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她根本就不想理他。
「那叫小恩?」
「我說隨你。」
「恩恩呢?你覺得怎樣?」
「我覺得你要是再白目下去,我就會把你的脖子扭斷,然後丟到山里喂狗!」她冷冷的笑了出來,然後轉頭瞪他一眼。
「呃……恩恩,其實你不生氣的時候很漂亮。」剛才其實已經听那個妹妹說了一些有關姊姊的事了,她雖然沒有真正的武功,但好歹也是一身蠻力。
一想到她一個弱質女子,單憑己方就把他扛回家,滕奔就覺得腿軟,雖然他不胖,但好歹也是個男的,不輕啊。
「多謝夸獎。」許羨恩撤撇唇,擺明就是不想跟他再有言語上的牽扯。
「你們姊妹,怎麼會想住在山上呢?」
看起來,滕奔還是不死心。
本來還想再嘲諷他的,但想想還是算了,許羨恩很努力的說服自己口氣好一點。「因為我妹和我喜歡扮成古人,爸媽死後,我們兩個就花了點錢,買了現在那個屋子。」
「原來是故意住那里的啊,可是住在那兒不會不方便嗎?」滕奔見她不再渾身是刺,連忙繼續問下去。
「還好。」許羨恩撇撇唇,真不知道自己干嘛多管閑事,把這個麻煩高中生撿回家。
「可是,很暗耶……」滕奔皺著眉,左看右看,暗黑的山路,只有稀落的幾盞燈光映著路面,他怎麼樣都想像不出來,兩個女孩子在這種時候下山會有多危險。「你們兩個這樣怎麼行?尤其是這麼晚,山上很危險的。」
腦袋里不停的接收他的雜音,許羨恩第一次覺得從家里到山下的路,竟是如此的遙遠。于是,她再次懊悔為何要救那條大爛蟲。
「喂,男高中生,我開始懷疑你是男的還是女的。」迎著風,她說。
「我是男生。」
「看起來根本不像。」她愉快的看著眼前的看板,默默感嘆終于到目的地了。
許羨恩迅速的在大片空地上找到空位,摩托車一彎就擠了進去。
「呼,下車吧。」
滕奔順從的下了車,但腦袋里還在想……為什麼她說他不像男生?望著她完全不停留的腳步,滕奔的疑問還是沒有得到解答。
他到底哪里……不像男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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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掩著微張的小嘴,許羨棋顫抖的說︰「家里……家里是半點銀兩也沒了嗎?」
看著剛入門的兩人,——個抱了一大包餅干、罐頭,另一個拖著一整袋泡面,相同的是,兩個人都喘吁吁的。
「啊?」認真的拖著一袋泡面的許羨恩,沒料到自家姊妹會問這個,一時之間倒也呆了。
「家里是半點銀兩也沒了嗎?那麼,把我素日飼養的雞拿去賣了吧!好歹也能換到一些碎銀。」她小臉突地寫滿了女性的堅毅,素手堅定的握住長姊的手。
「沒……沒有啊,誰跟你說家里沒錢了?」許羨恩怪異的看著妹妹。
「那你為何買了這麼多干糧?」許羨指著她手上的袋子。
「因為總管伯伯說,最近常地震啊,怕像幾年前那個大地震一樣,所以先存干糧啊。」許羨恩很是認真的點點頭。「更何況你自己在家時,肚子餓了也可以吃啊。」
「總管伯伯是誰啊?」滕奔插話。
「我幫佣地方的總管啊。」許羨恩回答,順勢也看到他還扛著一大袋的食物。「男高中生,你可以放下了啦,你想扛到幾時啊?」
「你堵在門口,我要放哪啊?」滕奔沒好氣的說。
「啊,抱歉。」知道是自己理虧,許羨恩連忙閃到旁邊。
「呵……」許羨棋輕輕的打了個呵欠。
「羨棋累了?快去睡啊。」滕奔露出大哥哥的無害微笑。
「她不到凌晨兩點不睡的。」許羨恩帶了點嘲諷的冷笑著,動手把干糧分成兩大包。
「但我真的要去睡了呢。」許羨棋慵懶的打了個呵欠,收拾自己剛剛讀的書。
「現在才十點多耶……」許羨恩傻眼了,她這個妹妹,從沒這麼反常過。
「嗯,我從今早男高中生來了以後,就一直沒睡到現在。」她再度懶懶的打了個呵欠。
「你沒睡都在做什麼?」許羨恩皺眉,手邊理出一包干糧推向妹妹。「喏,這包給你。」
「你不是要我好好的‘盯’著他?」許羨棋苦惱的搖搖頭,縴縴小手揉了揉眼皮。「盯得我眼珠兒發酸哪。」
「天兵。」她有時真的挺懷疑的,自己妹妹看了那麼多書都是看到哪去了?
