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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將定情 第10頁

作者︰元玥

可是他對她的種種好,只是為了履踐一紙約定,那對她沒有意義。

她──還是不要!她──怎麼能要?

※※※

陽光都曬在姬紅身上,可她還端坐在梳妝台前,半分未動。

仇煞敲了兩聲門,沒听到她回應,便自己開了門。看她托腮支頤,呆愣的模樣,他不覺失笑。‘你在想什麼?’走到她身邊喚醒她的神思。

餅了一會兒,那話才真正傳入姬紅耳中,她恍然回神,對著他綻顏。‘奴家在想,世上怎麼會有像奴家這樣美貌的女子?’

他先是一怔,而後朗笑出聲,難得的縱情豪放。

‘笑什麼?’她也難得粗野地踩他一腳。

他終于收止笑聲。

她有些哀怨地瞅他。‘你從沒稱贊過奴家好看。’

他眉頭斂皺。‘這很重要嗎?’他搞不懂她這層心事。

像他這樣的人,怎麼能明白,別人說這話她不稀罕,可她就是想听他說出口,想他把她納在眼底,藏入心頭。

她霍地站起。‘呆頭,我要回去了。’

他月兌口,連忙抓住她。‘你很好看的。’他以為她是惱他,沒說過她漂亮,才負氣離開。

她莞爾逸笑。‘怎麼,現在知道奴家是寶了吧,不過──來不及了,以後有空到「姬紅居」來看奴家吧。’她說著,還拍拍他的臉。

他臉上一僵。‘為什麼要回「姬紅居」?’這些天,她明明與他處得極好,他以為她會回心轉意,與他共結連理。

她信口謅道︰‘听說三皇子圖孽真要回「多屠國」了,眼下奴家已經不必躲人了,作啥不回去?’

其實最主要理由,是因為這里不是她的家,至少不是仇煞為她布置的家。

她微一扯唇。‘對了,呆頭。奴家見他們「多屠王國」來的人,極是傲慢,咱們自個兒的官,對他們又是卑躬屈膝的,你說,他們會不會有興兵的念頭?’

談到這事,仇煞的神情立時端肅。‘這很難說,依我判斷,圖孽真表面是來恭祝皇上聖誕,實則是來探查我國力強弱。古今以來,為官之人中,必有趨炎附勢者,這批小人雖是有損國顏,但還不至于動搖柄體,單這一點,或可見兩國勢力消長之端倪,但尚不足下兩國交鋒之論斷。此外,我以為,皇上雖是年少,倒非全然可欺,圖孽真見過皇上後,必會再作盤量。況且,守衛北疆的馮老將軍軍令嚴明,邊塞若有動靜,「多屠國」也不見得討得到便宜。’

看他一口氣說上這許多話,姬紅嫣露淺笑。

‘怎麼了?’仇煞以為他說得有不妥當的地方。

姬紅凝盼他。‘這會兒看你,才真有像將軍的模樣。’這些天他待她太溫柔了,叫她幾乎忘了他是個叱吒風雲、剽悍勇猛的大將軍。

他一笑,不卑不亢,可煥然的神采中,有股飛揚是專屬男子的。

姬紅的目光讓他勾去,她不能否認那一瞬他是亮眼的。‘索羅三杰’中,她看過斐冷,那是俊美無儔的男子;她听過索羅烈焰,據聞他狂魅野霸;可這一刻,她只覺得最英挺昂然的,莫過仇煞了。

她輕騰一抹笑。‘大將軍,經您這麼說,咱們兩國之間還可維持太平無事嘍。’

‘不見得。’仇煞眉峰又起。‘多屠人生性好勇善斗,不大顧慮倫常綱紀,以強者為王,政權常有更迭。我們雖極力拉攏多屠國新王,可他是否能掌軍權,能擁民心,實還有待觀察。听說,我們送上的財寶美女,使他耽溺酒色之中,倘若主戰派,不滿意他近來的表現,這皇位他未必坐得穩當。’

