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大哥他怎麼了?」花家兩兄弟關心地問。
「听說他留書出走了。」這可是新出爐的消息,若非他和御風山莊的管事傅伯關系良好,恐怕還無法這麼早得知呢!
「留書出走?!」眾人異口同聲地道。
再將視線轉向花巧兒留下的那封信,大夥兒心里都寫著疑問。
「奇怪了,他們兩個怎麼那麼巧,同時留書出走?」花剛疑惑地道。
「巧?」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花武俊美的臉上揚起了抹曖昧的笑容,黑眸望向金蓮有把握地道︰「我看不是巧合,小泵姑根本不是逃婚吧!」
「不是逃婚?」金蓮一臉納悶。
「呵!我看他們八成是——私奔……呃,相偕出游去啦。」花武最後下了這注解。
只是他們往哪里去,為何要在婚前這樣做,就值得深究了。
私奔……不,相偕出游?這個答案讓金蓮淚濕衣襟。
她就說嘛!哪有人可以抵得過辜琰司的魅力?誰抗拒得了啊!
原來……原來花巧兒是騙她的,其實私底下早已與他暗通款曲了。難怪她誰也不捉弄,就愛捉弄他,原來是這層道理。
思及此,她更是淚眼汪汪了——
第七章
懊往哪兒去好呢?
祈山是被剔除在外的,夜鷹那家伙十分聰明,絕對不可能乖乖地等著他前去算帳,更何況他娘也一定會做此猜測,那他出走就毫無意義了。可若到處游晃,御風山莊的眼線又如此眾多,他一定很快便會讓人給逮著……
這問題沒困擾辜琰司多久,他很快地就下了一個決定——杭州向家莊。
若說御風山莊是天下第一大莊,那杭州的向家莊就是江南第一大莊了。
向家莊的產業無數,食衣住行都跟它月兌離不了干系,而其當家者——向劭天,更可謂是江南第一首富哩!
向劭天為人灑月兌海派、氣度不凡,辜琰司和他一見如故。上回到江南辦事時,又全程受到他熱忱的招待,印象深刻。
前些時日曾听聞他即將娶親一事,原本早就打算親自到杭州祝賀,這下子正好可以如願成行。
心念轉動之餘,他愉快地召來馬車,一路往杭州出發。
煙花三月,花紅柳綠。
一路上好風好景盡收眼底,讓花巧兒那小妮子擺了一道的氣,也跟著煙消雲散了。
其實有機會逃婚……順道逃家,理由還如此「光明正大」,也不啻是件好事,要不何來像現在這等逍遙快活的日子可過呀!
此刻,辜琰司與向劭天兩人在酒足飯飽後,正在街上同游,樂不思蜀哩。
「向兄,听聞你即將娶妻,怎麼連張紅帖子也不給?真不當我是朋友。」辜琰司展開玉扇抱怨這。
「辜兄,彼此彼此吧!」向劭天薄唇含笑應道。他這厲害的生意人,消息之靈通絕對不會亞於御風山莊。
「呃!」辜琰司稍愣。「天底下果真沒有任何事能瞞過向兄的耳目。一
「好說。」瞿亮的黑眸寫了抹無奈。「其實我們倆的處境相當。」
「難道……難道向兄的婚事也是父母作主,抗拒不得?」他俊臉漾滿詫異,沒想到像他這樣強勢的男人,也沒有婚姻自主權。
向劭天輕輕頷首,剛毅的臉上滿是不在乎的神色。
「哼!只是個女人而已,犯不著花太多心思。」他隨口說道,不以為意。
奔琰司十分佩服他的瀟灑。
素聞向劭天風流不羈、處處留情,像他這種人根本不是一個女人可以束縛得住的,想來他那未婚妻還真是可憐。不像他,如此專情一致,拿夜鷹當目標追隨,辜琰司都快佩服起自己了。莫怪許多女子對他前僕後繼、趨之若騖,可偏偏就有個「小表」不識相。
他冷唇一撇,一想起花巧兒那抗拒的模樣,他就覺得自尊心嚴重受損。
「算了!咱們難得像現在這樣輕松相聚,別談那些煩心的事了。」以往見面幾乎都在談生意,難得無事一身輕。
「說的有理,再去喝兩杯。」向劭天腳步停在另一家大客棧前建議道。
「樂意奉陪!」辜琰司玉扇輕搖,暢笑出聲。「哈哈哈——」
人生逢一知己,真是最大樂事。
「哈哈哈……」在他們剛踏入客棧時,竟傳來一陣銀鈴般可愛的笑聲。
原本辜琰司也不怎麼在意的,只隨意瞄了一眼——可這一眼就足夠了。
他他他……他沒看錯吧?再回頭用力地望著那燦笑如花的容顏,他當場瞠直了——
「……花、花、花……」辜琰司張開了好幾次嘴,最後卻只能發出「花」字的音,足見被嚇得有多嚴重。
「辜兄,你怎麼了?」向劭天從來沒見過他此種舉動,懷疑地問。
奔兄?好刺耳的姓氏啊!
