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舞允琴之外,听說你還有項絕活兒,是不是?」他冷淡地凝睇她的眼,壓抑翻飛的思緒里,又牽掛著另一張芙蓉貌。
水奴含羞帶怯地點點頭,一揮手,撤下其他姑娘。
「將軍想看哪兒的畫?」水奴甜柔地說,把大小粗細不同的畫筆拿到案上。
「這里。」易戩寒指著她的胸口。
水奴笑了笑,自動敞開衣襟,露出凝脂玉膚。她瞧了他一眼。見他冷冷淡淡的,她有些失落,還以為他已經對她有情了。
縴柔玉指執起畫筆,落筆之處不是畫紙,而是自己的雪白的胸脯。
杜凝芙在門外心驚地瞧著,當水奴摒退所有人,她的整顆心當場都揉碎了,真怕會看到不該看的,不過,現在也差不多了……
她傷心地轉身欲走,被蕭中誠抓住皓腕而動彈不得。
「蕭將軍,我不想再看下去了。」她紅著眼楮,哀聲低語。
「大嫂,你能任戩寒這樣下去,而委屈了自己嗎?」
「你不是說了,男人尋花問柳是稀松平常之事,何來委屈?」
蕭中誠邪氣地笑了笑,湊進她的耳頸之間,把自己的氣息可在上面。
「你干什麼?」杜凝芙嚇了一大跳,掙扎著要他放手。
「戩寒能對不起你,你又何必對他忠心耿耿?他不會感激的,因為他是冷血無情的男人!」
摟住她扭動的腰肢,大掌下移,模到她彈性極佳的俏臀,心旌蕩漾地驚嘆。
「他不是這種人!」她吶喊著為丈夫辯解。
「這輩子他都不會愛你,明白嗎?」盯著她絳紅的菱唇,他邪惡地伸出舌頭,欲侵犯她的純潔。
冷不防一個拳頭飛過來,他似乎也有了防範,抱著懷中佳人躲過拳頭。
「少將軍……」杜凝芙吃驚地望著易戩寒,在他古銅色面具後的黑瞳正凝聚著一股駭人的風暴,她不及辯解,兩個男人便打了起來。
蕭中誠輸了,且輸得十分難看,他正如狗般伏臥在地,一手被易戩寒制住,背上則踩著一只腳。
「易戳寒,你快放手!打贏了我,還是不能磨滅杜凝芙紅杏出牆的事實!」蕭中誠聲音很大,刻意要讓全部的人都听見。
「蕭將軍,你怎麼可以——」杜凝芙急于辯解,卻被蕭中城打斷。
「凝芙,你什麼都不必說,我不會讓他欺負你的。」
「不!」杜凝芙百口莫辯,抓住易戩寒的手臂,她拼命的搖頭。「我沒有!少將軍,我來是因為——」
「滾!」易戩寒甩開她的手,不屑看她粉腮的淚。
「你誤會了!」
「滾!桑嬤嬤,立刻把她攆出去,要不然我回頭就把你的奴家瓦給拆了!」震怒的狂獅之吼幾欲把屋頂掀了,每個見到「鬼將軍」發飆的人,莫不快快逃命去。
杜凝芙淒厲地喊著自己的清白,但沒人肯靜下心听她說。
她只能無奈的被奴家瓦的小廝架出去。
「你也滾!」易戩寒踹了蕭中誠一腳。
「別得意,咱們結下的梁子,我會和你慢慢算清楚的。」蕭中誠奸詐地仰天大笑,一跛一跛狼狽地離去。
水奴把方才的每一幕全看入眼底,也看到易戩寒的新婚妻子。
原來杜凝芙有這般閉月羞花之貌,但她可不認為自已會輸給杜凝芙,看到易戩寒為了杜凝芙而大發雷霆。她不能再沉默下去、畢竟,在勾欄瓦舍的風光日子能維持多久?
