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煙正在想一只狗怎麼听得懂人話,但下一刻,大狗將施御肴撲倒在地,她不禁尖叫。
「我的天!你還好嗎?」
她從沒著過那麼大的狗,而他還大刺刺地壓在施御肴身上,又吠又舌忝的,難道他不怕被壓昏嗎?
在大狗正下方的施御肴掙扎了下,便露出一張剛毅的臉來,臉上有著快樂,陶月煙馬上就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笨事。
「我……我只是看到你被它壓著……所以我……」她氣惱地咬著下唇,發現自己愈解釋愈糟糕。
施御肴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敢讓陶月煙看到他興奮的笑容。「不!我很高興你不至于討厭我。」
「誰說的?我就是討厭你!」陶月煙執拗地說。
但施御肴卻絲毫不放在心上,他太了解她了。
「來吧!我帶你去見這里的主人。」牽著她的手,拖著她到門邊敲門。
「放開我……這樣很奇怪。」陶月煙攏緊眉心,但施御肴卻開始吹著口哨,假裝沒听到。
敲了三下,門便被打開了。
「御肴!」開門的小女人高興地沖了出來,親密抱了抱施御肴。「我听到哈利在叫,就知道是你來了。」
陶月煙見狀,心里是五味雜陳的。
「來,維珍妮,我來幫你介紹,這位是陶月煙。月煙,這位是維珍妮。」
「啊!你就是月煙嗎?我終于見到你了!」
維珍妮毫不吝嗇地給了陶月煙一個大大的擁抱,讓她不曉得要如何反應,只有愣在原地。
不過這一近看,她才看出嬌小、黑發、藍眼的維珍妮,年紀約有四十出頭了,因為她的黑發里有著些許的銀色發絲。
「你……你好。」
相對于維珍妮的熱情,陶月煙就顯得差澀許多,但維珍妮不以為意,拉著他們倆便往屋內走。
「御肴,你們倆可真來對時間了,我正在做點心,等一下就可以上桌了。」維珍妮像個小熬人般爽朗說道,實在很難讓人不喜歡她。
走進這令陶月煙備感溫馨的家,四周全都是以原木打造的,客廳里還有一個壁爐。
維珍妮將他們帶進客廳里,便又像一只蝴蝶般翩翩飛離。「我去請道格拉斯下來,然後再請你們倆吃點心。」
她精神旺盛得根本不像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陶月煙的臉不禁揚起笑意。
不過,這里既然不是施御肴的家,那麼這里又是哪里?
小手被扯了扯,陶月煙這才記起施御肴正拉著她的手,當她回過頭瞧見他灼熱的目光時,她根本無法閃躲。
那間黑的瞳仁里有著熱情,仿佛敘述著他對她的愛從來沒消失過。
陶月煙被釘在原地,仿佛受到了魔力催眠般無法動彈。
她何嘗不想跟他在一起,只是過去的事情太傷人,是她心里永遠磨滅不了的傷痕,她沒有辦法再談愛。
魔法很快地被外來者打斷,陶月煙乘隙吁了口氣。
「御肴,你怎麼有空過來?」
一個威嚴低沉的聲音響起,施御肴聞聲立刻朝對方走了過去。
「道格拉斯,好久不見了,我找到她了,所以帶她過來看看你,也想把當年的誤會解釋清楚。」
誤會?!
陶月煙緩緩地移動雙腿,轉過身。
那位被施御肴喚做道格拉斯的男人居然是……天啊!居然是那一夜給她二十萬元的男人鞠雷帝,怎麼會這樣?
不知道陶月煙已經離開台北,施御肴還是四處找尋她的下落,他不相信她會再度尋死,他相信她絕對還活著。
他開著借來的車,疾速奔馳在前往淡水的路上。
如果她願意回顧他們之間的戀情,她一定會來這里的。
前頭的砂石車突然停了下來,他亦緊急踩下煞車,不過卻來不及了,整輛車撞了上去。
巨響隨著刺痛麻痹了他的每一根神經。
「不要……我還沒……咳咳!還沒有找……找到月煙……」
他要是死了,還有誰在乎月煙的生死呢?孤兒院里的人全都不肯報案,也放棄尋找月煙,只有他……只有他一個人在乎呀!
