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才剛開始痛而已,也許得到晚上孩子才會出世,我會要你爸爸盡快聯絡少溥,嗯?」宿湍雲握著她的手,溫柔地安撫她。
這孩子終于松開心結,走出迷宮了!就不知兒子……
「我這就去請醫師,聯絡少溥。」邢卓爾將舒皓寧放上床鋪,回身握了握妻子的手,「好好照顧媳婦嗯!」
宿湍雲笑笑:「當然!」她說,看著丈夫出門。
到了晚上,邢少溥並沒趕來。邢卓爾電話聯絡不到兒子,而舒皓寧獨自撐過難熬的陣痛,暈暈眩眩中,她深感這一夜的奇特,仿佛萬物都在等待孩子的降臨!但她卻始終等不到他出現……
一直到身體的疼痛加劇,意識模糊之際,他都沒出現。她不斷地喊叫,抵御那撕扯般的疼、崩裂般的痛,但是卻一點用都沒有。最後,她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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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開那天,姬琳硬闖別墅的事,邢少溥全由佣人口中得知。他不想她帶著誤會離開,首次放段同她解釋,但她一句也听不進去,一個勁兒哭著要走,無計可施之下,他只好任陸征如期送她到海島。然而那梗在胸懷的悶氣,他不得不解,于是,他下令尋找姬琳。這狡猾的女人,也不知是被克勞斯嚇破了膽,還是認知到他邢少溥不好惹,鬧了事、挑撥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另一個他愛的女人,卻不願見他--
前幾日,他又去了海島。這是她到那兒待產以來,他第三次去看她。這次去,本是要在那兒陪產的,但她還是拒絕見他,使他有些氣悶。母親要他多體諒孕婦在接近臨盆的日子情緒難免浮躁不安,為此,他只好悻悻而歸。回到邢氏後埋首工作,努力忘卻她那大月復便便的身影……血親這種東西實在詭異,隨著日子一天過一天,某種奇妙難言的鼓動由內而外,強烈地敲擊他的胸腔,他幾乎可以感覺他的孩子就要出世。也許,就是今夜……
「她快生了吧!」邢少溥靠在窗邊,望著南方的天空,沉沉地喃言,「今夜,沒飄雪,實在太靜!」
陸征愣了愣,停止嘴上的報告工作,望向窗外的夜空。
「邢先生要安排南行嗎?」他轉了話題詢問。
邢少溥坐回辦公皮椅里,沉沉地說:「不用了。她生了的話,父親自會給我消息。我去了,她一樣不見我,徒增麻煩!」
陸征沒說話,深有所感邢先生的改變。以前的邢先生,絕不會理會對方的拒絕,但認識舒小姐後,邢先生總算會考慮他人感受,這是舒小姐的影響吧!邢先生在意她,並為她而改變……
「繼續剛才的報告。你說邢少淵那案子怎樣?」邢少溥切回正題,皺額開問。那件「雪崩案」拖拖拉拉快一年,到現在邢少淵仍未被判刑,到底……
「那案子,警方找不出直接證據可起訴他,而且幾位與邢少淵親近的邢家人,作證指出邢少淵早被逐出邢氏,絕不可能被允許重回邢氏領域。另外,有消息指出,邢少淵的直親長輩希望您能息事寧人,別再鬧大事端,教邢氏家丑外揚!」陸征字句清楚完整地報告。
邢少溥大掌往桌面一拍,咬牙道:「這麼說,那家伙會無罪開釋嘍?」什麼息事寧人、家丑外揚?長輩會這麼說,表示他們心里有鬼!明知那家伙一錯再錯,連家規都無法約束,竟還要得過且過!到底他邢少溥算不算一族之長?該死!他是邢氏惟一、絕對的權威,那些養老的長輩敢插手管這事!這算什麼?
「無論如何都要定他的罪!這已不是‘家丑’!我必須砍‘寒帶聖地’、對受傷會員負責,總得給人一個交代,要不,這連鎖俱樂部有何威信?」他不接受妥協。長輩擺陣,他若不踩過,今後只能是個「傀儡」!這次,他非得拿出鐵腕手段,拿邢少淵開刀!
