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赤墨也不知打哪弄來一大束花,教他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
費赤墨給他的答案居然是,「來醫院探病,本來就要帶禮物嘛!老板。」
費赤墨總是不喊他總裁,而叫他老板,這習慣連司機都傳染了,施御肴一開始還會糾正他,後來就懶得說了。
因為說了也沒有用,他還是老板、老板地叫他,存心要將他叫「老」般。
費赤墨勾起嘴角提醒道︰「是的,、老板,五零二號病房。」
見他還是絲毫不動怒,施御肴不禁猜臆,到底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發脾氣?
兩人來到五零二號病房門口,施御肴不由得躊躇了。他有些害怕月煙會將他趕出來,而那一天的錯誤,他不想再犯一次。
「老板,我們不用敲門嗎?」黃赤墨多嘴地說道。
施御肴瞪了他一眼。
費赤墨立刻乖乖地閉嘴。誰教施御肴才是主子呢!
施御肴以右手煩躁地爬了下過長的劉海,深吸了口氣才敲門。
一會兒後,門是打開了。一個女孩不悅地探出頭問道︰「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陶憩儀第一眼即認出施御肴,因此臉色不怎麼好看。
施御肴一怔,倒是費赤墨快速接腔,「我們是來探望陶月煙陶小姐的,請問可以讓我們見她一面嗎?」
陶憩儀盯著費赤墨咕噥道︰「嘖,這麼大的男人,笑成這樣跟個賊似的……」
她的聲音雖小,卻讓兩個男人都听到了,尤其是費赤墨,笑臉差點變成哭臉;施御肴則低笑了幾聲,因為她說出了他的心聲,他第一次見到費赤墨的時候也有同樣的感觸。
好不容易才得以進入病房,施御肴立刻來到安睡的佳人身邊。
陶憩儀在唇上比了個噤聲手勢,兩個男人便全都輕手輕腳,就怕驚醒了床上的人兒。
一會兒後,費赤墨極不識相地出聲,「老板,花……」
陶憩儀比施御肴還快地瞪著他,讓費赤墨把剩下的話全給吞了回去。
施御肴不由得有些好笑,他還沒著過有哪個女人能制得了費赤墨呢!
「請你找個花瓶放花好嗎?」施御肴壓低聲音說道。
陶憩儀這才點點頭,接過呆愣的費赤墨的手中花束,踱往門外。費赤墨則像是大夢初醒般,馬上跟了出去。
病房內只剩施御肴和沉睡中的陶月煙了。
他拉了把椅子靠近床畔,瞧著她的睡容,心里的沉重感不禁放松了些,更大膽地注視著她。
他的手撫上她微蹙的眉,看來她連睡也無法睡得安穩,是他在夢中困擾著她嗎?施御肴為了這個念頭而痛苦著。
他並不想令她難過,但是他還是要留她在身邊,不論她如何拒絕。
她又看到施御肴的深情目光了,她真的很高興。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就好了。
陶月煙邊想邊打了一個呵欠,她動了動身子,十秒鐘後,發覺眼前的幻象居然還在!
這麼說……他是真的!她不是在作夢。
陶月煙馬上瞪大雙眼。「你……」
「嗨!」施御肴眉開眼笑地打著招呼。當他看到月煙對著他笑時,他的心在飛揚。
可惜那種喜悅稍縱即逝,因為月煙馬上別開臉,讓他像是狠狠地被撞到一樣,全身疼痛不已。
「你來這里做什麼?憩低儀呢?」’她問道。
「憩儀?」他跳開了第一個問題,直接回答第二個,「你是說剛剛開門的那個女孩?她去找花瓶裝花。」
「花?」陶月煙聞言蹙眉。「是嗎?」
他以前從沒送過她花,他說那是因為太俗氣,那麼他現在送她花,是覺得她很俗氣羅!陶月煙目嘲地想著。
她就是被他氣得連飯也吃不下、精神緊繃到了極點,才會不小心得了重感冒,丟臉到需要用救護車迭來醫院。
總之,她不想再被他激怒,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牽扯。她說過,她未來的生命中不再有他了。
施御肴凝視著她,疼惜她仍略顯蒼白的臉孔及干澀的紅唇,他多想一生呵護著她呀!
