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風強還是頭一次听說這種事,不禁覺得大開耳聞。「那些婦女曉得孩子的父親是誰嗎?祭司知道自己的小孩嗎?」
「這方面大祭司有做記錄。婦女通常會知道自己懷的孩子是誰的,至于祭司,或許也知道吧。」
「牛祭司有孩子嗎?」
「恩。盡避他長年在外,待在族里時會遵從大祭司安排,讓有意與他結合的婦女受孕。我曾听初月提起,牛祭司有四子一女。在男丁稀少的鳳族,牛祭司是許多婦女想交配的人選。」
「為什麼?」風強越听越糊涂。
「不曉得什麼原因,鳳族婦女生下的胎兒,十胎中只有一、兩胎是男嬰,其余都是女嬰。故而產下男嬰在鳳族是件大事,將得到許多禮物和祝福。孩子大到可以進祭司島後,做母親的還有資格到祭司島的殿里接受大祭司的祈福。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進神殿,像我就只在殿外的廣場接受過牛祭司的降福,所以這是很大的榮耀。牛祭司有許多兒子,故而不少婦女都想跟牛祭司生孩子。」
原來生兒子的意義在于此,風強不得不承認鳳族的習俗十分古怪。
「牛祭司有自己的孩子,還這麼疼愛你,你都不曾為這點感到奇怪嗎?他挑選你當隨從,顯然對你關懷備至,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
「我是想過,但想不出來,所以應該沒什麼原因。」小兔迷惑地回答。
「你沒問過牛祭司?」
「怎麼問呢?難道要我問他為何對我這麼好嗎?」她瞪大眼。
風強想想也對。可是有些事像誤入咽喉的魚刺不清除就不舒服。
「牛祭司跟你真的是……」
「你又想胡言亂語什麼?」小兔怒視他。
「我……不是胡言亂語啦!」風強謹慎的開口,以免惹怒她。「年跟牛祭司孤男寡女一起旅行,難免引起忖測。」
「牛祭司才不像你!」她鄙夷的眼光讓風強無言以對。
被她撞見與美娘的好事所產生的罪惡感,從胸口爬上喉頭,沿著下巴在臉頰上點燃羞愧的火焰。
他尷尬地清了清喉嚨,為自己辯解︰「我是個正常的男人,難免有需要,你不讓我抱,我只好去抱美娘。」
「你說什麼?!」想到他竟想以對待美娘的方式對她,小兔氣急敗壞地嚷了起來。
「我……哎,我是說那種事沒什麼大不了,你不要這麼耿耿于懷。」他越描越黑。
「誰耿耿于懷了?」她急著撇清。「又不干我的事!」
「那你干嘛臉紅成那個樣子?」他偷覷她紅灩灩的臉蛋打趣。
被人看穿心底的羞澀,小兔惱羞成怒。「我不像你那麼厚臉皮,沒穿衣服還一直威脅人家!」
「是誰先厚臉皮的?」風強不甘示弱。「趁著人家沒穿衣服沒防備,跑進來拿刀架在我這個人家的頸上!」
「我……我以為……以為你會傷害美娘嘛!你們哼哼哎哎,要死要活的,我怎麼曉得!」她索性豁出去捍衛自己。
「做那種事……總是難免會有點聲音。」他曖昧地低哼起來。「話說回來,我真懷疑牛祭司是不是男人。是男人不可能一點生理都沒有。」
「你一定要拐來饒去說這種事嗎?」小兔羞得想找地洞鑽進去。
但話說回來,不要臉的人又不是她,她鑽什麼鑽?
