跌在地板上,痛得她眼淚狂飄。
「渾蛋!嗚……叫你不要扶,你就不扶呀!臭家伙,你什麼時候這麼听我話了?你根本就是故意把我摔死,好去抱別的女人!渾帳,沒良心……嗚……我好可憐喔……」
偉銘听得一個頭兩個大,玉玲的酒瘋越發越厲害,已經引起其它客人的注意了,他真擔心繼續跟她糾纏下去,會害自己跟著成為笑柄。
「小姐,我不是李大連呀。妳喝醉了,讓我扶妳起來吧。」他試著跟她講道理,但有了上回的經驗,他連伸向她的手都顯得小心翼翼。
丙然,玉玲一听見他說的話,立刻一巴掌的想拍開他,幸好偉銘縮手得快。
「你以為你說你不是李大連,我就認不出你是李大連嗎?渾帳!你化成灰我都認得……」她瞇著眼,邊罵邊哭邊打酒嗝,鬧得偉銘直想問候她祖宗八代。
明明就把馮京當馬涼,還說燒成灰也認得!
偉銘啼笑皆非,正傷腦筋該怎麼應付這個發酒瘋的潑婦,便見須頏朝外走。
好家伙!
自己英雄救美的戲碼演完了,便想要抱得美人歸,把爛攤子留給他收拾呀!
幸好這時候經理出來,偉銘索性把吵鬧不休的玉玲交給他應付,抓起之前被他擱在吧台上的酒追出去。
「喂,你把爛攤子丟給我就溜,太不夠意思了吧!」他不是滋味的抱怨。
須頏看他一眼,冷冷的回答,「店歸你管。」接著,將車鑰匙丟給泊車小弟。
偉銘翻了翻白眼。
他在意外什麼?
這完全就是不負責任的大股東會說的話呀!
「那也不用趕得連要我幫你挑的酒都忘了帶吧?」他語帶嘲弄,眼光好奇的瞄向他懷抱里的佳人。
須頏的回答比前一句更冷更絕,「我沒空,你幫我送去。」
偉銘當場臉部抽筋。
「須碩,你講點道理,今天是小周末夜,我哪有空幫你當送酒小弟?」
「是嗎?」須頏不置可否。
「那可是桑茉莉拜托你的事!我已經盡了自己的本分,為她挑了瑪歌酒莊八二年出產的紅酒,現在輪到你盡自己的責任,送去給桑茉莉!」
「我沒空。」看到自己的愛車駛來,須頏缺乏興致地響應,示意服務生為他打開車門,極盡小心的把懷里的女人安置在副駕駛座上。
偉銘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邊,看著他彎身為座位上昏醉不醒的女人系上安全帶,滿肚子狐疑。
須頏並不是那種會乘人之危佔便宜的登徒子,所以只有一個解釋,他認識這名女子,且跟她關系不淺。
這使得偉銘的好奇心如錢塘江的大潮漲起,迭聲追問︰「原來你認識她。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我不知道?你們進展到……」
「關你什麼事?」須頏關上車門,惱火的朝他揮來一掌,目標卻不是他礙眼的嘴臉,而是搶走他手上的紅酒。「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八卦?什麼事都想知道?酒我自己送去,不勞煩你了。」
「嘿,我是關……」偉銘頓感受傷。
「我的私人感情不喜歡被過問,就像我也不會管你的感情事!」他徑自上了駕駛座,留給偉銘無限想象的空間。
這表示那個女人對須頏的意義不簡單!
瞪著保時捷消失在霓紅燈閃爍的街道,偉銘興奮的想。
苞須頏認識多年,除了桑茉莉外,還沒見他對誰這麼在乎,令他更對那名女子的身分產生好奇。
她究竟是何方尤物?
熟練的操縱方向盤,將車子轉出巷子,加入主要干道的車陣里,須頏強烈意識到身邊女人的存在。盡避如此,仍不自主的以眼角余光瞄她,彷佛擔心她的存在只是他的幻覺,隨時會隨著他的理智回籠而消失。
意識到這股焦慮,須碩既氣憤又無助。
他不想這樣,就像他也不想要再見到她。
但當重逢的那刻毫無預警的到來,最先涌進他心里的竟不是該有的恨意,而是失而復得的狂喜。
等到兩人獨處于車上,他更壓抑不了如火燎原在腦海里擴散的回憶,胸房燒燙得厲害。
他想要掐住她美麗而脆弱的頸子,想要搖醒她要她為他所受的苦難付出代價,想要……
讓怒潮般在腦海里洶涌的火熱回憶不再只是回憶,讓所有的感覺淹沒理智,讓曾經血氣方剛的男性軀體再一次奔放燃燒,讓所有美好的一切重新降臨在備受刺激的男性軀體……
須頏渾身抽緊,呼吸急促地勉強以殘余的理智壓抑內的火苗,提醒自己現在不是想這種事的時機,並借著語音撥號的設定迅速撥打出一組號碼,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免持听筒的裝置傳出鈴聲,大約三響就接起了。
「喂?」
「是我。」他對那熟悉的聲音回答,「大約五分鐘到,妳下來拿。」
「不上來嗎?」醇柔、甜美似紅酒的女性嗓音嫵媚的揚起,像是邀請,足以激起男人高張,但听進須頏耳里,他連心跳都沒有加速。
「我還有事。再說……」他暗示的拉長聲音,「妳另有客人吧。」
嬌澀的笑聲低低響起,「怎麼不問我是誰?」
偉銘之前也這樣問過他,為何對桑茉莉買紅酒要招待的客人一點都不好奇,須頏的回答是一樣的--
「我不想過問妳的愛情生活。」
「你一點都不想知道嗎?」她卻一副很想傾訴的口吻。
「就說……我不像偉銘那麼好奇吧。」他淡淡回答,「如果妳想講,我自然會听見。」
她沉默了一秒鐘,嬌媚的聲音里泄漏出一抹惱怒,「你找那家伙拿酒?」
「他是專家。」但也是個長舌公。
「這倒是。」她咕噥,「我會請警衛幫我收下,你交給他就行了。」
「好。」掛斷電話後,須頏等了兩個紅燈,將車子轉進一條安靜的巷道,
兩旁坐落著地價高昂的花園大廈,茉莉的公寓位于右邊第三棟,須頏的保時捷如他?告的五分鐘準時抵達,交給等在門口的大樓警衛後,車子隨即開走。
轉出巷子,保時捷再度加入主要干道擁擠的車流。
須頏的公寓距離茉莉的住處有兩條街,車程約三分鐘,可是這三分鐘的車程對他卻像是怎麼都走不完。
之前記掛著要送紅酒給茉莉,他勉強能壓抑內一股要將他毀滅的焦躁與渴欲,但現在……沒有其它事分走他的注意力了,所有的感覺再度被身邊的女子所牽動,隨著回憶翻上心頭,壓抑在心底近八年的情緒似山洪急湍般的隨時要淹沒他的理智。
他呼吸急促,將方向盤握得死緊,以免自己忍不住朝她伸手過去,做出連自己都預期不到會做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