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哪算洗澡?!」她瞪大雙眸,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不愛干淨的人。
「為什麼不算?一天洗一次澡就夠啦。」他把嘴咧了個大大的笑弧,看起來就是一副無害的模樣。
「可是你後來又有出去了啊。」她皺著眉看他,「我勸你最好再去洗個澡。」
「為什麼?」他不解的看著她。
說實在的,她穿起古裝來,還真的比她穿現代的衣服來得好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只在假期和睡覺時穿。
順著他的視線,許羨恩用力的皺眉,緊緊抓住自己的中衣。「你……你看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穿古代衣服比平時的衣服還要好看。」他認真的對她微笑。
「喔……」她松下防備。
「好咯,已經快十二點了,你要是再不睡的話,明天就爬不起來練功了喔!」伸過手去,滕奔半起身拍拍她的頭。「明天可以請你要出門了再叫我起來煮飯嗎?讓我多睡十分鐘也好。」
被他有點過分親昵的動作嚇傻的她,腦袋仍然呈現半空虛的呆滯狀態。「啊?喔……」
滕奔鑽進被窩里,發現她還是呆呆的坐在床上。
「恩恩!還不睡?明天我可不叫你起床。」
他突然喊得這麼大聲,把她從呆滯狀態喊醒了。「喔!我……我睡了……」
拉起被子,許羨恩乖順的躺了下來,腦袋里還不停的轉著。他的笑容,很漂亮的一種笑容,感覺帶了些包容和了解,她說不上來那種感覺,但是卻給她沒來由的心安。
腦袋里這麼胡思亂想的,一邊听著他低淺小聲的鼾聲,許羨恩一邊沉人夢鄉。
夢里,大片紅紫天地映入眼簾,滕奔站在花叢里對著她笑,群花輕輕隨風舞動著、搖曳著。許羨恩想和他說話,卻開不了口,只好沖著他笑,她向他走近,但是花兒們卻開始搖擺,而且愈來愈劇烈。
她沒感覺到不對,繼續向他走去,但他卻不見了。
許羨恩有點無助的站在花叢里四處張望,但他不見了,他還是不見了。
「恩恩——」
他的吼叫聲從天庭灌入她耳際,但許羨恩還是看不到他的人,她著急的繞著圈子找他。
你在哪里?滕奔,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啊。
「恩恩!快醒醒!地震了!」
「啊——」她急喘著,汗水自她頰邊滑落,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你還好嗎?」他著急的看著她,先把她用被子包起來,再從床底下拖出糧食,扔到牆角。
「你在干嘛?!」她掙扎。
「你這個大笨蛋!還沒感覺到地震啊?你家建得真爛,我差點被砸死在你床邊。」他第一次口氣這麼凶惡的對她。「快點,趕快躲到牆角。」
她抱著被子跟他跑到牆角,縮成一團,這才發現自己的家被震成什麼樣子。
「怎麼會這樣?!」
房門口已經被一整堆的磚瓦給佔據了,四周還有零星的殘磚破瓦,屋子上方開了個大口,其他的磚看起來也岌岌可危。
此時,疾劇的搖晃再次發生,而且有加劇的趨勢。
「我也不知道,總之我們兩個是出不去了。」滕奔皺起眉頭看著她,「不知道羨棋那邊有沒有事?」
「棋?我要去看她。」
一講到許羨棋,她的意識就回復大半了,許羨恩義無反顧的站起身子。
「你瘋了!你是想被砸死嗎?」滕奔凶惡的拉住她的手臂。
「我就是沒瘋才要去,她是我唯一的妹妹耶!」許羨恩扯開嗓門吼回去,她一個拐子,滕奔就被她撂下了。
「你干听這麼沖動!不想活了嗎?羨棋才沒你笨,她自己會找活路的啦!」他從她身後抱住她,利用男人天生的力道壓制住她。
「我就是笨、我就是蠢!」她用力掙扎著,擔心妹妹的安危,她急得掉淚。「我知道她比我聰明,可是我是她姊姊,就算天塌了我也得替她頂著!」