「你根本不了解牛祭司。」她正氣凜然地道。
「你不是說他看起來比我年輕、又吸引人嗎?」風強邊走邊聒噪,令她不禁懷念起他悶聲不吭的那幾日情景。「就算對你這種不解世事的小泵娘不感興趣,遇到其他族群的美女來獻殷勤,你那位偉大、高貴的牛祭司難道一點反應都沒有?」
小兔一頭霧水,她以為獻殷勤是男人對女人。
「或者根本就是你眼光有問題。牛祭司其實長得很丑,沒有女人會喜歡他。」
「你亂講!」小兔板起臉來,不讓人毀辱她心目中的偶像。「你這麼說我記起來了。和牛祭司一同旅行時,是有……呃,美女啦。」她蹙蹙眉,不確定是美女。恩,好像有幾個長得還不錯。
「那牛祭司有沒有跟人家怎麼樣?」他曖昧地探詢。
「什麼怎麼樣?」她投給他一個大白眼。「我們趕路趕得都累死了,隔天便離開。」
「哼,是男人的話——」
「喂,你再說一句侮辱牛祭司的話,小心我真拿刀砍你!」
「小兔,你不要一提起牛祭司,就這副要跟我拼命的樣子。」風強吃味地道。「我是以男人的立場來看待這件事。你的牛祭司也未免太……清心寡欲了。對于男性的需要——」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啦!」小兔掩住耳朵,不想討論下去。
「小兔……」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她快被他煩死了!「你以為牛祭司會像你那樣,在我面前做……那……種事嗎?」
「那你事實上是知道牛祭司有……做那種事?」
「我怎麼知道!」她賞給他側轉過來的臉一個火辣、憤恨的厭惡眼光。「我又沒跟牛祭司綁在一塊兒,他離開我去做什麼事,更不用向我報告。」
「噢!」風強恍然大悟,笑意在臉上擴散。
「不準再問下去!」她下最後通牒。
「好啦。」
「我不要再跟你講話了!我口好渴。」經過這番折騰,小兔口干的厲害。風強停下來讓她喝水。
也好在有風強的聒噪,小兔幾乎忘了從月復部向四肢擴散的疼痛。
時間在爭論中過的特別迅速,他們從溪旁的小道,穿越山路來到另一處可休息的荒野。
風強找到的山洞溫暖舒適,在第一道曙光出現之前,小兔已疲累地睡著。
凝在微弱日光下透著瑩亮光彩的可愛糧蛋,一抹柔情流過風強心頭。他伸出手愛憐地拂開散落在她額上的淒亂發絲,無法自禁地俯下唇,偷親她兩眉之間的柔女敕肌膚,而後順著她挺立的鼻管,來到她粉女敕、美麗的菱唇。
懷著偷兒般忐忑不安的心情,像蝴蝶偷花蕊,他將自己的唇覆上她濕潤輕柔的小嘴。他屏住呼吸、不敢妄動,即使這樣,依然能在她清淺的呼吸里感受到某種困惑的躁動。
他正敢得意時,啪的一聲輕響,小兔翻身繼續睡。風強驚愕地發覺他又挨了她一巴掌。
不過……輕輕柔柔,一點都不疼。他像個傻子般笑了起來。
※※※
涿鹿的防御工事相當嚴密,兩人仗著對地形熟識,躲過九黎士兵的巡查,在小兔帶領下,輕車熟路地找上牛祭司的住處。
乍見到那名俊美穩文的男子,一股難以言喻的嗆辣感覺從胸口滿溢上眼睫,風強雙目盡赤地瞪視對方,不得不承認小兔說牛祭司深受鳳族女人愛戴的說法並不夸張。
端正美麗的臉容看不出年紀,僅在稜形分明的嘴唇上方留有短髭,皮膚是飽經陽光洗禮的色澤,一對深如大海的眼楮露出智慧光芒,聲音寬大平和,具有安撫人心的效果。
他的胸口像被什麼重重敲擊了一下,尤其是見到小兔毫不猶豫地投入牛朝她張開的臂膀,兩人激動地抱在一起,胸口的窒悶就更嚴重了。
「孩子,你終于回來了。」像擁著易碎的貴重寶貝般摟緊懷里嬌弱的人兒,牛俯視小兔的深澈眼眸滿是疼惜呵寵。
「牛祭司……」小兔哽咽著,心里交織著未能完成任務的羞愧,以及與他重逢的喜悅。
「瞧你眼眶發紅的樣子還真像小兔子。乖,不可以哭了。」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輕柔拭去小兔頰上的淚水,那抹溫柔與親密是那麼自然,而小兔看他的眼神更是充滿敬慕,讓一肚子不滿的風強只能咬緊嘴唇,控制想要沖過去分開兩人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