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一情動,便如烈火燎然,再難控制。戰雲沿著她修長的頸項吻向她可愛的下顎,托起芙蓉般的臉蛋,慢慢靠近她抖顫的紅唇。
四唇一交接,將往昔的多少甜蜜都喚了回來,多少悲歡,全在唇間化成新一波的悸動。天香忍不住嚶嚀出聲,嬌喘連連。
她這媚態,更讓戰雲心神俱碎,理智全拋,一顆心都被嬌嬈的姿態狂香迷住。天香更深深傾倒在他男性的陽剛魅力下,難以自拔。
直到戰雲的手模索到她胸前,天香才被那電擊般的感覺嚇了一跳,又羞又惱地忙推開他。
天啊,她怎麼可以縱容他在花園里對她輕薄!
「你,你干什麼?」
「我……」戰雲還沒回過神來,眼中現出迷惘。
「你……你竟敢對本宮無禮,你好大膽!」她氣鼓雙頰,眼中充滿指控。
戰雲蹙起眉,不明白先前的郎情妾情,怎會變成他在無禮、輕薄?
「你到底來干嘛?就為了要對本宮……」她羞得別開臉,無法說下去。
戰雲這才回過神來,雙頰漲紅。他怎麼忘了來此的目的?為什麼一見到天香掉眼淚,一對上她盈滿傷懷的眸子,一顆心便難以自禁地沉淪下去,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回事?唉,難道真被金姥說中,他是為天香瘋狂了。
「我……當然不是。一來是要當面向你請罪,二來則是……」他吞吞吐吐著,眼中充滿遲疑。
「二來怎樣?」天香才不在乎他請不請罪呢,如果他只是為道歉而來,她只怕會抓狂地砍下他的頭當凳子坐!
瞧她模樣雖然凶悍,眼神里似閃過一線期盼,戰雲心中興起希望,大著肚子道︰「戰雲先為冒犯公子之事,深深一揖致歉。再則想大膽地……呃,戰雲雖是一介平民,配不上金枝玉葉的公主,可那幾日咱們倆同床共被,肌膚相親,雖無夫妻之名,卻有夫妻之實,戰雲願意負起責任。」
天香思索著「夫妻之實」四個字,雙頰瞬間著火。
「胡……說!那樣不算!」其實她也有些胡涂了,那到底算不算呢?
「那自然算。」戰雲欺她未解人事,信誓旦旦地道。「公主的清白身軀,全讓戰雲看過撫遍,戰雲猶記憶如新……」
「不準你說!」她驚慌地沖上前掩住他的唇,警戒地左顧右盼,見四周無人,才松了口氣。「你這壞蛋,誰準你胡說八道的?」
戰雲在她溫軟的手心里微笑,頑皮地伸舌舌忝舐,天香嚇得忙縮回手。
「你……你別太得意!我叫麒哥把你抓起來!」
她色厲內荏地恫嚇的模樣,嬌滴滴的惹人憐愛,戰雲心里一陣憐惜,眼中涌出如炬般的情意,款款鎖向她。
「就算你要殺我,我還是要把話說完。天香,嫁給我。」
他的話讓天香心跳加速,情緒激動,差點便要答應他。可是想起他先前說什麼「願意負起責任」,一顆心不禁沉到谷底。難道他只是為了負責,才要娶她?