‘要是……’姬紅眉心一緊。‘奴家是說要是……要是發生戰事的話,你會回去打仗嗎?’她心底隱約知曉答案,不安地跳動。

看她的模樣,他知道她在為他擔心。心里有種暖熱,他說不出口。

遲疑了好一會兒,他伸出手來探撫她的發。

她的心怦怦地鼓動,為他那釀蓄情意的小動作。

卻听得他以再溫柔不過的聲音說︰‘我是御賜的將軍,就是馬革裹尸,也不能背棄沙場。’

‘那好。’她的臉突地沉了。‘奴家是京城的花魁,就是春老花落,終也是要回妓院的。我們兩個,一個赴戰場送死,一個回妓院養老,倒真成了一對無緣的夫妻。這樣看來,我連等你休了我都不必。’

她旋身,那發一把甩在肩後。

他拉住她。‘怎麼了?’沒見過她這樣動怒。

她咬唇平撫心緒,這是第一次她在人前失控發火。平素她是作態的人,向來嗔笑由她,可是一想到,有朝一日他會丟下她奔赴戰場,她的怒意就無從收斂──他必定沒有真把她掛在心上,至少不像她這樣掛他。

他柔聲。‘眼下我又不是真要上戰場,你不必為我擔憂。’

‘為將軍擔憂?!’她嗤笑。‘將軍誤會了。’

兩道劍眉微鎖。‘那你為何生氣?’

‘為何生氣?’她看看他,眼底突涌酸悲,卻只是一笑。‘奴家問將軍一件事──報效朝廷這是全忠,履踐婚約那是盡義。要是有一天,奴家只願意在那一天與將軍成親,可那一大朝廷要征調將軍率師北征,將軍要擇何而為?’

那是當頭棒喝,他被她問得無語,那樣的慧黠玲瓏猶在他想像之外。

姬紅勾唇。‘將軍要是想到答案,再來「姬紅居」找奴家吧。’

不過,仇煞大概料想不到,姬紅真正要的,並不是他在忠與義之間所作的選擇,而是他的選擇中,能存有一分對她的私心與偏愛。

※※※更深露重,‘姬紅居’里燈火正明。此時姬紅埋首撫琴,為幾名飲酒的中年男子助興。音律琮琮,似水石相激,卻戛然一聲,讓其中一名男子給喚停。‘停!停!停!’

姬紅強打起一抹笑。‘李大人,怎麼了,奴家彈得不好嗎?’

‘不是的。’那名男子打了一聲嗝,有幾分醉意。‘姬紅姑娘這一陣子不在,咱們幾個人可是盼了好多天,才盼到你回來。怎麼回來的頭一天,就低著頭猛彈著琴,一首接一首,也不跟我們說話解悶。’

解悶?姬紅自己心頭才悶,還要她為他們解什麼悶?

盡避心里不快,姬紅還是嗲軟聲音。‘李大人,您想听奴家說什麼呢?’

姓李的搔搔頭,和旁邊的男子互看了幾眼,突然嘿嘿地笑起。‘听說姬紅姑娘服侍過多屠國的三皇子,你告訴我們,他「能耐」如何?多屠國來的,真的有比較「強」嗎?’他一說完,幾個男人都發出邪邪的浪笑聲。

這幾個男人,雖說是當官的,這黃湯下肚,一樣斯文掃地。姬紅早知道他們狗嘴吐不出象牙,也不動怒,只是嘻笑如常。‘那位皇子要是沒有「能耐」,奴家哪里需要「調養」這麼多天。在座的幾位大人,奴家也不知「招待」過幾回了,可從來沒喊過一聲累的。’

由于姬紅能使‘攝魂術’,叫人產生幻覺,所以這幾個男人都以為曾和姬紅雲雨共歡過。听她這句話里,有反過來譏嘲他們‘無能’的意味,臉上馬上一陣青白,偏偏又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終于其中一名方臉的男子,干笑兩聲。‘姬紅姑娘真是妙人巧語,難怪……’

‘叩!叩!’兩聲急切的敲門聲,打斷男人的話,也不等姬紅開口,敲門的小泵娘就逕自開門,飛快地奔到姬紅身邊,在她耳朵旁邊低語。

也不知她說了什麼,姬紅愀然變臉,面色益發沉重。過一會兒,她才再度牽起笑臉。‘諸位大人,臨時出了些事兒,奴家去處理一下,還望大人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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