所以他不能死……不能……
施御肴的呼吸愈來愈困難,他整個人卡在駕駛座里,全身無力。
太痛苦了……這就是接近死亡的感覺嗎?
有個男人站在床邊看著他,然後說道︰「你要活命嗎?」
施御肴張開嘴想說話,卻驚覺發不出任何聲音,緊接著心里是一陣驚慌。
男人了解地握住他的手說︰「你要活下去,知道嗎?」
接下來的日子是在進出手術室間度過。
這一日,男人再次來看他。「你的腿會跛,所以你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施御肴靠坐在床頭,看著男人那張俊挺的臉,他知道他是說真的。而暫時喪失說話能力的他無法說出他的求生意志有多麼強,月煙還在等著他呢。
腿跛了算什麼?他一定會走得比別人好!
意志力支持著施御肴做復健,一個月後,他恢復了說話能力,而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問「你是誰」。
那個男人笑道︰「我是鞠雷帝。」
這是施御肴第一次看見他笑,他也從沒見過哪一個男人的笑中帶威嚴,就連他那嚴厲的父親也不曾如此。
然後他心念一轉,握緊了拳頭。
他想起這個名字了!
「你這該死的男人!都是因為你,月煙才會……」鞠雷帝就是那個踫了月煙的男人,就是那張名片上的名字!
施御肴下了床,一拳揮了過去,卻被鞠雷帝接個正著,他挑了挑眉,似乎覺得有趣地擬睇著他。
「月煙怎麼了?」
施御肴忽視著他,收了手,往他的月復部一擊去,又被他給擋下。「她現在生死未卜,全都是你害的!」
「我害的?你搞錯了吧!」鞠雷帝又閃開施御肴的攻擊,嘴邊的笑意淨是調侃。
「以一個病人來看,你似乎復元得不錯。」
「你……你……可惡!」
「你就不能冷靜一點嗎?」
冷靜?!教他如何冷靜?只要一想起月煙的清白就是毀在他的手中,他如何冷靜得下來?
「不!」他又是奮力一揮,鞠雷帝還是輕松躲開。
「沒有力氣了?」鞠雷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雙手交疊問道,滿臉淨是施御肴厭惡的笑容。「一個病人還是不要太勞累。」
「不要你管!」
幾個動作早就讓施御肴汗流俠背,不斷地喘氣,加上他的腿尚未康復,他的確是沒力氣再站起來了。
「嘖、嘖、嘖,那可不行,因為你的命是我的,你得替我做牛做馬才行。」鞠雷帝說道。
施御肴氣眯了雙眼,也發現他根本無法反駁他的話,他的命是他救的,他確實可以這麼要求他,即使他十分痛恨!
「不打了?」
瞥了鞠雷帝一眼,施御看好不容易回到床上。「不打了,不過我會替月煙報仇的。」
「哦,那現在可以換我說了嗎?」鞠雷帝對他怨毒的目光毫不在意,站起身走到窗邊去。
「請便!」施御肴別過臉,心想如果他們倆不是在這種情況下認識,或許他會相當欣賞鞠雷帝。
「我先來點忠告好了,你這種魯莽的個性最好改一改,否則有一天你會後悔的。」鞠雷帝說道。
施御肴聞言,反應是死瞪著鞠雷帝的背。
這鞠雷帝看起來不過大他幾歲而已,怎麼說話像個老頭?
「那好,現在我來解釋一下你的誤會。」看見施御肴冷冷地凝規著他,鞠雷帝就當地在听,繼續說道︰「我沒有踫陶月煙。」
「這就是你的解釋?」
「當然不是,你只要靜靜地听我說就行了。」鞠雷帝把那天的事情說一次。
那天,他談完生意回到飯店,在飯店門口看到一個年輕又漂亮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