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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鈍小甜心 第25頁

作者︰席維亞

那些花造成了影響,理著小平頭的年輕人臉一陣紅一陣白,銬著手銬的手絞扭成一團。

知道逼得太緊有時反而得到反效果,薛仕愷佯作翻看數據,實則給他時間思考。看到名列保護人士的名字,他神色未變,只有難以察覺的微黯眼神透露了他的神傷。

他不想將保護她的責任交給別人,但愛她耗走他太多的心力,還將他逼到失控——幾乎失控。他在心里苦笑。

再這樣下去,只會將他們兩人全都毀掉,她覺得痛苦,而他也會因情緒波動,變得沒辦法保有平常冷靜的判斷力,唯有先暫時抽離,才是最好的方法,讓她能沉定心情,好好地去想象他們之間的關系;而他也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專心迅速地搞定對方。

必須等到危機解除,完全無後顧之憂,他們才能真正好好地坐下來談。

「我……我願意配合。」終于,對方給了他這句話。

沒讓心里的欣喜表露出來,薛仕愷開始一一列舉罪狀要他認罪,但他列舉到關于單詠初所遇到的事時,之前一直點頭的年輕人卻一概否認。

「我沒有啊,我不認識這個人,她跟我有關系喔?」那表情看起來還有點懊惱。

薛仕愷心里警鐘大作,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但若不是受到他的波及,不曾與人結怨的她怎麼可能會遇到那連番的意外?而且他很確定那不是意外,那是人為的,詠初不是粗心大意的人,要將那些事歸為倒霉也完全不合理。

「除了你,你們還有派出其它的人嗎?」他心存一絲希望,卻見對方搖頭。

「我們都以為你沒有家人,做的事都只針對你。」要是早知道,直接對那種弱女子下手簡單多了。

「不然恐嚇信上為什麼會寫小心失去最重要的東西?」薛仕愷繃緊下顎,他從沒有氣到這麼像揍人。

「你的車啊,你的命啊,這還不重要哦?」不知死活的他還好奇地問。「那是誰啊?你女朋友?」

「讓他簽名後申請羈押禁見。」薛仕愷不想再和他多廢話,對事務官交代完,起身往外走去。

一到走廊,他立刻拿出手機,正要通知派去保護詠初的警察別因此而掉以輕心,一轉身,卻看到原該出現在在電話另一端的人,如今竟一臉輕松地出現在他面前。

「誰叫你回來的?」薛仕愷的口氣變得嚴厲。

沒看到過他如此冷冽的模樣,警察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啊、啊……犯人不是抓到了嗎?」

懊死的!薛仕愷現在只想殺人,但他必須忍住,因為他得先確定她是否平安無事。手機,進語音;家里電話,沒人接;他越打越心寒。

「你把她送到哪里了?」他甚至連她套房的電話都打了,仍然找不到人的狀況讓他全身血液冷透。

「單小姐說直接讓她下午就好,大概在公館那里……」警察也終于察覺到事情不對。

恐懼籠罩了全身,薛仕愷閉了閉眼,不讓那股脆弱的情緒征服她。現在不是恐慌的時候,他要找到她,就算用他的生命去換,也要保住她的安全!

「回去聚集警力等我調派,要是她發生什麼不幸,我就拿你們整個分局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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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張只出現在記憶力的臉孔,單詠初很像告訴自己這只是場惡夢,但身上的疼痛讓她無法逃避現實。

「沒想到我還會回來找你吧?」高瘦的中年男子緩步繞著她,冷笑說道。「以為你做了這麼壞的事,爸爸會原諒你嗎?」一回身,他毫無預警地朝她月復部揮去一拳。

即使她心理已有準備,但那一擊仍將雙手被反縛椅上的她揍倒在地,重得她停了呼吸,等她吸得氧氣時,疼痛漫然襲來,周遭揚起的灰塵也嗆得她發咳。

她覺得自己像被等待宰割的羔羊,幼時深埋的恐懼和如今身陷危險的驚惶讓她無法抑制顫抖,不管她再怎麼忍,淚還是涌上了眼眶。

早已從生命中遺忘的人突然出現,還把她帶到這個已經歇業的工廠,一路上她的身上已被他打得傷痕累累,他仍像以前一樣,專挑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打,每一拳都又狠又重。

為什麼?為什麼會在這麼多年後又找上她?他不是放棄了嗎?

「這一切,應該是我的。」他張手,像君王環顧他的領地似的。「結果被你們母女毀了,我被從遺囑中除名,還被監禁在國外,甚至還要我去住療養院?我就等,等那兩個老家伙死。」

他停口,在她身旁蹲下,用力地捏住她的頰,陰惻惻地笑了。

「總算被我等到了,可惜啊,碧如那賤女人死得早,等不到我對她的疼愛了。」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哭嘛,像小時候一樣哭啊,這麼安靜很沒趣耶!」

即使下顎極快被捏碎,她也絕不讓眼淚掉下。她不再是當年的她了,哥哥把她教得很好、保護得很好,她不再是當年那個只會哭泣的無助小女孩。

「媽的!」忿忿不平的他怒踹她一腳。「沒有我在,你果然學壞了,我就說嘛,你劣根性太重,本來就不應該留在這世界上,雖然晚了些,但還是來得及補救的,讓你走之前,我會好好地盡到父親的責任。」

看他拿出了一把刀,單詠初全身冰冷,瞬升的恐懼更是讓她屏住了呼吸。這人瘋了,不但想殺她,還要慢慢地將他凌虐致死。他怎能如此喪心病狂?!

「看到有人一直守著你,害我好緊張,還以為我要做的事被發現了,幸好不是,我那麼小心,才沒有露初破綻呢!」他走到一台鐵制機器旁,用機器的邊緣磨著刀子,那閃動光芒的眼神像他在制造藝術品。「還好我有耐性,看吧?還不是等到你落單了?」

知道任何回話都只會讓他開心,單詠初咬唇不語,卻在看到角落的動靜驚駭地睜大了眼——哥怎麼會來?

對上她的視線,薛仕愷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靈巧地藉由四周機器的掩護朝他們接近。

看到救援,她不但不覺得安心,反而比剛剛更恐懼。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太危險了,她不要他來救她!

但出聲警示反而會曝露了他的行蹤,無計可施的她,只能緊緊捉住案親的注意力。「我皮包是你偷的對不對?還有花盆、開車撞我的人也都是你,對吧?」

「不偷皮包怎麼拿得到你的鑰匙?」罪行被揭發,他不但不覺得愧疚,還頗為得意。「花盆只是嚇嚇你,至于車嘛,我也只是想嚇嚇你,結果可能太興奮了,一時抓不準,還好沒撞上,不然這麼簡單就撞死你,實在太可惜了。」

她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但看到薛仕愷離他們越來越近,她還是強迫自己開口︰「為什麼你那麼恨我跟我媽媽?我們都已經離你那麼遠了,都十幾年了。」

是她疏忽了,鑰匙連同皮包不見,應該要換鎖,但後來受傷、搬回家里住,接連而來的事讓她忘了,卻讓他有機可乘。

「是你們不好,太不完美了,我必須把這個污點消掉,我的生命才會變得更完美。」他像在自言自語,也像在回答她,突然揚起詭異的笑。「來吧,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他轉身朝她走來,銳利的刀鋒閃著亮光,卻突然有一抹黑影朝他撲去,兩人扭打了起來。

即使驚駭得直想尖聲大叫,但她仍緊緊咬唇,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她怕一出聲會害他分心,反而讓他遇到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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