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許羨恩真不愧是粗魯的,不,是女俠的代表,一個拐手三兩下就把他壓制在木桌上。
滕奔眨眨眼眸,一手被她拐壓在桌上,一腿膝蓋被她踩在腳下,衣領被她狠狠的揪起,她蜜色的容顏映在他臉前,一瞬也不瞬的瞅著他。
「呃……」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滾蛋?」許羨恩惡狠狠的眯起眼。
「我覺得你們滿有趣的。」他微笑,然後輕輕的把她的手腳拿開。「我喜歡觀察怪人,這就是我的創作感,所以我決定留下來觀察你們。」
許羨棋一臉嫌惡的捂住口鼻,「她是,我才不是。」
「你只要踫到討厭的事,就會用袖子捂住嘴巴和鼻子。」滕奔露齒而笑,一面指著她的動作。
「喂!男高中生,我救你的目的,可不是要讓你把我們倆當成動物園里的猩猩、猴子來觀察的啊!」許羨恩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又回復到方才的動作了。
「我的名字叫滕奔,而且不是男高中生。」他又輕輕的把女俠的尊手、尊腳給移開。
「叫男高中生比較親切啊。」許羨恩面露「微笑」的看著他。「有意見嗎?」
「沒……沒有,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許名羨恩。」許羨恩冷笑,指了指身後的妹妹,「她叫許羨棋。」
許羨棋輕顰娥眉,水袖掩鼻。「請不要將我的閨名隨意告訴陌生男人好嗎?我還未出閣呢。」
對峙中的一男一女,沒人理會她的埋怨。
「別扯開話題,我警告你喔,我才不要被人家當成動物園里的猴子觀察。」她眯眼。
「這是職業病。」
「那又怎樣?沒人願意讓你觀察,況且,你留在這兒,我還得多養你一個廢物!」許羨恩齜牙咧嘴的看著他。
「喲,敢問這位姑娘,你這句話的意思,可是說小女子是個廢物?」放下碗筷,許羨棋巧笑倩兮的踩著小碎步來到姊姊面前。
「本來就是。」許羨恩倒是十分剛正不阿的直述。
「嗯,這又是我觀察到的另一點,你們兩個很喜歡吵嘴。」既然那位粗魯的小姐已經移轉目標了,他也可以專心品嘗美食。
「變態。」許羨棋水袖輕輕的捂住小嘴,然後對著姊姊。「自己招進來的禍害,就要自個兒收拾呵。」
許羨恩皺著八字眉,瞪著又悠哉的回位子上吃飯的妹妹。
「喂!男高中生,你要留下來的話就要繳伙食費,而且還要在客廳打地鋪喔廠許羨恩氣嘟了嘴,悶悶的坐回位子上。
「繳伙食費沒問題,但打地鋪……我不要。」滕奔很快的就回絕了。
看看這間簡陋到不行的小屋,兩邊就是兩姊妹的房間,中間一塊又被廚房和浴室給分割了,也只剩小小的方寸之地,湊巧的是,還正對著大門口。
現在是九月倒還好,再過沒多久冬天到了,北風一吹,寒意蕭蕭……隔日早晨,他倒成了冰棒一支。
「為什麼?難道要我把床分你睡?」許羨恩瞪大了褐色眸子,然後連忙搖頭,「我不要,我不要……」
「為什麼?」他不解的偏頭。
「男未婚、女未嫁的,當然不能同處一室啊!」她急吼。「更何況是同一張床!」
「喲,難得你也知道這道理呵。」許羨棋在旁邊火上加油,她心里頭還是惦記著,今早在親姊姊的婬威之下,她不得不與男人獨自共處一室。
「那我睡床,你睡地板,你覺得如何?」滕奔偏著頭瞅她,一邊舀著碗公里的筍干排骨湯。
「不願意——」她氣呼呼的站了起來,還拉長了音說話。
「所以,結論就是我們兩個睡同一張床上。」他對著她微笑地點了點頭,捧起碗喝湯。
許羨恩用力的皺眉,一邊小聲的嘟嚷著︰「憑什麼我就得讓你留下來住……」