「是的!屬下了解,我會重新收齊證據,請邢先生……」話還沒說完,警鈴的劇響便穿透門板而來。
「搞什麼?」邢少溥低吼,拿起電話筒,「該死的,全不通!」將話筒摔向桌面,他繞出辦公室,欲走向門口。
「邢先生,您靜候,我去查查。」陸征隨即阻止他,主動代替主人走向門邊,手才握門把,他又轉頭道:「有人……」轉門把,才拉開,便傳來一聲槍響。
「陸征!」邢少溥大叫,看著陸征高大的身形跪倒在地。
「讓開!」一個男性身影踢開受傷的陸征,「現在成了‘跛腳狗奴才’,哼!」邢少淵一臉狂亂神情地走進辦公室,反手關上門,阻絕外頭的紛亂嘈雜。
邢少溥眸光一凜。「邢、少、淵!」他一字一頓,沉聲喃道。
「是我!呵……」邢少淵執著短槍,一步一步走向他,「沒料到吧!我這麼快就被開釋,哈……我的兄弟夠情義,當然除了你這個背負‘父母不名譽’罪名的堂弟之外,嘖嘖……我的堂弟呀,你知道嗎,堂哥我可被你害慘了!」
听到父母再度被詆毀,邢少溥的怒火迅速被點燃。他不畏邢少淵手上的短槍,移動步伐走向他。「把槍放下!」他冷著嗓音命令。
「別動!」邢少淵喝道,「哼哼!你果然跟我們不同,」他搖頭,眉毛曲扭地看著邢少溥,「那麼大的獸夾居然弄不跛你,唔……你父母生給你的賤骨頭,真夠硬的,嗯!」沒想到,獸夾埋對了地方,但卻缺乏殺傷力,可惜呀!
「你最好別再提我父母,」邢少溥咬牙,厲眸進射出殺氣。「否則……」語未了--
砰一聲,子彈擊中邢少溥左大腿,使他身形一頓,險些跪地。
「邢先生!」陸征叫道,奮力站起,撲向邢少淵。
邢少淵又朝他開了一槍:「別動!再動,可就不是坐輪椅、拄拐杖而已!」他警告著雙腿中彈的陸征,又看向邢少溥,「嘖,這還站得住……你太可怕了,堂弟--」他拉長尾句語音,佩服似的搖搖頭。
邢少溥看一眼陸征,眸光繼而瞟向陸征後方一公尺處的滑雪杖,仿佛在暗示陸征。之後,他才將視線移回邢少淵身上。「你到底要怎樣?」他沉聲低吼。
邢少淵先是大笑,而後神情一黯,目光如鬼魅。「毀了你!我要毀了你!我要毀了你!你害我被逐出邢氏,在外又得不到喘息,被那些討債的追殺,你知道我有多厭惡你嗎?--非常厭惡,非常,非常厭惡!你真的該死!你,該死--」他將槍抵上邢少溥的左胸膛,唇角揚起冷笑。
「那些事全是你自找的!」邢少溥怒視著他,不客氣地反駁,絲毫不但心他開槍射穿自己的心髒,「你現在不殺我,待會兒肯定教你後悔!」
「媽的!」邢少淵大叫,手一舉一落,以槍柄重擊邢少溥前額,一道血痕倏地流下。「該後悔、跪地求饒的是你!」邢少溥臉上那不畏死亡的氣勢及身上那種王者傲然的神情,逼得他更加失控地高聲吼叫。
血淌進眼底,一片染紅的漆黑,怒氣騰騰的邢少溥一掌捏住槍口,倏地向天花板托舉。邢少淵反射性地連扣扳機,擊中精美的吊燈。吊燈搖搖欲墜,槍里的子彈一發不剩,邢少溥隨即一記直拳,正中邢少淵顏面,邢少淵發狂地反擊,兩人很快地扭成一團。
同個家族出身,受的是同等拳腳訓練,他們打得難分軒輊,但隱約看得出是沒受傷的邢少淵佔上風。他抓住邢少溥的傷腿為攻擊弱點,一徑朝邢少溥的左腿開攻……最後,甚至以牙齒撕咬邢少溥額上的血口子。陸征心急地撐直受傷的雙腿,手持滑雪杖,忍痛跑向扭打成團的兩人,使勁地朝邢少淵後腦一擊。邢少淵緩慢回頭看陸征一眼,忿恨地瞠大雙目,發出巨吼,陸征奮力補送一記強勁鉤拳,將邢少淵擊暈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