「呵,那我去歇息了,兩位夜安。」她稍稍欠了個身,抱起桌上的干糧往房里走去。
「羨棋,會不會太重?要不要我幫你?」一直站在旁邊的滕奔突然出聲。
「她搬得動啦,又不是什麼弱女子。」許羨恩一臉受不了的看著他。
「但是跟你一比,她比較像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子。」滕奔一臉深思的說。
她皺緊英眉,真想給他兩拳。
「你言下之意,該不會是說我是絲毫女人味都沒有的男人婆吧?」她巧笑倩兮的瞅著他。
「不是絲毫都沒有,不過滿少的罷了。「他認真的點了點頭。
她搭著他的肩,笑得愈發清甜。「喔?多少?」
他比了比小指指甲,「也許有這麼些吧,或更少。」
許羨恩的笑容愈來愈甜美,唇邊的彎弧也愈加明顯,就在滕奔看呆之時,一記悶拳硬生生的招呼到他肚子上。
「噢!」他抱著肚子,慘叫一聲。
這女人……的確像她妹妹說的一樣……蠻力不小啊。
滕奔狼狽的抱著肚子,反觀許羨恩,倒是一臉閑適的走向房間。
「這位男高中生,我手無縛雞之力,桌上那一大包干糧,就勞你替我扛回房里吧。」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滕奔痛苦的抱起那一大包,也跟著她的腳步進房間。
他今天就是睡在她房里的,一間很干淨、很中性化的房間。換言之,就是一間很不像女生房間的房間。
不小不大的空間,只放著一張雙人床,以及一個衣櫃,整個房間里大概只有床上的貓咪玩偶較為女性化吧。
許羨恩就坐在床上,中間橫隔了一條厚被,看得出她想師法梁山伯與祝英台。
「這包放哪啊?」
「放床邊啊,這樣大地震一來就抱著逃。」許羨恩深深的吸了口氣,「你真的要跟我一起睡喔?」
滕奔眨了眨清亮大眼,然後一躍上床,坐在她身邊。「真的啊。」
「可是……」她覺得臉頰好燙,小手偷偷撫在臉上。「你不覺得很……很怪嗎?」
「不會啊。」
他的眼單純得就像小孩一般,完全沒有性別上的分野,眼里閃著純真的光芒,不停的剌向許羨恩的心,讓她感覺自己的心已經不像孩子般純真,也不像他的。
一方面想答應,因為好像真是自己想太多了;另一方面,女性的矜持卻又讓她打從心里感到怪異。
「你……你考慮一下去客廳睡嘛,我拿兩床被子給你好不好?」許羨恩雙眼忒亮的瞅著他。
滕奔皺了皺眉,然後搖搖頭。
「我家有很多被子的,要幾條就有幾條,絕不會讓你冷到的。」她很努力的說服自己有耐心,要說服別人之前,耐心是第一要件。
他還是搖搖頭,「我半夜會不由自主的踢被。」
「沒關系,我會起來幫你蓋被子的。」她一臉萬事好辦的樣子。
耐心、耐心,許羨恩,你要有耐心喔!不可以現在就扁他,這樣的話才不會功虧一簣。
「可是,說不定你起來的時候,我就已受寒了呢!」滕奔偏著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模著被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