年華易逝,屆時無人可憐,更無人會記得她,許多前輩的淒涼晚景她絕不容許發生在自己身上。
「將軍,息息怒吧!水奴會讓你忘記所有的不快。」冰奴溫柔地抱住他,女性的柔美氣息索繞在他身上。
易戩寒狠狠地吻住她的刮唇,將所有的憤怒傳遞給她,並當場撕去她撩人的性感薄紗,讓她幾乎春光外泄。
水奴向桑嬤嬤使了個眼色,桑嬤嬤立刻會意地在一旁說︰
「易將軍,我給你準備了上房,絕對不會再有人打擾你的好事。」
易戩寒橫抱起水奴,冷酷的眼顯得更冷,無情的薄唇緊抿著,朝著上房大步邁去。
++十
當易戩寒把水奴堂而皇之地帶進宣宸府,府上府下無不嘩然。
由觀場樓狂奔而來的杜凝芙還來不及好好的喘口氣,就听見易戩寒向大家宣布。
「她會一直留在府里,直到花朝節結束。」
冷酷的聲音如一把利刀般刺入杜凝芙脆弱的心,她心碎地無法吶喊。
柳氏看了杜凝芙面無人色的模樣,心疼極了,這次兒子做得真的太過分了。
「寒兒,你才成親多久,就迫不及待地想娶小妾是嗎?你這麼做是否考慮過做妻子的心倩?」
柳氏邊責備兒子,邊握著杜凝芙冰冷的小手,滿是歉意望著她。
「考慮她做妻子的心情?娘,你別忘了,叫我娶媳婦只為了傳宗接代,你也允了我。可以不疼惜進門的妻子。」
易戩寒殘忍地把當初的約定說出口,不但教他娘難尷,也教杜凝芙心痛欲絕。
而在場的下人們各個望向杜凝芙的眼神,也由原先對少夫人的敬意,轉為可憐和鄙夷。
「娘,是真的嗎?」杜凝芙顫抖的問,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再無光明。
「芙兒……我是說過,但那是因為說服不了寒兒,所以才出此下策,說了那麼絕的話,你別怪娘,好嗎?」
柳氏狠狠地瞪了兒子一眼,好說歹說都已成了親,他就不能回下留情嗎?
「我不怪娘,娘沒有錯,錯的是凝芙的命。」她不只一次的慨嘆命運乖舛,但從未有今天這般強烈的感覺。
「芙兒……」柳氏只能緊握著她的手,無能為力的瞪著兒子。
「傳宗接代一事,只要是女人都可以。」
易戩寒故意忽略杜凝芙蒼白的小臉,心中所想的全是蕭中誠和她齷齪的親密行為。
柳氏憤怒的訓斥聲未起,水奴立刻搖頭說︰「易將軍太看重水奴了,水奴是勾欄瓦舍出身,擁有的是賤籍,過著生張熟魏的日子,哪能擔得起易將軍這番話?今日能站在宣宸府內.已是水奴十輩子修來的福氣,沾著這點福氣,水奴才有機會服侍將軍,水奴千萬個願意為將軍生兒育女,但若因為我的賤籍而使易府蒙羞、兒女慚愧。水奴寧可不要將軍的看重。」
長長的睫毛覆蓋住她垂眸流轉的心機,今日讓她水奴入府,她就打算不再回奴家瓦去討好臭男人。
想要在宣宸府過好日子,就要先討大家的喜歡,這一點點小小的手段絕對難不倒她。
一番話說得至情至性,再則頗識大體,在場的人莫不為水奴淒楚的賤籍身分感到同情與憐憫。
柳氏微微詫異一個出身瓦舍的女子.竟能有這般善解人意的縝密心思。杜凝芙驚訝的俏臉淡淡地有了笑痕,心知這位水奴姑娘是個好人。
水奴望向社凝芙,與她四目相接,露出一個迷人的笑。
「易將軍,你有一個美若天仙的妻子,水奴真是自嘆弗如。」
水奴謙卑的說。
易戩寒這時候才發現杜凝芙又忘了面紗,怒道︰「她就是由著這張皮相去招惹不該惹的人,你說自嘆弗如,我看她才該自嘆弗如。」
杜凝芙驚覺忘了戴面紗,連忙從腰問掏出一條粉藍色的面紗系上。
水奴拉著他的手臂,嬌聲道︰「別生氣,該生氣的是少夫人,哪有做丈夫的拿妻子來跟勾欄女子相提並論?別氣了,而且,我覺得在奴家瓦時,你都沒有听少夫人辯解,就說她和蕭將軍有染,這對少夫人並不公平。」
柳氏大吃一驚,愣愣地望著杜凝芙。
「娘,我沒有。」杜凝芙急急的說明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