「我知道你急,可是你就不能等等嗎?現在搖得這麼厲害……啊喔!」手上傳來一陣疼痛,滕奔一個沒注意又讓她從身子底下溜走了。「可惡!你咬我!」
許湊恩根本不管他有多痛,急匆匆的就要跑出去,完全沒注意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恩恩——小心——」
數不清的磚瓦兜頭落下,砸得她好痛,許羨恩昏倒前的最後一抹意識就是——他抱住她了。
第四章
「好痛……」她嗚咽著,全身泛著疼痛,勉強萬分的抬起手揉揉眼楮。
好像有什麼東西壓在身上……好重。
女俠果然是堅強的,即使身體痛到想殺人,她還是忍著疼痛把身上的東西推開,坐起身子。
罷剛壓在她身上的,是滕奔的上半身。她皺著眉,看他幾乎破光的衣服,瘦弱的身體上刻著慘不忍睹的傷痕。
「滕奔?滕奔!」她搖搖他。
滕奔動了幾下,眉頭皺了皺,又平復了。但他仍然昏迷。
許羨恩微笑的揉揉他細軟的發,不知道為什麼,她心里突然有個什麼東西沉入,輕輕的,令她慌了一下。
搖搖頭,她決定忽略這種感覺,站起身子,這才發現古怪。她緊緊皺著英眉,抬眼看四周不同于以往的景致……
他們在大草原上,放眼望去淨是一大片蓊郁的樹林,風徐徐的吹,拂過草原和樹梢,但吹在身上,許羨恩竟然有種害怕的感覺。
這里絕對不是她長年居住的鐘勇山,她悶悶的想,心里的猜疑愈大,害怕就愈深。
「喂……」許羨恩有點驚慌的搖搖他。「喂……」
他還是不動,許羨恩愈來愈害怕了,再也不顧他身上有傷,她用力的搖晃他的身體。「滕奔!你醒醒!你……」
「你……」他蒼白的唇困難的逸出一個字。
她欣喜萬分的看著他,「你醒啦??!」
「你好粗魯。」滕奔有點不堪折磨的皺了皺眉,「好痛……怎麼回事?」
「地震啊,可是我覺得很怪……為什麼我們在這個地方?」許羨恩有點挫敗的坐到地上。
「哪個地方?」滕奔慢慢的坐了起來,手扶住額際,他頭昏眼花的,根本就還搞不清楚狀況。
她指著對面的一大片樹林,「你看,這根本就不是我家的山。」
滕奔眨了眨漂亮的眼,轉頭看她。「會嗎?可是我覺得差不多,也許是因為房子倒了,所以看起來空了點吧?」
「可是……」她用力的皺眉,「為什麼我的小菜園不見了?而且房子倒了,也—定會有殘骸啊,怎麼我什麼都沒看到?」
這個嘛……他呆滯的看著前方,目光迷離的停在遠處。「好吧,這不是你家的山。」
許羨恩用力的把小臉皺成一團,嘴一扁、眼一眯,「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
這個男人怎麼可以就這麼丟出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她好擔心羨棋的情況,不知道她有沒有受傷?不知道她是不是一個人?再加上這里是什麼地方她都不知道,她只想看看羨棋有沒有事,她真的很擔心啊!
「呃!」
這女人一哭起來,怎麼跟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強人截然不同?上次看她哭得像小孩一樣,雖然不到三分鐘就停了,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哭,他就覺得看到三歲的小女生賴在地板上要糖。
那是一種非常非常無賴的哭法。
「你別哭了啦。」滕奔戳戳她。
「要……要你……你管!」許羨恩才不管他的「安慰」,逕自抽泣著。
「我拜托你,別哭了啦,如果這里不是你家的山,那這會是哪里?」他望了望四周的樹林。
「我……我怎麼知道啊!」用力的抹掉眼淚,許羨恩氣嘟嘟的指著遠處,「這里根本不是我家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