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真的還要繼續哭?」膝奔站了起來,雙手叉腰的看著賴在地上的小女生。
「嗚……」
她哭她的,不理他。
拍淨手上的雜草,滕奔彎扛起跟他們一塊落難的東西——被子和那袋糧食,然後轉身要走。
「你要去哪?」
許羨恩可憐兮兮的拉住他的衣角,眼楮含著淚水對他眨啊眨的。
「你哭得這麼高興,我只好自己離開啊,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總得找個人問問吧?」滕奔嘲弄的扯扯唇角,「說不定運氣好到不行,我們還真的跟電影情節一樣,回到過去了喔。」
「我才不想回到過去,我擔心棋……」她小小聲的說,一邊乖乖的站了起來。
「擔心也沒用,你現在自身難保了。」滕奔揉揉她的頭發,大手伸向她。「要不要牽?」
「我……你……干嘛要牽手,這樣看到很丟臉耶!」許羨恩義正辭嚴的拒絕了他。
「喔?不要啊……那算了。」他冷笑,收回手。
「啊啊!」她的小手急急抓住他的手。「反正你都說要牽了,那就勉強牽吧,不要讓你難過好了。」
滕奔看她的樣子,差點噗哧笑出來。這個小女生,真的滿別扭的。
「那你抱被子吧,食物比較重,給我拿。」滕奔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心,一古腦把被子堆到她頭上。
許羨恩扁扁嘴,乖乖的把被子抱在懷里,幸好這是羽毛被,不會太重。
「我們要去哪?」她皺著眉看身旁的他。
「不知道,總之得先找個地方窩著再說,太陽快下山了,在這種地方,不保證沒有野獸之類的玩意兒跑出來。」滕奔看了看她,「你的武功正好可以派得上用場。」
「謝……謝謝你這麼抬舉我……」她干笑著,臉上完全沒有興奮的表情。
「怎麼會?這是對女俠您應有的尊敬啊。」他壞壞的看了看她帶點害怕的小臉。
「男高中生,你不要以為我會害怕喔!我從小就以大膽著稱,在學校還有許大膽的名號呢!」許羨恩大笑三聲,小手卻抓他抓得更緊。
滕奔輕笑兩下,又揉揉她的頭發。
「呼!幸好我準備了食物,不然我們可能會餓死在這里。」
「但千算萬算還是算錯,因為你忘了準備水。」
突然,他們的腳步一致停了下來。
許羨恩瞪大眸子瞅著他。「水……」
「沒錯。」他認真的點點頭,「所以我們可能會渴死在這里。」
「不會吧?這……這里隨隨便便應該也能找得到水吧?」她安慰著自己和他。
「說不定這里根本就找不到水呢?」他挑眉,很實事求是的算計著。「如果水邊有野獸呢?那還要喝嗎?就算我們去找附近人家要水好了,但是,如果附近根本就沒住人怎麼辦?」
「你……你不要說了啦……」她愈想愈頭痛,沒有水,他們要怎麼活下去啊?!
「唉,要是真的沒水,頂多只能撐個一、兩天吧。我擔心的是,我們會不會走不出這里?」滕奔挑著眉,看看身邊那個從醒來後就一直很沒用的女人。
「不……不會的……」她有點害怕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老實說,她還是不太能接受自己的家因為地震而倒塌,更可怕的是,她還掉到一個透著詭怪的地方。
他無言的看看她,然後繼續向草原的邊界邁進。
許羨恩也跟著無力了,從一睜眼到現在,沒一件好事發生。
就這麼走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在許羨恩還來不及反應前,滕奔突然就這麼停下腳步。
「哎喲!」她直直的往他背後撞上去,鼻梁差點撞歪。「你干嘛突然停下來啦?」
他沒有回話,直直的盯著前方。
「喂!你干嘛……」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眸子。
這……這里怎麼可能出現這種東西?!