「因為我想留下來住。」放下碗,滕奔綻出一朵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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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想留下來住!因為我想留下來住!」許羨恩不停的嘟嚷著,小手一邊忿忿不平的把軟呼呼的忱頭塞進枕套里。「他想留下來住,我就得收留他啊?」
氣不過,她雙手緊緊握拳,然後扁枕頭出氣。
收留一個人住下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嘛,更何況人家還要付伙食費來著,這間房子又是自個兒的,不必繳房貸或房租。問題是,她就算再怎麼大而化之,總也還是個女孩子家啊,要她跟個大男人同床,還得被人家當猴子看,怎麼想都……唉。
想到這個,許羨恩就整個人軟趴趴的癱在床上。
唉。
哎呀!她靈光一閃,總管老伯伯不是說要準備泡面、罐頭嗎?這正好,叫那男高中生去幫忙搬吧!她可不指望那個只會捧書本的妹妹。
許羨恩的一貫風格,就是想到就做,她一刻也沒停的沖到客廳,找到纏著妹妹問東問西的滕奔。
挺悠哉的嘛?等一下我就讓你笑不出來。許羨恩不自覺的,唇角露出奸險卑鄙的微笑。
「嘿,男高中生,你跟我出門一下。」
滕奔過身看她,「要去哪?你要做什麼?」
真龜毛。「不會把你帶去賣掉啦,去幫忙搬一些東西,不然你明天就沒菜可吃了,想干吃白米啊?」
「喔。」他站起身,指指仍是坐著的許羨棋。「那她怎麼辦?」
被指的人,還全然無所覺的讀著她的書。
「我向你保證,等我們回來,這家伙肯定還在啃她的書!」許羨恩不等他說話,逕自走出門外發動車子。
「性子真急。」滕奔笑笑的搖了搖頭,也著她的腳步走出門,還仔仔細細的關好木門。
「男高中生,你動作快一點啦!」
許羨恩已經騎上車了,腳還不停的晃著,催促他動作快一點。
「我有名字,我叫滕奔。」
「看你這麼慢吞吞的樣子,一點也不符合你的名字。」許羨恩嘟嚷著。
「跟你這種急驚風一比,奔字反而比較適合你。」他取笑她,「或者是沖,不然躁字也滿不錯的。」
沒料到他會听見,許羨恩橫眉豎目的暗自生氣。壞人!壞心腸!壞臉蛋!壞嘴巴!她氣呼呼的暗咬銀牙。
看這個家伙,臉形瘦尖,一副無福之相︰再加上大眼微彎,肯定勾引過不少少女芳心!然後比她這個女人還要粉紅的薄唇,看了就討厭;看起來俊雅的眉型,其實只是表相而已。這個男人根本跟睡著時是兩回事!
她後悔救了他,早知道放給他死、放給他爛,也好過招來一只壞蟲,真是自作孽!許羨恩望著他的臉,內心緩緩的淌著鮮血。
「怎麼看我看到呆了呢?呵呵……快走吧。」
這個姊姊,有時候倒比妹妹有趣,個性又急又沖,有點像是火山頭,看來和她同宿,應該會滿好玩的。滕奔愉快的戴上安全帽,然後重重的往後座一壓。
「真自戀!難怪這麼討人厭……」許羨恩又自言自語了起來,不過還是乖乖的催動油門離去。
第一分鐘,在沉默中度過。
第二分鐘,滕奔有點尷尬的干咳了兩聲,但沒人理他。
第三分鐘,他有點受不了了,試著尋找話題。
「嗯……」這是個發語詞,因為他不曉得該怎麼接下去才好。
「你想大便啊?」她索性機車往路邊一停,「請便。」
「我沒說要上廁所,我是想跟你說話。」他突然覺得,她好像滿討厭他的。
自從他堅持要住她家開始。
「喔……」許羨恩又繼續騎車。
「我可以叫你羨恩嗎?」滕奔很努力的釋出最大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