那燦笑的女子也收斂了笑容,朝他們這邊看來——
「是……是你?」花巧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花巧兒!」辜琰司正好朝她沖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正是我想問的……呃,不」真是糟糕!花巧兒連忙甩開他的手,正襟危坐、企圖挽回地道︰「誰……誰是花巧兒?本公子姓花,名剛武,叫做花、剛、武。」
嘻!她很聰明,還懂得女扮男裝哩,一路上才能躲過花家派人的追緝,繼而游玩至此,還結交了一大堆朋友,這才覺得天地之遼闊、生命之精采啊!
「花剛武?我還花岡岩哩!」辜琰司冷眼一掠。「想騙我,還早得很呢!」
雖然她身著男裝,動作亦粗魯得可以,但辜琰司還是一眼就認出她那稚氣的模樣,和那充滿「女乃味」的聲音。
「怎麼回事?」與花巧兒同桌的某人懷疑地開口。「花兄,這位是……」
「不認識!」花巧兒朝辜琰司齜牙咧嘴地低聲警告。「少管我閑事。」
「你……」
「好啦,沒事、沒事,這個人認錯人了,咱們繼續喝酒,喝酒——」花巧兒轉過頭去甜甜一笑,立刻端起酒杯,喊道。
不會吧!她……女扮男裝就算了,還和滿桌子的男人一起喝酒?
「花巧兒」辜琰司沒來由地一團怒火往頭頂上冒,氣急敗壞地怒喊。什麼斯文啦、氣質啦,全在遇見這小惡女之後煙消雲散。
「干麼啦,人家的耳朵都快聾了。」花巧兒被他朝耳朵一吼後,立刻抗議。
受過太多次教訓,辜琰司不想跟她多說,以免被她氣死。
他聰明地直接拉住她的手,拖著往外走——
「喂,你要拉我去哪?」花巧兒花容失色地大叫。「來人啊,土匪搶人了,快救我,救命啊——」
與花巧兒同桌的男子正想起身搭救,孰料氣憤中的辜琰司回眸冷眼一瞪,所有人一驚,全都乖乖地坐回原位,任他將人給拉走。
「有意思,真有意思——」始終在一旁被忽略的向劭天,不怒反笑,唇邊露出一抹濃厚的興味。
好戲,真是場有意思的好戲哩。
☆☆☆
「你說,你為什麼會在這里?」辜琰司懷疑地問。
「我、我逃婚啊,那你呢?你……」花巧兒突然瞪大了眼。「嗄!你該不會也是……」
「逃婚!」他說得咬牙切齒。
天殺的,難怪兩人結不成連理,原來這麼沒默契——全都逃啦!
「這下可好,我們兩個都逃了,不知情者,一定會以為我們說好一起私奔了!」辜琰司哀怨地捂住了臉,覺得自己自由又快樂的生活,就像只生了翅膀的小鳥,一去不回頭!
「不,不會吧,若我們真好到要私奔的地步,就直接成婚算了,別人應該……應該不會這麼想吧!」花巧兒猶在做垂死的掙扎。