「沒干嘛,我在研究這塊木頭上寫些什麼。」騰奔皺眉看了老半天,頭還不時的左擺右擺。
「大運山。」
這個山名……許羨恩皺了皺眉頭,有點熟悉,好像最近才看過……她沉吟了老半天,突然靈光一閃……
啊!她知道是在哪看過了!
「有點難懂……耶?你看得懂?!」滕奔驚訝的看著她。
「嗯,我被棋逼著看過一些古文字,不過這種文字我竟然能看得懂,的確很令人深思,但是最令我好奇的是,為什麼我們會在這里?」她有點呆滯的看著他。
「在哪里?你知道我們在哪里了嗎?」他高興的看著她。
「我猜,我們可能在山海經描述的世界里。」她眯眼,再度給他重重一擊。「神話的世界。」
她不是很確定,因為總管伯伯的那本山海經,她只大略翻閱過。
滕奔愣住了。
許羨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們竟然真的回到過去了。
但好笑的是,怎麼她看小說里的主角們,回到的過去淨是那種唐啊、漢啊的豐饒年代,但她回到的為什麼是一點都不浪漫,而且充滿怪物奇事的年代?
「太夸張了吧……」滕奔慢半拍的說出感想。他不懂什麼山海經,也不知道山海經寫了些什麼,但那句神話的世界倒很好懂。
「的確很夸張。」她冷笑。「我們進樹林里找找果實吧,在山上至少有這個好處。」
「說不定在這種奇怪的山上,找不到什麼果實咧。」滕奔聳聳肩,拉著她的手繼續向前走。
「喂,你不要亂講喔!」
「我只是說听嘛。」他陪笑,左瞧右望。「還真的沒什麼東西耶……」
樹林里,除了一大片的濃蔭外,還是一大片的濃蔭,壓根就看不到什麼果實。
「滕——奔——」
女俠怒吼直達天听,一記蹩腳得可以的過肩摔立刻招呼在滕奔身上。
「喔!」他皺眉,吃痛的倒在地上。
天可憐見,他好歹也在她家倒塌的時候見義勇為,以自己的身子覆住她的,好讓她少受點傷,但是,現下她竟然以怨報恩,完全不留情面的摔他,俗話說得好,最毒婦人心哪!
「喂,我好歹也曾經幫過你一點忙吧?更何況我們現在算是同一條船上的人,說不定這深山野林里暗藏了什麼野獸,還沒對抗外武,怎麼自己人就先起內訌?」
「誰教你要這麼烏鴉嘴,說什麼沒有果子,現在倒好了,還真是綠油油的都是樹。」一講到這個,許羨恩又想補踹他兩腳。
她彎下腰,撿起剛才因為要摔他而丟在地上的羽毛被。
「沒關系,也許我們再走久一點,就會有小溪了。」滕奔起身,拍拍自己快被磨爛的衣服和褲子。
「真的會有嗎?就算有,但那是生水耶,能喝嗎?」許羨恩拉了拉有點殘破的衣服,皺著眉,對目前狼狽的狀況感到心煩。「為什麼只有帶被子,卻忘了帶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衣服可以換……唉,會臭耶。」
「怎麼會沒衣服換?」他冷笑兩聲,「你我身上的衣服可以交換穿啊。」
她呆滯的看著他,「你……你開玩笑的吧!換你的衣服穿,那不就跟沒換差不多嗎?甚至……你的衣服還比我的臭吧?」
而且,許羨恩偷偷的覷了他背後破到爛的衣服,她要是真的跟他換衣服穿,春光大概就「漏光光」了。
「怎麼會?」滕奔故意低頭嗅了嗅,「那個叫‘純淨男人味’。」
「純淨男人味……」她狐疑的眯眼看他,一臉的譏諷,「我怎麼看不到男高中生的‘男人味’在哪里?」
「那是因為男人味是用聞的。」他微微一笑,笑意藏了些許卑鄙,右手高舉,腋下就對著許羨恩的臉逼近。「想不想體驗一下啊?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