「月煙,想吃點什麼嗎?我去買給你吃。」
施御肴心里明白,費赤墨必定是纏住了那個憩儀,好讓他們單獨相處,所以他應該把握住機會才是。
陶月煙沒理他。
「月煙?」
她仍是動也不動,似乎是決定不再跟他說話了。
陶月煙正消極地做著無聲的抗議,然而這對施御肴而言,比什麼冷言、諷刺更能傷害他。
「月煙,你不要不跟我說話!」他起身,懊惱地搖晃著她,但她還是不予理會。
這情形就像六年前她受傷住院的那段日子。
第六章
「喂!你們听說了嗎?」
一個女孩揉著身子,小心打量著坐在窗戶旁邊的陶月煙,一面與朋友竊竊私語著。
「什麼事?大驚小敝的。」
「你們難道不曉得嗎?坐那邊的那個家伙,居然在做援助交際耶!」
「真的?」听聞的女孩們,全都大吃一驚。
不過也有人不相信。「怎麼可能嘛!」
陶月煙可是出了名的乖乖牌,成績一向是名列前茅,人又長得漂亮,怎麼可做這種事。
女孩馬上將她听來的事情說出。「可是真的有人親眼看到她跟一個男人進飯店開房間,還待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來。」
「哇!」大家一陣嘩然。
難不成陶月煙有什麼特殊的癖好?眾人不禁好奇地猜臆。
一些平常就看陶月煙不順眼的女孩們,听到這件事,不由得得意一笑。很久以前她們就想給陶月煙一點顏色看看的,現在機會來了。
最後一堂課結束,一向獨來獨往的陶月煙收拾好東西準備去打工,但她人才步出教室,就被一群人給擋住。
「喂!你跟我們來。」帶頭的女孩很不客氣地用手指著她說道。
陶月煙只是安靜地看了她一眼,本想繞過她前進,卻被一旁的女孩扯住了書包,怒斥這,「你想逃啊!」「我沒有想逃。」陶月煙不曉得自己是哪里犯著她們,但她也不打算乖乖地跟著她們走。「請讓開。」她還要去打工。
帶頭的女孩瞥了她一眼,突兀地笑了起來。「跟我們走,我只是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而已,說完馬上放你走。」
只是這樣嗎?陶月煙雖然十分狐疑,但仍跟她們離開。
隨後,一群女孩將她包圍在體育館後頭,一個只有蹺課或不良學生抽煙的地方,毫不客氣地打量她。
「哼!看不出來像你這麼乖的人也學人家做援助交際。」帶頭的女孩立刻嘴上不留情地道。
陶月煙美麗的臉馬上刷白。「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是嗎?」她拍了拍陶月煙的臉,陶月煙立刻厭惡地躲開。「那要不要我再說明白一點啊?」她邪惡地說這。
陶月煙懶得回應她,不過她的心里卻恐懼不已。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知道這件事,怎麼會呢……她明明沒有告訴任何一人啊!
「好吧!看來不能你一點教訓是不行了。」大姊頭似的女孩對一旁的女孩勾勾手指頭,「你來說吧!」
那女孩立刻被椎了出來。
看著陶月煙動也不動地咬緊牙根的模樣,她雖然可憐她,但她更怕不听話會被這群人毆打。
「快說呀!」帶頭的女孩怒斥。
女孩趕忙說道︰「我……我看到她……看到她跟一個男人走進飯店,我很好奇,便跟了進去,沒想到……沒想到她和他就這樣進房間了。」
話才落下,陶月煙就想走了。
「等一下!你心虛想逃了嗎?」帶頭的女孩得意地攔下她。
「我不是心虛。」陶月煙冷靜依舊,表情木然,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確是害怕。
「那你為什麼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