「你……我……誰希望你負責嘛!」她跺了跺腳,小嘴兒一扁,眼淚便不爭氣地嘩啦啦直下。
戰雲久經脂粉陣仗,哪里看不出來天香心里的拐扭,忙上前哄慰,「你誤會我了,我真心喜歡你,從在琴歌坊見到你的那刻,我便對你一見鐘情,才將你帶了回去。我娶你完全是為了……為了我再也忍受不了終日相思之苦,如果娶不到你,我會抑郁終身,再也快活不起來。」
「騙人!如果你喜歡我,為什麼到現在才來看我?你這幾日都到哪里去了?」天香抽抽噎噎地道。
「真是天大的冤枉!從當夜把三色曇花送到賀到家,我就要求見你。是武威親王不讓我見你,直到今日,他才答應讓我和你見上一面。」
「麒哥為什麼不準你見我?」
「想是怕我再冒犯你吧。」戰雲含蓄地道。
天香停止哭泣,幽怨地橫了他一眼。
「你武功高強,神出鬼沒,麒哥說不準你見我,你就那麼乖,不見我啊。」
「話不能這麼說。」戰雲苦笑,「金刀山莊高手如雲,加上王爺受傷,和你失蹤的事,門前門後更是圍滿差役守護,我可沒這麼大本事,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見你一面。加上我又不知道你是否還在生我的氣,願意見我!」
瞧他那副委屈樣,活像是她的錯似的。
「哼!也不曉得你說的話是真是假。」
「天香,難道你不信我?」他沖動地擁住她,臉部肌肉痛楚地抽搐著。「連金姥都看出我為你瘋狂,為什麼你不信我是真心愛姥?」
「你……好啦,我信就是。」他激動得連眼淚都差點掉來的模樣,讓天香心疼不已。「別哭喔,我信就是。」
「我才沒哭呢!」戰雲別扭地咬住下唇,命令眼中的酸熱退去。「這麼說,你答應嫁我了。」
「嫁給你?」天香猶疑著,真要嫁給戰雲嗎?
「事到如今,你還不肯答應?」戰雲急了起來。「難道還要我再擄你一次?」
「你敢!」天香立刻凶巴巴地瞪他。「這次的事,是咱們硬壓著沒讓宮里知道,你若敢再次妄為,我皇兄和母後絕不會輕饒你。」
「可是你不肯嫁我……」
「我又沒說不答應!」話一出口,天香便燒紅雙頰,忙避開他夾帶著濃情的欣喜眼光。「只是……听飛白姐夫說,你的紅顏知己遍及大江南北、關內關外,加上美婢成群,我要是嫁給你,豈不是會備受冷落?」
「那是從前!如今的戰雲是個為你重生的痴情人,以往的一切,將如雲煙消散。從見到你的那一剎那起,我心里就只有你一個,現在如此,以後也將如此。痴心不渝。」
「你最好說話算話。」盡避芳心暗喜,天香仍擺出一副不為所動的冷眉冷眼。「要知道本宮可是皇家公主,你想當本宮的駙馬,就得一心一意,貫徹始終。要是讓本宮听到什麼風吹草動,小心本宮把你閹了,讓你一輩子都不可以……」
「不可以怎樣?」戰雲似笑非笑地問。
「不可以再花天酒地啦。」天香羞惱地掩住頰,引來戰雲呵呵大笑。
他故意在她耳邊呵氣,「好凶的娘子。但如果你把我閹了,自己不也不能享受到為夫的輕憐蜜愛……」
「住嘴!你再胡說八道,我真要惱了!」
「是,我會謹遵妻教,以後只專心服侍愛妻一人。」
「誰是你愛妻了!」
兩人就在笑笑鬧鬧間,盡釋前嫌,像繞著花間飛舞的粉蝶般,充滿郎情妾意。
在遠處探頭探腦窺視的飛白,見到他們親密地擁在一起,不禁放下了心,哼著歌朝外走去,知道這一季春天,多情的人間又將增添一對佳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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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的春天,稱得上花團錦簇,御花園里開滿奇花異卉。朱麒等人是在黃昏時回到北京,先送天香公主入宮,在武威親王府休息一晚後,朱麒在辰時三刻趕到太後居住的慈寧宮請安。
他先奉上江南名產,隨即展開如簧之舌,向太後極盡阿諛之能事。沒辦法,誰教他太愛夢依了,在她面前總要矮上一截,才會在她的威脅利誘之下,昧著良心替戰雲說盡好話。
「戰賀兩家是世交,去年年底說好要聯姻,所以戰雲才會奉父命來到江南。他一得知夢依心里中中意的人是我,立刻大方地同意退讓。」這話听在他自己耳里,都覺得虛偽,希望太後不要跟他有同樣的想法。
「難得他這麼識大禮,有成人之美,不知相貌如何?」太後連聲稱贊,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